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攻坚（1/2）

会展中心外，一队队的仿生人士兵将这里团团围住，里面的人显然不要想出来了。

空旷的广场上，一身白色元首服的白仲祺，抬起头望了望灰蒙蒙将要下雨的天空。

零轻轻走上来，问道：“陛下，如果作战的话，您留下我和宇宙军的人员在这里就好了，虽然里面的那些白痴议员应该千刀万剐，但是他们说的有一点还是有道理的，那就是现在的情况十分危急，要让我们的文明存续，必须做好后手。”

白仲祺还是站在那里，不过已经没有了在会场中那种紧绷的严肃，而是似乎轻松的感觉。他微微笑了笑，转头看向零，说道：“铱星人曾经将自己的故乡抛在身后，任其陷身火海过吗”

零好看的眉毛蹙着，绛唇轻抿，说道：“可是……”

白仲祺走向她，两人似乎从未如此近过。面冠如玉的青年，脸上又重现了他那招牌一样的温和笑容，即便不是真正的人类，零在看到他笑容的那刻，也觉得心中触动。

“没有哪个文明，在抛弃了自己的家园之后，还能毫无压力地继续生存下去。也许可以找到新的家园，也许可能成为更高等的文明，但是失去家园的疮疤，将会永远地存在。”

白仲祺温柔的笑容中，隐隐是愁绪萦怀，他伸出一只手，捧住了零的脸颊，轻轻说道：“这是我不想承担的东西啊，原谅我的鲁莽和脆弱，但是如果我走了，或者有些人走了，剩下的人怎么能全心全意地战斗呢”

零忍不住去握住了脸蛋上的手，他的手指有些凉凉的，零心中压抑得不行，急急说道：“只有种子出去了，您走了，留下战斗的人才会更无所顾忌，拼死一战的啊。”

白仲祺抽回了自己的手，眼睛中写满认真：“也许换一个存在几百年的文明，可能有这样的效果，但是星联只存在了一年多时间，留下的人，终究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我们必须奋战，撤离可能是为了文明的存续，但是留下来也是为了文明的存续。那是为了充满尊严而心无旁骛地存续，为了一个伟大的文明可以在战火中浴火而生，为了更多的种子，能够在今后可以生根发芽。”

他转过身，一双手插在了裤子的口袋里，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懈懈的，说道：“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都是这个文明的种子，苟活是苦痛的，贪生是罪愆，我选择的，就是堂堂正正地活下去，给每一个人一个机会。生者怀有荣耀，死者享有伟大。这是我想要的文明，仅此而已。”

说罢，他迈开步子，走向不远处的碧波艇。

走了几步，他又加了一句。

“我不知道留下来战斗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是我知道走掉一定是错误的选择，所以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