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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魔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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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铁诺历五五七年四月日本美浓

山溪流动,碧涧青苔,潺潺溪水在石缝间流过,轻快地向下方绕奔而去,清澈如镜的水面下,鱼儿三三两两地窜游嬉戏,绕过绿藻,追著水波,灵动穿梭的姿态,令独坐溪畔、赏景自酌的他,感到相当愉悦。

经历过无数场生死战斗的武者,多半都嗜好杯中物,除了藉著酒意,洗涤身心疲倦,有时候,在那似醉非醉的微醺畅快中,会让一些早已遗忘的东西,从记忆深处一跃而出。

是苦也好,是甜也好,这些东西总会让当事人回味再三,一次又一次地累积回自己的生命里。

天草四郎也不例外,即使隐居起来不问世事,悠闲自得,偶尔也是会感到寂寞,而来到溪边饮酒。虽然不是刻意缅怀过往,不过,他却很珍惜此时的感受。

“偶尔看看这些东西,还是有好处的……生命就是这么有趣啊……”

话才一说完,水面骤然破裂,几根尖锐树枝远远地投掷过来,就在天草四郎眼前,把他正在欣赏的那几尾游鱼贯穿,沉入水面。

“我咧……谁那么破坏气氛……算了,要是会有别的答案才是怪事。”

破坏天草四郎饮酒兴致的元凶很快地现身了,就从身后老远的地方高速急奔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震得整个山谷都在回响。

“师~~父~~”

童稚的男孩嗓音,几乎可以说是嘹喨地直传过来,天草四郎愕然看著适才还活蹦乱跳的游鱼,在失去生命后,无力地沉入水里,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后头的人已经一下子扑了上来。

就像平时教导的一样,不管是对付敌人也好,讨好女性也罢,就这么扑上去拦腰用力抱住,然后怎样也不要放开手。这孩子非常地聪明,每一个动作都执行无误,就只有一点……他没有把九曜急速以天位力量催动、高速奔驰下的冲击力计算进去。

强天位出力,在九曜极速运转之下,威力陡然增幅,对于正自愣然出神的天草四郎,简直就是一记当头重击。要做出反应已经太迟,一下身形拿捏不稳,连同正紧紧抱在自己腰间傻笑的宗次郎,师徒两个人一起滚飞了出去,划破溪水,逆流而上,沿途也不知道撞碎多少林木岩石,裂地毁物,最后才在一处瀑布水潭中摔停下来。

“唉,又毁了一个地方……”

当全身湿成落汤鸡的天草四郎从水中站起,环目四顾,只见来时路上满目疮痍,单是就毁坏程度来看,倒是很像刚刚被什么超级大只的史前动物快速通过一样。

低下头来,那个只会傻笑的男孩,好像打定主意要在水里头伪装浮尸,就只有一双手还牢牢地抱在自己腰间不放。

“虽然是我要你不管什么时候都保持笑容,不过你也稍微看一下时间地点行不行你这时候还笑,是要笑给谁看啊”

天草四郎摇头道:“还有,我刚刚想到了,教育规条加上第……上次那条是第九千七百多少反正再加上一条新的,以后当你用宗次郎面貌出来的时候,力量不准超过小天位,省得又打得我措手不及。”

“知道了,师父。”

“还有,以后要注意,抱人是可以的,但是把人撞出去就很没礼貌,下次扑过来的时候,要算好力道,顶多把人扑倒,绝对不可以把人撞出去,知道吗”

“知道了,师父。”

对著那张笑嘻嘻的小脸,天草四郎连叹气都叹不出来。闲居生活寂寞,日本同胞虽然尊敬自己,但自己在日本却没有什么朋友……其实,即使把风之大陆算进去,能够算得上是自己知心好友的人,这世上似乎已经不存在了,当初之所以答应收这孩子为徒,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寂寞太久了。

不可否认,这孩子的存在,让自己这几年来的生活有趣多了,然而,再没有哪个人比自己更明白,要把这孩子教成如今这副模样,是多么累人的工作。

从对一般人世常规完全没有概念的空无开始,灌输著数千条的教育命令,什么时候该笑、什么时候该生气、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这些一般人自然学会的东西,这孩子却必须要一条一条地硬性灌输。

看著那张面无表情的小脸,开始有了种种情绪,会笑、会皱眉头、会哀伤,随著表情越来越丰富,天草四郎确实感到满足,但是偶尔,他心里总是会有个声音在问…

…这张表情丰富的脸孔之下,那颗空无的心,有否随著表情而改变了

答案应该是没有的,因为当这孩子以女童型态出现,面上的表情,就与数年前来到自己隐居处时一样,仍然是那么地冰冷、一无所有。

所以,天草四郎一直觉得很难受,自己的努力,就像是投入了永无反响的深涧里,看不见一丝涟漪。

到底还要花多少时间与心力,才能让这冰女的心有所改变呢作为一个与人类不同的生命体,是否她就永无真正成为“人”的一天呢

这是天草四郎所不愿意去面对的问题,也因此,他对弟子所下的一个非强制命令就是:除非必要,否则就维持以宗次郎的面目出现在人前。

“秀吉之所以把你交给我,就是希望我能教会你做人,如果你继续用那张便便脸见人,你要我怎么向秀吉交代”

解释其实没有必要,因为就算不交代理由,这孩子也会服从自己命令,更何况,自己心知肚明,这个解释只是藉口,自己只是……只是不想再多看那一张无动于衷的面孔。

梅琳小姐也好,胤禛大人也好,自己这一生中,已经有太多付出而得不到回应的无奈。这个小徒弟,无疑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这种遗憾不应该有,也不可以再有了。

烤乾衣服,抓几尾水潭中的肥美白鱼,串枝火烤,作为活动后的点心。整个过程,都是天草四郎一个人在忙,宗次郎趴在岸边,两手撑著小脸,嘴边咬了片草叶,笑笑地看著忙碌中的师父。

样子看起来非常可爱,但天草四郎却无动于衷,因为他很清楚,这只是自己所教给宗次郎的一部份,尽量展现出这样子的一面,很容易受到欢迎。

“师父啊,有一天……只是说有一天喔,我也可以变成人吗”

乍闻此言,天草四郎动作一顿,回过头来,眼中尽是藏也藏不住的惊愣,道:“为什么这么问嗯……你又看了什么东西”

为了让宗次郎学会人类世界的常规,天草四郎一面灌输教条,一面也弄来大量书籍,特别是戏剧、小说,让宗次郎学习人类行为。效果十分显著,只不过有时候宗次郎会做出一些超越年纪的行动,这时候就要及时纠正。

宗次郎拿出一本书,喜孜孜地道:“昨天晚上人家看完了这个!”

“你现在是男生,说我就可以了,人家这两个字不可以用。”

把烤好的鱼递过去,天草四郎接过了那本已经没有封皮的旧童话书。那是一本来自耶路撒冷的童话,讲述一个木偶,因为得到神明的恩赐而有了生命,之后从连串际遇里头学会做人,而变成了真正的人。

这本书是青楼联盟运送过来大批图书中的一本,自己并没有打算给宗次郎看,不知他怎么选中了这一本。

“可以啊,只要有心,每个生命都可以变成人,你将来一定可以的。”

自己真是一个大傻子,居然说著这么不可能的谎话。说这些做什么呢安慰这孩子吗没有心的人需要安慰吗还是自己用这些话来安慰自己呢

“嗯嗯嗯,变人好难喔,师父啊,要怎么样才能变成人呢”

“这个嘛,当你懂得去爱人,也因此被人所爱,那个时候,就算是变成人了吧。”

杀人如麻、满手血腥的自己,居然坐在这里教导孩子去爱人,那些亡命于自己手底的怨魂们,一定会发出刻薄的嘲笑吧仔细想想,简直就是他妈的可笑。

“懂得去爱人听起来好像很困难耶,师父知道怎么做吗”

“这……嘿,只有这件事情,师父没有办法教你,但是,你可以练习啊,即使是人类,也不是每个人都懂得去爱人的,你可以……先去找个目标来练习看看啊。”

“嗯,好难喔,要找什么人呢秀吉爸爸吗”

刹那间,天草四郎真有一种回答的冲动,但心里涌出的自尊,让他把将要出口的话按下,乾咳两声,这才沉吟说话。

“秀吉是你的养父,你孝顺他是应该的,除此之外,宗次郎你是日本的王子,有责任保卫日本,守护日本的人民。”

“这样吗如果我保护日本,日本人就会喜欢我吗”

“你是王子,他们本来就喜欢你,如果你认认真真地为他们做事,守护他们,他们当然就更喜欢你了。”

天草四郎正色道:“不过,师父不希望你用这样的心态去做事,真正爱一个人,是要懂得去付出,而不是一味地追求回报,太过于执著,反而得不到真爱。你只要想著守护日本,不要问最后的结果如何,这样才是正确的心态,这样……也就够了。”

看宗次郎半侧著头,似懂非懂的样子,天草四郎心里再度自嘲起来,却见宗次郎忽然开心地笑起来,道:“那……除了爱秀吉爸爸,爱日本同胞以外,我也爱师父好了,因为,不管我付出了多少,师父你一定会爱宗次郎,这样就是不求回报的真情谊啊。”

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看了什么怪书,才学会这种听起来怪怪的对白,天草四郎觉得有些好笑。

可是,数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明明知道这句话只不过是无心之言,明明知道这孩子仍是个没有情感的冰女,但在这一刻,应该无比冷血的自己,就是忍不住湿了眼眶……

“咦师父,你在伤心吗”

“浑蛋!我在笑啦,一个人伤心的时候会笑吗”

“嘻,师父你笑到流泪啦。”

将时间快速顺推,行进到十数年后出云之国昆仑山大战,距离元气地窟的最后安全装置在京都浮起,已经剩余不足两个时辰。

环顾昆仑山附近,情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原本这里就堪称是第一灾区,连串的雷电轰击、火山爆发,还有至今仍未停下来的强震,就把此地弄成一副末日景象,当地民众仓皇逃生。

而在不久之前,已经惨败逃走、理应陷入千万年长眠的八歧大蛇,竟然重新出现。被织田香的意识所支配,八歧大蛇轰出的力量虽然较之前衰退不少,但整体杀伤力却增幅得不可以道里计。

与之正面交手的兰斯洛、源五郎,几乎是一个照面便已惨败,被织田香远远地轰飞了出去。

强大的力量击入体内,天魔功侵经蚀脉的效果显现出来,两人武功虽强,却也不得不立刻屏除杂念,全力驱出入体天魔劲,什么多余动作都没法做,免得被天魔劲摧蚀经脉,造成重创。

也因为这样,当满心担忧的枫儿、泉樱、妮儿,分头找到两人时,不禁大惊失色。

相隔百余里的距离,兰斯洛和源五郎坠落地面的运气都不是很好,一个人左半边身体嵌进山壁里,嘴角不住溢血;一个人整个倒插入水田里,双脚笔直朝天。

除了自身的受创以外,这么丑陋的衰样被人看个正著,这才真正是耻辱的战败。

不过,失去了面子,却保住了里子,这已经是幸运之至,如果两人不是反应奇速,又以强大内力驱除入体天魔劲,一旦重伤,肯定不是三、五天内能回复战力。

“小五,你真丢脸,难得你平常那么帅,这次居然给人倒栽葱一样地插在田里,好、好可耻啊。”

“唔……其实妮儿小姐应该佩服我一下才对,给人倒栽葱一样的摔在田里,我还能以这姿势就地驱劲疗伤,换做是你们这些没有杂技傍身的,早就给泥巴淹死在土里了。”

虽然将天魔劲驱出体外,但是受到影响的身体,一时间行动还不是很灵便,兰斯洛和源五郎都只能盘坐运气,尽快回复行动力。

“可是,那个小女妖好强啊……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兰斯洛晓得织田香定是与八歧大蛇结合,这才忽然实力暴增,问题是究竟怎样才能做到这种事,实在匪夷所思之至,难道单单一句生命型态不同,就这么神通广大

在轻易击溃兰斯洛与源五郎后,织田香的身影稍现即逝,时间之短暂,让地上的众人还以为自己眼花。跟著,只见八歧大蛇巨体舞动,发出长长鸣啸,以让人咋舌的高速,往天边飞去。

那么庞大的身躯,究竟是怎么飞上天的,这已经不是讨论重点。从方向来看,八歧大蛇正是朝京都而去,目的……肯定是抢在兰斯洛一方之前,先去处理掉安全装置。

“喂那个安全装置是怎么回事如果被人抢先破坏掉了,我们是不是就没有搞头了”

梅琳不知何时已经飘然远去,天草四郎也早已离开,所以当兰斯洛这么问时,能回答他的,就只有众人中唯一对史前遗迹有研究的源五郎,然而,源五郎也无法肯定。

“不清楚,我以前又没开过元气地窟,也没碰过安全装置。如果破坏安全装置,有可能我们的行动会受阻,但是说不定,安全装置一坏,日本会马上沉下去。”

源五郎道:“这一点我们不能肯定,可是对方也一样不能肯定,所以她不会冒这种险,而会采取其他的方式。”

即使安全装置完好,但如果有一头八歧大蛇守在旁边,众人也是难以靠近的。

“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到京都看情形再做决定吧。”兰斯洛弹了弹风华刀,霍地站起身来。

有雪道:“那头大蛇这么大只,到京都作什么决定认输或者逃命之间选一个吗”

回答这问题的,是兰斯洛的大手。他将有雪一把拎起,笑道:“你不用特别担心我们的决定,因为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就算最后的决定是逃命,你绝对不会是跑在前头的那一个。”

有雪哀嚎似的哇哇大叫,直喊著什么带著他会拖慢飞行速度,不要拖非战斗人员上战场之类的,但兰斯洛充耳不闻,硬是把他提起来带走。

“兰斯洛大人……”

枫儿和泉樱担忧的眼神,问诉著同样的一个问题。谁也看得出来,他所中的诅咒只是被强压下去,随时都有发作可能,而比起日本陆沉的问题,两女却更担心兰斯洛的情形。

“你们看看这里的人,他们现在还忙著逃难,想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一家人可以暂时栖身。”

从众人立足的山丘上往下望,人群像大片蚂蚁一样,缓缓离开灾区。由于是逃难,不少人都是全家在一起,扶老携幼,当中自然不乏已经失去亲属的人,边走边大声啼哭,特别是看到已经丧尽亲人的幼童独自跟著人群行走,步履蹒跚,涕泪的样子,任谁都会感到心酸。

“他们在逃难,可是他们并不知道,逃难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当日本沉到海底,所有的人都会死。”

兰斯洛的语气十分沉重,“罪魁祸首当然就是我们,因为我们这群自私自利的东西,要争取生存,所以把他们无耻地给牺牲掉了。”

“老公……”

“别误会,我并没有对自己的做法感到后悔。我是雷因斯的王,保卫家园是我的职责,就算还要把十个日本岛沉下去,我也得做。”

兰斯洛道:“可是,我也知道自己在做的是什么事,即使雷因斯能够得救,我也不会忘记自己干过什么。我不知道可以说些什么,但至少……我要全心去完成这份工作,所以在事情结束之前,大家不要再把我个人放第一位了。”

不能说是震撼,但是在兰斯洛的话里,每个人都感觉到一种决心,连源五郎都不禁动容,不得不给这名义兄新的评价。

泉樱觉得很不好受。她很想帮兰斯洛分担些什么,此刻,自己丈夫肩头上的担子,无比地沉重,身为妻子的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才对。

可是,她与枫儿却又同样地明白,有些事情当事人必须独立去承担,假如什么责任都可以由旁人来分担的话,雷因斯之王的位置就不会这么难坐了。即使在兰斯洛不知道的情形下,由旁人完成了日本陆沉的任务,身为首领的他,仍是要面对不能规避的问题。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兰斯洛拒绝把问题推给枫儿和泉樱。不论受害者会不会跳到他面前来,这都是他要承担的事。

“哇,好了不起的决心,老大,你说的实在是太帅了。”有雪疯狂鼓掌道:“你们的天位力量不是说有觉悟就会进步吗现在地窟爆炸了,天地元气外泄那么多,你又这么像男子汉,等一下你的武功狂升特升,下次作战,肯定可以把陆游活活打死。”

仍试图逃避京都之行的雪特人,逮著机会便大拍马屁,然而,这次他却拍错了地方,所以话才说完,就被盛怒中的兰斯洛扯紧衣领。

“一个武者的进步,应该是靠著自己的决心与努力,这样才值得光荣,如果要像花天邪那样,杀几十万人来成就自己变强,我宁愿这辈子只是个雪特人。”

面对如同雷霆般震怒的面孔,有雪连半句话都不敢说,老实地闭上了嘴。这个义兄是不是有著和李煜一样的忍耐力,是谁都无法保证的事。

“有雪,你也别再逃了。你……也是个男人吧为了你的生存,日本岛上的居民,也可以说是为你而死的,至少,你有义务在京都把整件事情看到最后。”

没有能再多说些什么,有雪被抛给了源五郎,一行人朝著京都出发。

因为受伤而觅地休息的,并不是只有兰斯洛一行人。在昆仑山上,便有人目送著他们一行人的远去,一面将写满咒文的绷布,缠裹在身上的伤处。

回复咒文对天位高手效果极其微小,不过,用这种涂抹过特殊药草,写满咒文的绷布裹伤,仍是能快速稳定伤患,这是在九州大战时期,由魔族高手研发出来的技术,当今的人间界,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好运不见得能连续两次,如果要获胜,你们就用力去祈祷吧……”

昆仑山上不住出现巨大的裂缝,大小山石轮滚而下,树木倒拔,可以说是成了灾难的中心,但重伤的他,却安然稳坐其上,不受影响,就连奔流过来的岩浆,都被他以内力隔绝得老远。

“老师的武功真是强悍,虽然有伤在身,仍能发挥出这样的力量,让人非常佩服啊……”

“虽然有著这样的力量,但却仍然免不了受伤落败的耻辱。是你我对事物的看法截然不同,还是你有意来奉承于我”

“即使是相爱的恋人,也会有意见分歧的时候,更何况只是老师和学生了。这种程度的看法相异,我觉得很正常,莫非老师你只想要一个奉承你的狗吗”

针锋相对的话语,听不出有多少的友好气氛,更让人错疑这对师徒是不是立刻就要拔刀相向了。不过,在他们而言,这只不过是无数言语对撞中的一次小序曲而已。

当日,在石崇的引荐下,魔化重生的花天邪,拜在多尔衮门下。多尔衮因为孤身不便,需要人手办事,也就不计较地收下此人为第二弟子。

以多尔衮的个性,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弟子是忠是奸,品行如何,将来会否反噬师父,只要在目前自己需要人手办事的这段期间里,这个人足堪使用便够,剩下的全都不需要多想。

不过,如果花天邪摆出谦卑的姿态,对多尔衮唯唯诺诺,尽力讨好,那肯定会被这个狂人一脚踹到天边去,不用几次就了了帐。

花天邪的狂傲与凶狠,就本质上而言,反而与多尔衮的想法相近。在这狂人眼中,花天邪虽然是众多“看不顺眼的小辈”之一,但最起码,他确实有资质有能力,有被琢磨的价值,这样子就已经够了。

彼此都对于对方的心态一清二楚,他们两人也就持续以这样的形式,维持著世俗看来不伦不类的师徒关系。

眼下,多尔衮重伤,花天邪也仍未从被源五郎重创的伤势中康复过来,虽然说魔化体质在痊愈肉体外伤上助益良多,可是被源五郎剑气所破坏的气脉,要平复下来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因此,目前两人等若都失去了作战能力。

“以老师的意见,我们应该前往京都吗”

纵然身上有伤,但在第一现场坐观两虎相斗,在关键时刻,或许就能收到渔翁之利的奇效,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看,这都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提案。

“逐二兔者,不得一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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