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待价(2/2)
“哼,刘君郎不过因人成事,故易为功业,蜀地道路艰险,民风剽悍,世家大族各怀异心,岂是他能够安踞得了的,坐守无功或可称任,一有事起,必生祸端!且看到时,朝中诸公又如何应对!”
董卓曾任蜀郡北部都尉,对蜀地人土风情颇有几分了解,当下听说刘焉凭借宗室的身份平白得了一个大州,想起自家半生戎马、屡立战功,却任然饱受那些权贵和士大夫的掣肘和诟责,仕途浮浮沉沉,顿时就牢骚满腹,出言抱怨,打断了李儒的话头。
李儒微笑并不接话,任由自家的主公抱怨完后,才接回原先的话头,继续说道:
“去岁十月,长沙有贼寇区星自称将军,聚众万余人,官府不能制,朝廷以议郎孙坚为长沙太守,旬月讨击平之。又因为周朝、郭石等人在零陵、桂阳二郡聚众响应区星。孙文台于是不等诏令,越境寻讨,三郡肃然,朝廷——”
说道这里,李儒故意停了一下,笑着对董卓说道:
“依汉家律令,二千石无诏令不得私自出境,孙文台私自带兵越境讨贼,确实是果决之人呐,朝廷不拘于律令,录其前后功,封坚为乌程侯!”
中平二年征讨凉州叛军的时候,孙坚也随从在朝廷的大军中,参赞军事,与董卓倒是旧识,董卓对孙坚的果决猛鸷有着很深印象。当下听说昔日军中的同僚违令出兵讨贼,反被封侯,董卓这一次破天荒地没有表现出不屑,他沉吟了一下说道:
“孙坚小戆,其乃吴郡人,此次得封乌程侯,倒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李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去岁青徐黄巾余党复起,兵灾波及东面数州之地,朝廷寻拜陶谦为徐州刺史,据说其用兵颇合兵法,以少敌多依然大破黄巾,接连向朝廷上奏报捷!主公,这个陶恭祖也是昔日旧人啊!”
“哼哼,陶谦此人我有数面之缘,说起来也是一个自矜才能之辈,只是他受张温征辟为参军,却又构怨举主,以博高名,若非贪图荣华虚名之徒,又岂会如此作势!”
陶谦和孙坚一样,中平二年的时候也是接受过张温的征辟,忝为参军,只是与一心报国、踔厉奋发的孙坚不同,陶谦却是自负才华之人,张温高门名士,又是朝廷三公和三军主帅,但落在陶谦眼里,轻其行事,心怀不服。甚至在大军回师、百寮高会的时候轻辱张温,做出比跋扈军中的董卓更加出格的事情。
若不是有人为陶谦说情,而张温又刚刚升迁太尉,要顾及自家的清名,表现出礼贤下士、豁达大度的胸怀,只怕得罪了朝廷三公、名门大族的陶谦立马就要被论罪流放。可惜陶谦还是不改性情,依然轻视张温。也因此董卓虽然和陶谦一样轻视张温,但对陶谦的做法却不太认同,认为他是了博取清名,才故意做出如此哗众取宠之事。
李儒对陶谦折辱张温一事的内情不甚了解,所以也不好接话妄加评判,他看了看下一份邸报,又接着说道:
“去岁十一月,下军校尉鲍鸿奉诏令进讨豫州汝南郡葛陂县的黄巾,并带西园军击破了黄巾贼。只是到了今年三月,鲍鸿因贪污军饷过千万,被豫州牧黄琬上奏弹劾,现已下狱论罪。”
“啪“董卓的大手不自觉地拍击榻侧,发出一声响动,但董卓犹自未觉,重复一声。
“鲍鸿入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