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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四十一 雍闿的嚣张并非无缘无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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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曾经叱咤风云的政治家族都在数百年之间灰飞烟灭,断子绝孙,而雍氏却得以保全自身,一直延续至今。

数百年之后的如今,雍氏成为了当地根深蒂固的大土豪,土霸王,和当地蛮人一起分享统治权,甚至还能占据主导地位。

平定了四川盆地的离心势力和地方势力之后,满宠和乐进需要面对的就是尚且不服管束且道路崎岖的南中四郡。

从四川盆地上云贵高原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张郃与黄忠分别驻军在越嶲郡和牂牁郡,但是两人驻军的地方也就是刘璋麾下将领所曾经开拓出来的地方,在越嶲郡和牂牁郡的北部。

继续往南的话,大部分地区还是地方土豪与原住民蛮族的乐园。

之前因为要稳住益州的情况,所以张郃与黄忠只能保持守势,不能发动攻势。

他们在越嶲郡和牂牁郡开垦土地,屯田,修路,修缮军事设施,巩固之前刘璋军队的战略成果。

等乐进等人终于整顿完了四川盆地,把益州的核心稳住之后,才开始真正的对南中四郡进行攻略。

要是放在以往,南中四郡这仗根本打不起来。

直接传檄而定,你继续过你的,我继续过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南中四郡就是你们的乐园,四川盆地是魏国的一块肉,这样就好。

而且南中四郡地处帝国边陲,大量原始丛林得不到开发,各种凶猛野兽毒虫还有凶悍的野蛮人到处都是,打仗开发何其艰难。

魏国朝廷内部也有反对攻打南中四郡的声音,认为这是得不偿失。

诸葛亮治理下的蜀汉政权虽然深入南中消灭了地方割据势力,还把南中蛮人领袖孟获打败了,但是诸葛亮对南中地区的掌握实际上也脱离不了羁縻的范畴,依然不是实质上的掌握。

道路交通的困难,蛮人不识教化的困难,土地开发的困难,北边魏国的压力等等。

这些客观因素的存在都让诸葛亮无法安心把资源投入南中四郡,认真的开发南中四郡,从南中四郡获取蜀汉急需的战争潜力。

尽管如此,诸葛亮做得也相当不错了,无当飞军的存在和南中驻军的存在意味着蜀汉政权对南中还是有基本的掌控的。

可这种基本的掌控是郭某人所无法接受的。

郭某人要求的是设立郡县和收税。

设立郡县这种事情,办理起来并不难,交州那种地方都能设立郡县,益州南部又如何呢

但是收税,就是一个技术活儿了。

想让人们心甘情愿把所得到的财富交给政府,那可绝对不容易,相当考验一个政府的基层治理能力和军事威慑力,二者缺一不可。

稍微缺了一个,税收都难以为继,不能拥有足够的税收,政府就不能强化统治,不能提供公共服务,就会陷入恶性循环。

所以郭某人为了魏帝国的税收体系可以尽可能地维持下去,才大规模扩张财政部属吏的人数,还要在全国范围内安排大量的财政部税吏,全国任何一个角落都不能逃避纳税。

财政部的官员数量眼下是整个魏帝国中央系统里最多的,比内廷还要多的多。

对于收税有如此执念和执行力度的郭某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军事威慑力笼罩范围之内还有自己不能收税的地方。

更别说南中之地还有他梦寐以求的丰富矿藏资源,而攻克这里占领这里,也能打通另外一条通往交州的道路。

所以郭鹏严厉训斥了那群主张对南中四郡执行羁縻政策的官员,斥责他们鼠目寸光,看不到掌握南中四郡以后的长远好处等等。

官员们被训斥之后惶惶不安,再也不敢反对皇帝的意见,于是只能上表认错,认同郭鹏执意进军南中四郡的想法。

皇帝的权欲古今罕见,任何一处不臣服的土地都不能被他容忍,官员们觉得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

对国家当然是好事,对他们来说,就不一定了。

权欲如此强大的皇帝,是不会容忍有什么人在他之下还掌握他不能掌控的权力的,他必然会对所谓的【权臣】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击。

谁想当权臣,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看看能否在这位皇帝手底下讨到好处。

程昱和田丰都尝试过,但是很明显,结果并不好。

满宠上表给整个益州进行地域改化的时候,同时也送到了南中土豪领袖雍闿递交给满宠的书信。

书信里雍闿言辞颇为嚣张,对之前郭某人为了安抚他而封给他的永昌太守很不满意,要求魏中央封他做南中总督,总督南中四郡的军政。

并且他还质疑魏军张郃、黄忠所部在越嶲郡和牂牁郡所做的一系列行动,认为这是一种挑衅,很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郭某人看到雍闿的书信之后十分生气,认为此人不见棺材不落泪,一怒之下几乎立刻下令乐进兴兵南征,把雍闿的头颅砍下来,诛灭他三族。

但是细细考虑一下,郭某人就意识到雍闿敢对他这个魏国皇帝如此不尊敬,显然也是很有依仗的。

一方面是消息闭塞,不太了解魏帝国的实力。

另一方面则是南中四郡地处云贵高原之上,地势较四川盆地高,交通不便,中央军队打过去是仰攻。

在这样的状态下,魏军的优势骑兵难以发挥效用,步军的进攻不容易,运粮更不容易,大型军械的运输和使用自然也是难上加难。

等于魏军的很多优势在这样的地理条件之下都难以发挥。

刘璋麾下的吴懿和吴班也曾经应郭鹏的要求上表讲述他们的南中之战。

他们上表表示他们曾多次在后勤方面吃亏,也在南中蛮夷多次的偷袭战术之下吃亏,打仗打得很艰难,后勤跟不上,难以推进。

军队从成都出发进攻南中四郡的后勤十分艰难,想必这就是雍闿敢于在书信里对着他阴阳怪气的最大底气了。

雍闿在揣测他的心理,认为郭鹏不会为了南中这块中原人眼里的蛮荒之地而大动干戈。

他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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