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2/2)
“那也得做个饱死鬼,督主以为呢”赵无忧笑呵呵。
穆百里自觉无趣,瞧着她那饿死鬼投胎般的吃法,一脸嫌弃的抽嘴角,真是半点模样都没有。好歹也是礼部尚书,该有的礼仪礼节都喂狗了吗
赵无忧其实吃得不多,早上当着穆百里的面吃了太多,出了门就吐了。
她就是来恶心他的,没别的意思,只要是穆百里给的,她就痛快吃,痛快用,痛快玩。
瞧身上这一袭玄袍,也是穆百里给的。
她好白,他偏挑黑色的。
抬杠嘛,谁不会啊!
就看最后,谁恶心谁。
穆百里也随着她闹,反正难受的是她,又不是他。他有倾国财富,万贯家财,随她去折腾。
“督主为何不告诉她,是因为有人跟着他们,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赵大人带在督主身边”陆国安不解。
“你觉得赵无忧会信吗”穆百里问。
自然不信。
赵无忧信谁都不会相信穆百里,所以说了也白搭,还不如不说,也不必费这事儿。
他跟赵无忧是死对头,来日终究要一决生死的。
马车继续启程,陆国安时不时的让探子返程查探,安全工作做得天衣无缝,着实让赵无忧惊叹东厂的执行力。穆百里成功,自然也有他成功的道理。
事无巨细,处理得面面俱到。
马车快速往北疆而去,距离金陵越来越近。
赵无忧望着窗外,心里想着,这金陵里到底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真的有,如果真的找到了,她是不是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一想起要离开,她竟然生出几分不舍。
不舍的,是云安寺里的那位,是云筝和奚墨陪伴十数年的情义,还有青梅竹马的简衍。听风楼外,满树梨白,都会消失吧!
“赵大人在想什么”穆百里问。
赵无忧回过神看他,“没什么。”
“赵大人的哥哥找到了吗”穆百里又问。
“找到找不到又有干系,都丢了那么多年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吗反正丢的又不是督主的儿子,督主何必问。”赵无忧句句诛心。
太监,哪来的儿子,这不是磕碜人吗
穆百里依旧带着笑,“赵大人那日说,你并非属于这里。本座回去想了很久,始终不得其法,不知赵大人能否解答一二”
“我是从土里冒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水里窜出来的,督主可信”赵无忧皮笑肉不笑。
穆百里斜睨她一眼,下一刻突然拽过她,直接将她压在身下。
“穆百里,你要干什么”赵无忧的双手抵在他的胸口。
“本座只是好奇,这土里冒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水里窜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穆百里缓缓俯下头,锐利的眸子带着幽邃微光,直接撞进她的眼里。
视线里,他如妖似孽的五官何其精致。
唇上一暖,便是那熟悉的气息,扑在自己的脸上。
脑子嗡的一声炸开,赵无忧突然有些紧张,这死太监不会让自己掰弯了吧明知她是男人还敢这样碰她心里有些紧张,赵无忧愣愣的看着他。
也不知是谁说过,在男女这件事上,女人的反应弧总是比男人慢一拍。
尤其面对着这样一个风华无双的男人。
他温柔的啃噬着她冰冰凉凉的唇瓣,将她柔若无骨的柔荑捏在掌心。
赵无忧噗嗤笑出声来,“穆百里,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我说过,你就算爱上我也只能当小,我赵家可不能因我而断了香火。”
穆百里的舌,轻柔扫过自己的唇瓣,那姿态要多妖娆有多妖娆。
妖娆得赵无忧的唇角,都跟着抽了一下,喉间微微滚动。
何为勾魂摄魄,何为销魂蚀骨
约莫就是面对这样一个尤物,可惜他少了点,更可惜他不该当这世上最尊贵的大太监,否则她还能考虑偷偷将他豢养着,当个家奴。这样的脸,看看也赏心悦目。
“那赵大人可知何为爱吗”穆百里问。
这倒是把赵无忧难住了,爱……是什么
她自诩聪慧过人,可对于情感问题,父亲从小训诫,不可动情不可深情不可念情。所以这十多年里,她一直淡漠疏离的对待身边的所有人。只要没上心,就不会有弱点。
身处朝堂,玩的就是攻心,而首先要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心。
“不如你告诉我。”赵无忧反唇相讥,笑得何其温柔。
穆百里长长吐出一口气,偌大的车内,两个人肩并肩躺着。
马车平稳行进,赵无忧道,“穆百里,你懂什么是爱什么是情吗”
“你问本座,本座去问水”他扭头看她,“赵无忧,你到底是什么人”
赵无忧笑了,“敌人。”
的确,敌人。
两个棋逢对手的敌人,势均力敌的敌人。
一路行来,穆百里都没有进城,约莫是不想惊动任何人。马车在官道上一直走,便是有客栈也不居住,一直扎营在野地里,戒备森严得无懈可击。
是夜。
赵无忧正睡得安稳,黑暗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公子。”
“素兮”赵无忧听得出这声音,“怎么是你”
“云筝来信,说是公子失踪,卑职马上让人去查,找了这么久总算找到了。”素兮搀着赵无忧起身,“公子,您没事吧”
外头的都是东厂的人,素兮黑衣蒙面,眸光无温。
赵无忧摇头,“我没什么事,你赶紧走吧!告诉云筝他们,我先行一步去金陵,目前很安全。有东厂的人在,没人敢动我。”
“咱们的人在外头接应,公子要不要离开”黑暗中,素兮紧握着赵无忧的手。
看得出来,他们都很紧张她。
赵无忧笑道,“我若是答应,你便走不了了。赶紧走吧,我不会有事。”
“公子东厂的人不安好心,若是对你下手……”素兮蹙眉。
“若是要下手,早该下手了。”赵无忧起身,“走吧,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素兮点头,“公子小心,卑职随时候着。”说完,将一个小棍子塞进赵无忧的手里,“若遇危险,放信号,卑职马上赶到,誓死保护公子。”
“去吧!”赵无忧笑了笑。
素兮探了探外头,确信周全才快速离开。
轻叹一声,赵无忧燃起了灯,黑暗的世界里突然变得光亮起来。若无其事的收好小物件,顾自倒上两杯水,一杯是自己的,还有一杯放在自己对面。
过了一会,穆百里便过来了。
“怎么不说会话这么急着走,你不是又要闲得慌了”穆百里眸光温暖。
赵无忧喝一口水,有些嫌弃的斜睨他一眼,心头暗骂一句:死太监。
她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素兮进来,东厂的人不可能没有察觉。纵然素兮武功极高,可也高不过眼前这个死太监。
这太监的眼睛太毒,耳朵太毒,什么都瞒不过他。
“知道是来找赵大人的,咱也就没拦着。”穆百里笑道,“没成想连坐一坐都不肯,赵大人还真是小气。”
“关你屁事!”赵无忧放下手中杯盏,“还有多久到金陵”
“大概还有两日的路程。”穆百里瞧一眼杯中水,也不去碰。
两天,难怪越来越冷了。
“穆百里,金陵城外你我就分手,到时候各走各的路。虽然是为皇上办差,但……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不要相互搀和为好。”赵无忧道。
穆百里浅笑,“赵大人以为自己的下属来过,便能逃脱本座的手掌心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赵无忧骤然起身,陡然眯起危险的眸子,“穆百里,你最好别动他们。”
“东厂要留的人,就一定要留得住。谁敢跟东厂动手,谁就是死路一条。本座这阎王殿,是他们自己闯进来的。”穆百里转身离开。
“穆百里!”赵无忧拦在他身前,抬头冷冷凝着他,“他们是我的人,你敢!”
“赵大人好大的官威啊!”穆百里眸色幽邃,低头望着她那冷凝的脸。
这一次,她似乎是真的动了气。
赵无忧转身往外走,穆百里拽住她的手,“去哪”
“皇上金牌在此,如朕亲临!”赵无忧冷然。
穆百里掌心的力道微微加重,似要捏断她的手骨。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赵无忧冷笑,“督主不会是想做我的刀下亡魂吧!”
穆百里长叹一声,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带回营帐。
“穆百里,我告诉你,你敢抗旨不遵,我可以杀了你!”赵无忧挣扎着,奈何她就是个文弱书生,到了穆百里这儿,一点都不中用。
穆百里直接将她抛上床,脊背与木板床碰撞,发出清晰的脆响,疼得赵无忧眼睛都红了,噙着泪恶狠狠的盯着发疯的穆百里。
“穆百里,你敢抗旨!”赵无忧咬牙切齿,顾不得身上疼痛。
“要诛九族吗”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座孑然一身,随便杀!何况,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座抗旨不遵了赵大人,说话要有证据,你不妨去外头问问,谁看见本座抗旨不遵违背圣令嗯……”
他尾音拖长,一脸的戏谑。
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让赵无忧恨得牙根痒痒,“卑鄙无耻。”
“当奴才的,自然是要卑鄙无耻才能活得长久。本座不是赵大人,是生就的官宦人家,没有锦衣玉食。能做到今天的地位,是本座一步步踩着被人的血肉之躯上来的。白骨铺地,生杀在握,都不过是胜者的垫脚石。”穆百里眯起眸子,突然俯身,两手撑在她的左右,近距离的与她四目相对。
“赵无忧,有时候本座真想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他勾唇笑得邪肆,这样一句恶毒的话语,却说得极尽温柔,带着些许撩人的气焰。
赵无忧眸色冷厉,“穆百里,吾亦如是。”
他凝上她的唇,烛光里,泛着些许诱,人的色泽,颜色浅淡,饱满而柔软。那种触感尝起来还真是不赖,反正有了第一次也就不忌第二次。
她看着他低下头,温柔的啃噬着自己的唇。
有那么一瞬,赵无忧觉得自己也是渴望温柔的。他算是第一个触碰自己的异性,尤其是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她不是傻子,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女人的情,男人的欲。
虽然他们两个,女人不像女人,男人还不是男人。
可在一起相互慰藉的感觉,其实真的不错。如果不是死敌,如果……也许……
“穆百里,你知道一个太监,吻一个大臣,是什么意思吗”她眸色迷离的望着他。
穆百里挑眉,“断袖之癖龙阳之癖”
“是神经病!”赵无忧扯了唇,笑得一脸得意,“我是男人,可你是太监,就算我们在一起,你也只能是……懂吗”
穆百里面色微沉,懂什么懂他是被压的那个
因为他不是男人,没有那家伙事
赵无忧欺身而上,“穆百里,有些事儿你做不了,而我身为堂堂男儿大丈夫,显然是可以成全你的。”她突然将冰冰凉凉的手探入他温暖的怀里,眸色撩人的望着他,指尖轻揉慢捻抹复挑,在他怀里肆意捣乱。
穆百里眼皮子微跳,赵无忧不愧是掌管教坊司的礼部尚书,对于这些东西,她比谁都接触得多,接触得更专业。何况,她本来就不是土生土长的女子,脑子里本就没有太多的男女之防。
所以嘛……有些东西,人敬我一尺,我得敬人一丈。
她光滑的指腹在他的身上慢慢蠕动,冰冰凉凉的触感快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穆百里突然笑了。
“舒服吗”她问。
穆百里道,“那你知道,该如何伺候人吗”
赵无忧眸色幽冷,低低开口,字字珠心,“阉人近,色,每喜手抚口啮,紧张移时,至汗出即止。盖性,欲至此已发泄净尽,亦变,态也。”
下一刻,穆百里冷哼一声,“赵大人,好大的胆子!”
她竟敢说他是阉人,竟敢说他是变,态,还敢……
这不过是早年她从书上看来的一句话,没成想,今日却成了自己和穆百里的真实写照。说起来,还真是可笑至极,早年的她是多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