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二王一后(2/2)
殿中文武听了哈哈大笑,纷纷起哄道:“不错,不错,他想从咱们大辽借兵,就得向咱们皇上称一声父皇。”
“父皇”
他们肯,萧绰也不肯呐。虽然这一对父子间的关系终究是不能挑明的,可是他们毕竟是真正的父子,要老子向儿子喊一句父皇就算她舍得了杨浩,也舍不得儿子。父子逆伦,是要天打雷劈的。
萧绰叹道:“休哥大人,一国新立,一帝新立,便向他国三岁的娃娃称儿皇帝你道天下人都像石敬塘一般利令智昏么”
萧绰还没说完,耶律休哥就笑道:“太后,他既有求于我们,不管所求多少,总要付出代价的。”
萧绰摇头道:“休哥大人此言差矣,须知那杨浩本是宋人,他在立国诏书上口口声声说仍秉承南朝先帝遗志,迫于今上的欺压不得已而自立,如果向我大辽称儿皇帝,岂非贻人口实他麾下文武,多有汉国旧臣,当初刘继元向我大辽称儿皇帝时,这些臣僚已是敢怒而不敢言,如今……”
耶律休哥有心折辱杨浩一番,闻言立即道:“他纵不肯,也可藉此挫一挫他的锐气,继而提出其他的条件,总不成他的使节一到,太后便一概应允了他吧”
萧绰不答,转向北府宰相、同政事门下平章事室昉,问道:“爱卿怎么看”
室昉沉稳地道:“臣以为,结兄弟之邦还是父子之国不过是一个虚名,无甚要紧。”
郭袭虽位高权重,甚受太后的器重,却也不愿因此得罪了耶律休哥,说到这里便向他歉意地一笑,说道:“当然,休哥大人所议,那对扬我大辽国威,长我大辽志气,其实是大有助益的。但是太后所言甚是,杨浩是这个条件是绝不会答应的,如今他要争取民心士气,要得一个立国的借口,就绝不会自掌嘴巴,向我辽国称臣,如今他们遣使而来,是有求于我,这就是承认我辽国是上国大国的地位,如果我们提出一个他根本不可能答应的条件,既而再做出让步,岂非成了我们迁就于他了
何况宋国国力强盛,武力强大,乃是我大辽最强大的对手,这几年来,因为辽国内乱,大伤元气,眼看河西渐渐掌握于南朝手中,却无力与之正面一战,我们已是非失了先机。如今杨浩据河西而与南朝决裂,这对我大辽来说,是从天而降的大好消息,我们不妨一展大国的雍容大度,不要与之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争执,双方缔结友邦,这就是大利于我辽国,重挫南朝的好事情,再藉此得些实质的利益岂非锦上添花”
他转向萧绰,又躬身道:“太后,夏国既有所求,必有所给,他们提出了哪些具体的条件”
萧绰道:“一者:两国建交,互不侵犯,沿边城池,不得创筑城隍,不得派驻重兵;二者:双方文教传播,互不阻碍,凡有越界盗贼逃犯,彼此不得藏匿庇护,可互为引渡;三者,双方于边境设置榷场,互市贸易;四者:夏国愿向我辽国每年提供盐六万石、茶一千石、丝绸十万匹,铁器两万件,以及陶器瓷器,均按中原常价交易,不抽重税。”
室昉听了眉尖不由一挑,这几个条件中,除了最后一条,都是互惠互利完全平等的邦交条件,只有最后一条,算是杨浩主动谋求辽国的承和和帮助所给予的报答了。
当时宋国对辽国是实施经济封锁的,双方虽设有几个榷场,不过可以交易的物品有限,辽国不向宋国输运马匹,宋国不向辽国输运铁器,就算是布匹、茶叶、食盐、陶瓷等这些生活必需品,也都抽以十分高的税赋,以限制其出口规模。
而铁器,比如铁锅、锄头、镰刀、犁铧等生活必需品也是生产必需品的东西,辽国更是十分的贫乏,以致于许多人家嫁姑娘把铁锅都当了十分昂贵的陪嫁品,送上一口上好的铁锅那对娘家来说是十分有面子的事,其有价无市的程度可想而知。再比如锄头、镰刀、犁铧,现在仍有大量使用木制和石制品的地方,其生产力因此受到了极大限制。
这些困难作为宰相的室昉非常清楚,如果能从夏国买到这些商品,而且价格优惠,那对辽国当然是一件大好事,不过这个杨浩刚刚立国,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他真正只给出一个好处,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甚至不算是好处,只不过因为两国不是敌对状态,所以没有刻意进行限制和抽加重税的正常贸易,有求于人,居然只许给这么点好处,这个夏国皇帝还真够抠门的。
室昉忍不住摇头一笑,晒然道:“这位夏国皇帝倒底是一贫如洗呢,还是根本没有要我辽国相助的意思,这建交的条件,确实是单薄了些。”
耶律休哥冷笑道:“室昉大人,你也觉得不妥了嘿!这就是那位夏国皇帝结交我辽国的诚意。依我之见,绝不可轻易地便答应了他。不错,我们很在意河西的归属,可现在他杨浩既然叛宋自立,对河西比起我们就会更加的重视百倍。
太后,以臣之见,咱们不妨先拖上一拖,不予置答,或者,先承认夏国的存在,答应与之建交,但是暂不予任何实质上的帮助。他既敢称帝,必也料到会惹得南朝皇帝雷霆大怒,短时间内,河西当可无虞,待他难以支撑的时候,我们再提出一些要求,他不想答应也得答应,我们大辽对夏国的控制也就更强了些。”
萧绰犹豫了一下,又看向枢密使郭袭,这三人可是她一文一武一皇族三套马车的领军人物,漫说她是太后,就算她是皇帝,对这三个在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意见也不能予以无视的。
郭袭沉吟片刻,说道:“以我辽国如今情形,不宜与南朝大动干戈,杨浩本宋臣而自立,非人君所能容,南朝皇帝如今会做何反应尚不得而知,万一他不计利害、不惜一切……,为防我朝牵涉过深,臣以为,当慎重其事,可先答允与夏国邦交,看看南朝动作,以及他这夏国倒底有无力量,若是扶不起的一场闹剧,我大辽也不必去趟这趟混水了。”
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萧太后眉峰轻敛,秋水凝愁,暗暗地叹了口气:“事先全不与我商量,事后就来要我做这做那,欠你的么冒冒失失的称什么帝,称王也比称帝好呀,你这不是逼着赵炅与你决一死战,连个回旋的余地都不要了么,我有我的江山、我的子民,一举一动岂能轻率决定。你现在一定后悔不迭,愁得寝食难安了吧”
萧绰心中想来此时应该正后悔不迭、寝食难安的大夏国皇帝杨浩此刻却正一摇一摆,颇有雅兴地踱着步子:“嗯……,汴梁赵官家现在想必已是鼻孔冒烟了,上京萧太后怕也正在进退两难,说起来,现在唯有我这个始作俑者,还能云淡风轻,气定神闲,呵呵,我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罢了。”
想到得意处,杨浩微微一笑,悠然停在一栋雕栏画栋的小楼前,举手叩了叩房门,里边传出娃儿娇媚的声音:“谁呀”
杨浩促狭地笑道:“爱妃,朕来临幸你啦。”
“呀!”房中立即一声轻呼,杨浩耳力何等灵敏,侧耳听听,房中悉悉索索,动静颇为异样,竟似在匆忙掩藏着什么,再仔细听听,竟有两个人的急促呼吸声,杨浩心中登时疑窦大起:“我……我了个艹,我那还没打造好的皇冠……不是要染成绿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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