第14章 谢礼.（2/2）

“不知道呢，陆家表哥误了事，姑母大概是会有点生气的吧。”林谨容托着腮眨了眨眼。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林玉珍要是老老实实的说实话，别那么顾面子，此刻又怎会被揭穿谎言，丢了脸面她也不想想，今这么多人进进出出的，陆缄和吴襄躲在亭子里下棋忘了来拜寿这样的事是瞒得住的

陆云已然飞快地跑到陆缄边，关心地提醒他道：“哥哥，你不是子不舒服么怎么又来了”接着又小声道：“你没遇到母亲派去寻你的人”

陆缄是跟着林五派去的人抄近道过来的，又怎会遇上林玉珍派去寻他的人但这会儿说这些根本没用，他只柔和地看了陆云一眼，也不答话，也不用垫子，撩起袍子就那样给仍然笑得一脸褶子的林老太磕了个头，朗声道：“外祖母，孙儿给你磕头贺寿。”此外一句解释都没有。

林老太也是个极好面子的，心里虽然很不高兴，到底要顾惜女的体面，便极亲地道：“快起来，快起来。你这孩子，既然子不舒服，就该去歇着，怎么又来了自家人，何必如此小心”

陆缄也没甚可和她客的话，只淡淡一笑：“孙儿是特意来给您老人家贺寿的，没磕着头心里不安。”

陆云在一旁偷偷看着林玉珍的表笑道：“哥哥就是这样较真的子。”

不是自己养的就不是自己养的，这才回来几天就挑了这个时候来下她的脸面！这小畜生，平里可真没看出来！枉她教养了他那么多年！他就是这样回报她的难道是积怨多，受了那谁的一挑拨，就忘了他能有今是靠的谁林玉珍心中怒火冲天，不但气极了陆缄，也恨透了那“谁”，勉强松了松紧绷的脸皮，挤出一个难看到了极点的笑容来，硬邦邦地道：“既已经给你外祖母磕了头，就自去歇着罢。”即便是尽力掩盖，任谁都能看得出她的不快和愤怒来。

“是，母亲。”陆缄垂了手，半垂着眼帘行了个礼，轻轻退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猛地一旋，淡竹叶青的袍子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哥哥！”陆云也顾不上吃席，赶紧追了出去。

这对母子间暗藏的不快和僵硬，但凡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

林五和双胞胎都有些懵了，双胞胎心心念念都是怪吴襄害了陆缄，林七甚至连吴襄是个扫把星的话都说出来了。

林五则是坐立不安，扯着林谨容的袖子小声道：“四姐，好像我好心办坏事了早知道我就不让人去喊他了，省得让姑母当众丢脸，迁怒在他上。哎呀，他会不会怨我”她适才让人去叫陆缄的时候，还特意交代过，一定要让他知晓是她派去的人，是她做的人。

林谨容垂着眼道：“你就放心吧，你是好心，他不会怨你。”也不知道陆缄上到底有股什么魔力为何这三个堂妹一见到他，心里眼里就只有他明知道他是继子，地位尴尬，却还千方百计地想得到他的青睐是了，人英俊风流，看着斯文儒雅，又有才学，怕是想着不靠父母也早晚要出人头地，深闺中的女子不他这种人又谁

她闭了闭眼，笑别人作甚那时候她年纪虽小，却也是默默喜欢他的。说不出喜欢他什么，就是没事儿的时候就想多看他两眼，看得多了，想的自然也就多了。

陆家提亲，陶氏的处境正无比艰难，便欢天喜地的应了。她虽然也担心过陆缄这样的份，嫁过去可能会不好受，但左思右想，还是很高兴。她天真的以为，林玉珍好歹是她的亲姑母，她们上流着林家的血，林玉珍不会太苛刻她，陆缄温文尔雅，也不是那种轻浮恶毒之辈，两家又是世婚，只要她真心待他们，又怎会过不好子呢更何况还能缓解母亲和七弟的处境，何乐而不为

谁曾想她会把子过到那个地步夹在陆缄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之间左右为难，夹在丈夫和亲姑母之间进退维艰。最亲的姑母恰恰就是心最狭窄，最挑剔她，最看不惯她的人；她以为温文尔雅，不是轻浮凶狠之辈的丈夫恰恰就是待她最冷淡，最刺心的那个人，他不曾打过她，也不曾辱骂过她，他不过就是对她视而不见罢了，对她的话说得最重的一次，大概也就是子夭亡的时候，他血红着眼定定地看了低头流泪的她半晌，只说了一句：“真后悔让你生了他。”就是这句话，击毁了她所有的自尊和信心，她也不耐烦再同他说一个字。可就是这样，最后他领她去江神庙，说一起逃走的时候，她却轻易地原谅了他。

还有比她更自甘下的人么林谨容轻轻转了转面前的小素瓷酒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蜜酒。蜜酒虽甜，却终是酒，本就有伤的舌尖一下子火辣辣的疼，她忙从袖中取了帕子去擦眼角的泪花，含着笑道：“疼死我了。咬着舌头了。”

喝口酒也会咬着舌头林谨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担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还没好若不舒服就先回去歇着，祖母那里我会去说，不会有人怪你的。”

不过一小杯蜜酒，林谨容却觉得有些晕了。便软软地靠在林谨音的上，低声道：“姐姐，我没事，让我和你多呆一会儿。真喜欢和姐姐在一起。”

林谨音摸了摸她的脸，怜地道：“你这个傻姑娘，姐姐就在你边呢，夜里搬过来和我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