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此生,无悔(1/2)
刑部大牢就真的安全吗进去了换个死囚,再把人弄出来,就真的万无一失吗只不过赵无忧暂时得安分守己,丞相府盯得太紧,她不能轻举妄动。
而另一头,有人却在了疯似的找着。
“师父”雪兰身处林中,锐利的眸快环顾四下,“师父,徒儿知道是你。师父,我是雪兰!”
可四下并无回应,只有空荡荡的风吹过树梢,落下摇曳的树叶,再无音色。
“师父,徒儿方才撒的是引蛊虫粉,身上有蛊毒的人,是会受到威胁的。师父,徒儿不孝,引了您的旧伤,您没事吧”雪兰缓步走在林子里,“师父,您出来吧,徒儿不会再用引蛊虫粉了。”
然则还是没人回应,左不过——雪兰俯身,快掀开脸上的黑布,凝眸瞧着地上的几滴血。指尖轻触,这血还是新鲜的,可见刚走没多久。
站起身来,雪兰深吸一口气,眯起眸子瞧着地上的血迹,当即沿着血迹追去。她就不信了,自己的引蛊虫粉已经勾起了他的旧伤,他还能走多远呢
走出了林子,有数名黑衣女子等在外头接应,“夫人!”
“可有看到什么可疑人出去”雪兰问。
众人摇头,“不曾。”
不曾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然身上带伤,却还是能轻而易举的躲开所有人的视线,逃之夭夭。师父果然是师父,但她的确也没有认错。
深吸一口气,雪兰道,“四下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血迹。还有,马上回去禀报6千户,就说我找到了师父的下落。”
“是!”身边的女子快离开。
雪兰便不信了,是个人就得留下痕迹,这附近一定会有迹可循。果不其然,在不远处的一处草垛附近,有人现了少许的血迹。
在齐攸王府的后门外,所有的血迹都消失不见了。
雪兰凝眸瞧着那高耸的墙,目光微沉,“进去了”这四周也没有别的痕迹,唯有这齐攸王府一座府邸。未免打草惊蛇,雪兰只是让人远远盯着齐攸王府,自身暂时转回东厂。
回去的时候,6国安刚给穆百里上好药,当日他冻伤了肺腑,是温故用金针银针在肺脉处开了一道口子,如今伤势好转,但这道口子还得继续敷药。
穿好外衣,穆百里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波动,拂袖坐在案前,冷眼看着走进门来的雪兰。事实上他也好久不曾见过雪兰了,一直以来都是6国安在传递消息。
有些人,不见也罢!
雪兰深吸一口气,整理了衣裳,朝着穆百里行礼,“千岁爷。”
“说吧,这么着急什么事”穆百里没那么多时间陪她闲话家常,听她汇报日常。
“早前我让人……”
“消息已经收到,夫人请放心!”6国安随即接过话茬。
闻言,雪兰点点头,谨慎得让人有些心疼。她显得格外小心翼翼,靠近穆百里的时候也是极力的压低了脚步声,低低的开口,“我不会认错,那就是我师父。师父当年身上被蛊所伤,是他无意之间说漏了嘴被我得知。所以这一次我便用王少钧给的引蛊虫粉试探,事实证明,我是对的。”
“你用了引蛊虫”穆百里骇然起身,“当时还有谁在场”
“赵无忧也在,不过她隔得远,未必会受到影响。”雪兰忙道,“你放心,我断然不敢拿赵无忧的性命开玩笑,引蛊虫的分量,我掐得很准。”
王少钧对于蛊毒的掌控,穆百里还是相信的,但是——对于赵无忧的事,他还是一万个不放心。
她在他心上,不管怎样都怕摔着磕着碰着。
“夫人的意思是,你用引蛊虫把他的旧伤给引了”6国安问。
雪兰点头,“是!否则就凭赵无忧身边的人,压根制不住他,连我都没有把握。若非如此,谁都拿他不住。我唯有这样,才能先制人。”
“后来呢”穆百里问。
雪兰道,“后来我追着人到了齐攸王府后门外头,就再也没有踪迹了。毕竟是齐攸王府,我也不敢太造次,是故没有打草惊蛇,就赶紧回来跟你说一说。齐攸王乃是东厂的劲敌,与那丞相府联手对付咱们,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
“不敢是对的。”穆百里揉着眉心,“看样子所有的猜测都变成了现实,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殊不知,原来就在身边。这一招诈死用得还真好,足足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十数年。”
顿了顿,穆百里朝着雪兰开口,“你先回去,齐攸王府那头就不必盯着了,本座会自己处置。红楼的事儿,你自己抓紧便好,剩下的等本座消息。”
“是!”雪兰行了礼,她还想多说几句。那么久不曾见过,她着实想他。可他那张浓墨重彩的脸上,始终没有她想要的期许。
他终究是穆百里,不是她的冉恒哥哥。
走到门口的时候,雪兰刻意放慢了脚步。
身后传来穆百里凉飕飕的声音,“对了。”
她骤然转身,一脸欣喜的望着他。
穆百里轻叹一声,“得空去一趟地宫,看看王少钧。那活人蛊的方子还是有问题,还是缺了一些,他是不是没有说实话牢里的死囚也都折腾得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本座就让他变成活人蛊。”
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雪兰抿唇敛眸,“好。”终是没有再多的话语。
是她自己要留下来的,所以这后果,她应该早就想到了。其实她若是要走,穆百里也不会拦着的。无情的人之所以无情,是因为他的情从不肯轻易给人。
6国安轻叹,“爷,夫人如今也算是将功折罪,那王少钧……”
“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他人。”穆百里眸色微沉,“盯着齐攸王府,看看是否有大夫进入本座若没有记错,赵无忧说这齐攸王的伤并非真的箭伤,而是蛊毒。”
“所以爷可以肯定,赵大人的推断要成真了。”6国安低语。
穆百里没有吭声,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爷寻找叛徒寻了那么多年,一直以为是扎木托,可没想到原来这叛徒就在眼皮子底下。”6国安轻叹,“终究是造化弄人,原来最近处才是最恨之人。”
“这件事不必告诉沈言,他年轻气盛,免得惹出祸来。”穆百里叮嘱。
6国安颔,“卑职明白!那夫人那头……”
“随她去吧!”穆百里不愿多说什么,6国安自然也点到为止。
冰凉的地宫里头,雪兰面无表情的站着,看着那做在木轮车上的王少钧。如今他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倒是把这肤色给养得甚好,通透的雪白莹润。
见到雪兰的到来,王少钧自然是很高兴的,转动着木轮车就眼巴巴的到了雪兰跟前,欣喜至极,“雪兰你终于来看我了这些日子你去了何处为何一直没有音讯雪兰,你可是在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生气,你莫要不理我。”
雪兰敛眸,心里头却有些无奈和感慨。你爱的人不爱你,不爱你的人却舍命爱你,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道偏生的人都是心里犯贱的吗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而在眼前的,偏偏又不愿去珍惜。
大概是太容易得到了,所以才会这样。
“我并没有生气。”她难得缓和了口吻,不紧不慢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清浅的吐出一口气,“我只是最近有些事儿耽搁了,所以不曾出现罢了!”
雪兰难得能跟他说话,王少钧自然是受宠若惊。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木轮车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压低了轻颤的声音道,“你的手,好些了吗”
闻言,雪兰才想起来自己被废掉的右手,笑得有些干涩,“手——”
“我给你的药,可还在用吗那膏药是我特意为你做的,能断筋重续。即便没有这样的神效,但也足以让你这只手逐渐的恢复正常的使用。”王少钧眼巴巴的望着她的手。
雪兰抬手,右手还是有些无力的。毕竟被素兮挑断了筋脉,想要恢复自如是不太可能了,毕竟耽搁了太久。修长的指尖轻轻的颤抖着,她想要捏紧成拳,奈何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声轻叹,雪兰放弃了。
王少钧却快握住了她的手,温暖的掌心裹着她的冰凉,“别放弃,还有机会的。只要有我在,我一定能治好你的手。”
她下意识想抽回,却猛然间觉得有些贪恋他掌心的温度。
“你的手怎么这样凉”王少钧蹙眉。按理说习武之人是不惧寒凉的,尤其是雪兰这样武功高强之人。他快去摸她另一只手,终于将雪兰从浑浑噩噩之中震醒。
她当下抽回手,面色有些微恙,稍显紧张。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当日那个任性妄为的雪兰,现下也懂得了内敛是什么意思。
王少钧蹙眉看她,眸色担虑,那副神情恨不能把整颗心都掏给她,“你没用我的给你的药”
雪兰顿了顿,不语。
“你为何不用”王少钧脸上的笑意逐渐散去,他半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音色都带着少许喑哑,“是因为我给你的,所以你不愿意用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不过没关系,这些日子我也想得很通透,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还是爱着你的。”
雪兰蹙眉看他,眸色微沉。
王少钧摇了摇头,“真的没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够了。但你如果因为我的关系而放弃了你的手,那我就真的罪该万死了。雪兰——雪兰!”他疾呼着去抓她的手。
下一刻,雪兰快起身,连躲带闪的避开了王少钧的碰触。
王少钧落了空,瞧着雪兰一脸防备的模样,伸出去的手在半空顿了顿,然后笑得有些勉强,“我、我又惹你不高兴了是不是雪兰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手。我真的只是想治好你的手,我想治好你,真的!”
“你不必那么紧张,我没有生气。”她轻叹一声,右胳膊微微垂着,长袖遮去了右手,“我只是这段时间很忙,所以没顾得上擦药罢了!你给的药我也随身带着,既然效果那么好,我一定会继续使用。”
王少钧点点头,“你若是用完了,记得来找我,我重新给你配药。”
那种灼灼的目光,让雪兰有些莫名的焦躁不安。她背过身去,似乎不愿直视眼前的王少钧,“我这一次来还是为了活人蛊的事情,你给的方子好像有些问题。”
王少钧一怔,俄而笑得有些凉薄,“问题本来就有些缺陷,当然会有问题。”
雪兰骇然转身看他,“你可知道,若是千岁爷知道这事,必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不是我的问题,我给的方子没有问题,但是这方子上的蛊毒却有很大的缺陷。”王少钧嗤笑,“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蛊毒也是如此。每一种蛊在不同的人身上,所表现出来的效用自然是不同的。我给的只是大致的方子,但具体的实践却有很大的要求。”
“这方子是从提兰传过来的,也就是说,最适合的是提兰的人,还得用提兰自产的蛊毒才能炼制成功。在大邺的人身上炼制活人蛊,十有是会失败的。穆百里不曾问过我,我也只是给他方子罢了,这怎么能怪我呢与我何干”
雪兰深吸一口气,敛眸不语。这话的确有些道理,只不过王少钧不说,东厂的人又如何知道这蛊毒不适用于大邺之人
为了这活人蛊死了太多人,雪兰也不知道穆百里到底想干什么,这般重视活人蛊,该不会是想跟无极宫的人一样,想利用活人蛊造就一支不死军队吧
若是如此,那冉恒哥哥是要谋反吗反了这大邺帝君,然后……
心下一怔,雪兰面色微白。
“雪兰”王少钧低低的喊着,“你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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