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放马过来(1/2)
二人喝了小半夜,话也说的不少,期间卫月跟徐江南说了一声谢谢,这让他有些顿惑,他一直觉得是自己欠这个女子的,反过来的时候听到这话就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卫月没有让他失望,回头说了原因,徐江南这才讶然,笑着说这一声谢谢其实卫澈在李渡城已经说了。
再然后卫月又是一副神秘样子,声调魅惑,虽说道行还浅,比不得沈涔这种成仙牡丹,却已经有了狐媚的规模,加上原本俏皮性子,酒后的徐江南也是有些招架不住,站起身子吹了下凉风,舒缓了一下身子之后,一脸好奇的问过卫月当中究竟写的是什么。
不过可惜,卫月此次有心看戏,摇了摇头,她其实也知道这个局原本是不属于她的,而是那个名沈涔的女子,而她只不过是凑巧遇见,又凑巧和徐江南扯上了关系,更为凑巧的就是沈涔觉得自己也没有太多精力放在这件事上,而卫月就是那个最为合适的人物,以前沈涔觉得在她之后,那个最合适的人会是陈烟雨,后来陈烟雨回了金陵,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直到卫月出现,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在听闻到卫月在卫城的做法之后,她这才有了这份心,桃花观上初见是试探,来西北戈壁那一句问话才是真的“托孤”,于公于私,沈涔都觉得累了。
卫月其实就是想同他开一个玩笑,至于徐江南去不去金陵,她拦不住,也不想拦,这是实话,卫月即便有些小姐性子,可怎么说也是出生在衣锦世家,十多年耳濡目染,以前觉得夫唱妇随是笑话,那是因为没有碰见对的人,而今呢,她莫名其妙觉得像程家姐姐也不错,让他无后顾之忧,卑微之极。
再者,她也想试试手,看自己能不能得心应手的指挥这名录上的那群人,而且想到这里,便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因为沈涔刚与她说的时候,她也很讶异,原来在西夏当中还有这么一股人,可要说知晓天下事的时候,卫月一直处在将信将疑的位置,直到沈涔说了卫澈前些日子在金陵几近亥时出门,在哪家楚馆呆到辰时才出门,尤其连人家姑娘的牌子都抄录了下来之后,卫月面色铁青,默认了下来。
只不过后来沈涔倒是替卫澈开解了,说卫澈还是年轻了,要想着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装出一副年少轻狂的样子出来,就算在这些个青楼楚馆假戏真做也不够,至少李渡城得死上一次,而且即便能瞒过满朝文武,这种用了几百年的藏拙招式能瞒得过陈铮和纳兰天下只是现在那位当家做主的西夏君主抽不出手来而已,金陵官场近些日子大官没撤,小官换个不停,瞧样子是准备抽薪了,再加上西蜀道暗流涌动,山高路远的,就凭一个空壳般的卫家能镇得住场子况且如今西蜀道已经有了北齐的影子,卫家之事自然要延后。
沈涔说延后的时候,语气有些重,所以卫月顺着话语想了想,出来江湖也有数月功夫了,跟着魏老侠没少听过一些争锋相对的暗嘲话语,加上沈涔的语调,自然也能想到,徐江南和卫澈不一样,徐江南是西夏的暗子,这是她没有想到的,要不是李闲秋的那封暗书,估计她就是想破脑袋,也猜不到是这样的局面,即使见了信,在那么一瞬间,她还是觉得像在做梦,难以置信,徐暄用二十年的光景为棋幕,只是为了让北齐在面前人的身上下注,而且就连徐江南这个局中人都不知道,这事乍看之下滑天下之大稽,二看之下还是前无古人,可偏偏是徐暄和李闲秋二人的落子,就那么蛮不讲理的生了许多道理,还有李闲秋,二十年前以命换命,用自己的性命从陈铮手上换了安越王一府人的生死,却在二十年后依诺还债,太多太多的事被封尘在二十年前,以前见不得光,以后也是,估计再过上个十年八年的,唯一知晓的几个人不说出去,这世上也就没人知晓了。
而徐江南是一手已经翻开了当年的序幕,却在最后的时候又把手给收了回来,卫月作为过河人,对此也不戳破,这些事情就像无药可解的病瘾,只能一言一字的翻阅过去,一直看到最后,才觉得酣畅,至于徐江南决定南下金陵,信上其实并没有提及,她也就顺其自然,不过唯一知道的就是徐江南此去金陵最多是有惊无险罢了。
这就是和卫家的区别所在了,北齐未定,徐江南的生死问题不大,至少在朝廷上问题不大,除非北齐那位掌旗的谢长亭能看破此局,丢车保帅,彻底斩绝掉西夏这一臂,不然卫城一事之后,北齐拖泥带水只会越陷越深,西夏要钓大鱼离不开徐江南这个诱饵,卫家不一样,从一开始江湖和朝廷向来就是争锋的处境,若不是西蜀道如今需要一个坐镇安民的,估计卫澈也活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只不过卫月在初接此事的时候有些好奇,她虽然在卫城与卫澈决裂,也是一怒之下出逃卫家,可终究十多年的兄妹感情,再者徐江南这个当事人都过了这个坎,在李渡城边出手相救,她这个义愤填膺的旁观者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是脸皮薄,没再回去而已,而沈涔将那份遍布南北的名录交给她的时候她也问过,就不怕她拿着名录再不给朝廷办事
沈涔当时听闻之后一笑,给她解惑说这些谍子原本都是受过徐暄的恩情,信手而为,只不过没想到经年之后自成一体,且不说这些谍子朝廷找不到,就连他们自己也都是见面不相识,至于说给朝廷办事,并不存在,因为到如今,他们也就只帮朝廷做了一件事,就是找陈烟雨,还有就是监视李闲秋,作为条件,朝廷就成了春烟坊的幕后靠山,也仅仅如此,至于之后,这些人只听徐字令牌的,并不认金陵的那一方三寸金牌,不过说着沈涔和卫月交代了一件事,因为当年恩情于现在已经二十年了,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成家立业,有的甚至还有了不少家业,膝下儿女双全,他们可以死在这条路上,但却想让子孙后辈走一条坦途之路,甚至有些快花甲的老人,在不知道徐江南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选择退出,沈涔也没为难,只是用朱砂在名录上轻轻一划,还有后面欠徐暄的恩情,也是一笔勾销,她不怕拔藕牵出丝,那些人彼此见面都不相熟,再者陈铮若是忌惮,早些年就该动手了,也不会任由在她在眼皮子底下蹦跶这么些年。卫月也是一笑,就凭这些个头发发白的四海人物,想威胁到西夏江山,扎成团还成,星辰遍布那就是散沙,她看过那些小事,很多都是滴水之恩,二十年的涌泉相报已经够了,更加不用说相报的不是徐家,而是沈涔这个外人,还有如今的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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