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覆巢之下 安有完卵(1/2)
外院,丛丛花树间,一抹飞檐斜斜翘起。朝里的院里,坐着几个穿着粉衣的女弟子,正围着一个穿白衣的女修轻声细语的说着话。
在她们不远处,一个咕咚冒水的泉眼里,趴着一只半人高的白鸟,正任由一个粗使丫头给它洗澡。细瞧的话,这丫头脸上有着不少的疤痕,虽掉了壳,可是看起来依然红通通的一片。
“嘶。”兴许是她手上一时没掌握好轻重,那只白鸟一扭头就往她脸上啄了下,瞬间在她脸上留了块骇人的血口。
这一声痛呼,瞬间让树下的女子们皆禁了声。待扭头一看,便见着那容颜还算不错的丫头左脸上,掉了指宽的脸皮,正往外流着血,瞧着像个恶鬼一样,脸上的神色不禁变了又变。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有何用。”俞嫣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丫头道。这丫头原本是族里派来服侍她的,因着想讨好燕婉,所以她时常让这丫头帮白翎洗澡。谁知道这丫头这么蠢,每次都出岔子,一张脸已是被啄的不成样子,真是丢她面子。若不是宗门管的严,族里无法再塞人进来,她定是早弃了她去。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左右只有她和燕师叔知道。可今日,却来了不少同门,其中两个还将在不久后入内门。这一下,可不是让燕师叔难堪。
“白翎,不许胡闹。俞师侄,你也别怪你那丫头。白翎是个难伺候的,难为她了。”燕婉若有深意的看着她道。
“燕师叔,你可别这么说,白翎向来乖巧,会如此,定是那丫头偷懒,这才惹恼了它。”俞嫣微笑着说完,一转脸就换了张脸,指着还跪在那的丫头道:“还不快下去抹些药膏再过来,摆着张脸在那里给谁看呢若是再做不好,你这张脸不要也罢。”
那小丫鬟,捂着被啄掉块皮的血脸。颤颤兢兢的站了起来,福了福身,这才一扭身往后院去了。
“燕师叔,你还请接着说。切莫让那丫头坏了兴致,不然可就是我的罪过了。”俞嫣脸上挂了笑,这方回头道。有几个女弟子,略带些鄙夷的看着她,她也当看不见。
“我这里有一瓶祛疤的好药,你快些给你那丫头送去,莫让她一张好脸毁了。这事我也有错,没有教好白翎。”燕婉温声道。她本不屑如此,可是又怕那几个同自己不对付的出去乱说,这才舍了一瓶上等的去疤药。
“燕师叔,你当真是心善。不过是个贱丫头,那里就配用这样的好药。”俞嫣不以为然的道。
“去吧,晚了药效可就没有那么好了。”燕婉半垂着眼,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不屑。这蠢女人,若不是自己还需要她为自己做事,当真是不配待在自己身边。
待俞嫣去了后院,气氛这才又活跃了起来。不过很快,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主人,外面来了执法堂的人,说是请你带着白翎大人过去。”一个小童子将头伸进院门里道。
“可有说是何事你可知来的是何人为何不快请进来”燕婉脸上忽的飞了层绯红,引的众女一阵嫉妒。
童子去了过后,没多久就又跑了回来,“主人,来的是执法堂的堂主。他们让你们快些,说是有急事。”
“大表哥”燕婉的脸忽的拉了下来。她来灵寂宗也有些日子了,可是却没见过秦峥,今日却怎么来了。若是叙旧,又怎的不愿进来,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她这么想着,眼睛就往白翎身上瞧,忽的就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测来。犹如此,她依然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瞧着从后院过来的俞嫣道:“我这里有事,恐是不能招待众位师侄了,俞师侄你帮我送送她们几个。”
见着那童子面上的惊慌,众女便知不是什么好事了。只燕婉不仅有一个在阵法堂做堂主的师傅,还有两个在内门做长老的表哥,想来该是无事才是。这一想,便强收了脸上微泄的喜色,随着俞嫣从侧门出去了。
这边,燕婉整了整衣裳,这才款款的往外院走去。秦峥想着早点回去复命,见着她和白翎出来,朝左右示意了一下,就头也不回的往灵寂山飞去。
燕婉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却是半句没说出来,当真是气苦不休。
...
这边,云草起身谢过众长老的道贺后,这才缓缓道:“今日叫大家过来,却是为着罗掌门之事。罗候,你跟大家说说吧!”
罗候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云草,这是要他自己请辞。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求救似的去看旁边的秦余。只可惜秦余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怎么,你不愿说既如此,秦余你来替他说。”云草又朝秦余道。
秦余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亦是半响不语。徐游方和其他几个长老,却是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只他们虽然加入了灵寂宗,可是时间尚短不说,且还是半路加入的,倒不好插嘴。于是,一个个皆是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不说话。
“师叔祖,他们俩不愿说,我来替他们说...”周英猛的站起来,简单的将罗候最近的作为说了一遍。
罗候冷冷的看了周英一眼,这才上前伏跪于地道:“师叔祖,弟子虽有罪,但是罪不至死,还请师叔祖再给我一次机会。”
“放心,我没让你死,你只要交出掌门之位就行。当然,你不交也得交,我可没打算问你的意见。”云草冷声道。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震。
“师叔祖,我不服。不过是玩弄几个低阶的女弟子而已,何至于如此这些年,我罗候一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对,师傅阿余,你快去看看师傅出关了没有让他替我向师叔祖求求情!”罗候大声哭喊道。
“师叔祖,猴子他,他是有苦衷的。”秦余见着痛哭流涕的罗候,血气猛的上涌,跟着跪了下来。
“哦有苦衷难道有苦衷就可以肆意妄为、滥用手中职权罗候,你不服是吧那要不要我让秦峥细查一下你这些年做的好事你想让茅二给你求情想着你师傅最是心软是吧我实话与你说,等你师傅出关,我还得训他,问问他是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好弟子的来人,去看看秦峥怎的还没回来”云草将手中的茶杯一把抛了出去,溅了罗候一身的茶水。
“师叔祖,我错了,我不做掌门,我不做掌门了。”罗候闻言慌了,连脸上的茶水也顾不得,不停的磕着头。
“师叔祖,求求你,饶了猴子这一回吧。”凰娇见罗候的额头磕出了血,忙拉着不情愿的周英一起跪了下来。
“呵呵!既如此,为何当初知道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不拦着他呢不出来管管呢现在倒知道求我我常年不在宗门,你们师傅又是个憨的,是不是只要我没发现,你们就不做声好一个情深意重,你们几个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你们念着幼时的情谊,装作不知道他这些年在做什么,甚至于在你们师傅面前替他打掩护,可知道有这么一天我是该夸你们情意重还是说你们愚不可及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掌门,掌门,掌一门之命脉,岂是这等贪婪懦弱小人能为今日能为一两个贪心女子,送出宗里库藏之物。明日,是不是山门也可卖于他人也罢,也怪我和你师傅识人不清,所以也不好多说你们几个什么。今天叫你们来,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的。”云草的眼睛先在秦余几个脸上扫了一遍,这才又对坐在位子上的几个长老道:“众位长老虽是半路入门,但既然上了灵寂宗的宗谱,也就是我灵寂宗的弟子。即是我灵寂宗的弟子,自当以宗门为重,何以作壁上观”
“我等惭愧,还请云长老息怒!”苏夔率先站起来道,徐游方几个见此,亦跟着站了起来。
“罢了,我知你们来灵寂宗时日尚短,有些事不好出面,也是人之常情。这一次,就算了。只若是下次还遇到这事,还请各位能以宗门为重。我不管你们是为何来的灵寂宗,但既已入局,自不能再做那局外人。毕竟宗门好了,大家才会好。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几个还是太过年轻,没经过什么事,日后若是犯了错,你们该说的还当说。若是他们不服气,自来告诉我,我自会教训他们。”云草脸色缓了缓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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