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割断是非根(2/2)
劁好后,劁猪匠在猪的伤口处涂上一把黑黑的柴草灰,或用猪毛把切口贴住。也有的劁猪匠却将这一步也省略了,将他那双血糊糊的手在猪毛上捋一捋,留下那个血糊糊的窟窿,让人好生可怜疼痛之意,尤其是养猪的女人。其实那个切口其实很容易愈合,既不必消毒,又没有缝线,人们认为人还可以阉成太监,莫说是牲畜了。
劁下来的猪卵子,有的被劁猪匠顺手拿了去,积少成多,成为一碗大补的下酒菜。
有的被主人要了去,放饭镬里蒸熟,给男人吃,说是吃啥补啥的。
咦!华珺瑶撇撇嘴对这些是敬谢不敏,好在华家人没有这个嗜好!
当然更多老练的劁猪匠却是轻轻一挥手,将两颗玩艺儿抛到了猪舍的屋顶上。为什么偏偏要扔到屋顶上,这大概是从阉人那里得到的启发。
读过历史的大概会知道,人阉割下来的“枪支弹药”是不可以随意扔掉的,一般要放进一个木制的锦盒子里,安置在高架子上,行话叫“高升”。“高升”的目的是要让现管太监验明正身,同时死时能够全尸下葬。
猪不是人,猪卵子自然不能在家安置起来,那就只能将它抛向屋顶,权当是为它图个“高升”吧。
等华鹤年把劁好的猪提溜回来,放在猪圈里,有些恹恹的,估计还在哀悼自己的子孙根,不过当新鲜的猪食端上来,倒入食槽中,又小猪仔又活了过来,哼哼着冲了过来,一头栽进食槽中,闷头就吃。
从此家事中又多了一项喂猪,打扫猪圈。
庄户人家家里的女主人是真干净,还是假干净,有两个地方可以看出来,一是家里的厨房,二就是猪圈。
猪肉吃着香,可这猪圈味儿可真不敢恭维,尤其一到夏天可真不好闻。
猪似乎也通人性,也懂的只在猪栏的一个小角落拉屎,小角落外边地上一个小坑洼,猪粪尿就流蓄其中,其余地方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当然,这还得益于主人勤快。夏天,猪舍每天刷洗;冬天,猪栏一角铺上金黄茅草,猪睡草上。猪粪尿,包括猪睡的茅草庄稼人都很珍惜,每一点都收拾干净,堆积沤肥,这是下到自留地的好肥料,交到生产队还给记工分。
来年春天,在院子里墙角处,倒上一箩筐猪肥,填上土,移栽上一颗南瓜苗,不要太多管理,翠绿南瓜叶子爬满整面石墙,金色南瓜花朵绿叶中,秋后南瓜果实,大大小小,星星点点。南瓜嗜肥,猪粪是宝。
芋头、地瓜、山药、萝卜等,以及所有叶类蔬菜都喜欢猪肥,施上猪肥的蔬菜都绿油油,茁壮壮。而常年累月施用猪肥的土壤,黑的发亮,肥的流油。
庄稼人还用猪粪沤成肥给小麦追肥,用木盆装着有机肥料,顺着一行一行的小麦行距弯腰前行,在每一株麦苗根部,都用手抓一把猪肥塞进稻苗根部泥中,增产。
从此公鸡打鸣中,农家小院又时不时的听到猪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