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女色(1/2)
科场舞弊乃是十分要紧的大案,哪怕是宫里的皇后,在此事还没清楚之前也很难插手进去。
到是太子没一会儿就过来,简单说了几句。
他也不清楚详细情况,只知道就在昨日,有人拦住今年主考官翰林大学士许大人的车轿,状告山东士子提前得到了考题,有舞弊之举。
这种事,许大学士一听就傻了眼,犹记得十几年前那场科场舞弊的大案,简直把朝中大臣们给坑苦了,砍头的不知有多少个,到现在当时的主考官和两位副主考还在岭南那边受苦,遇赦不赦,里面两个副主考那都很冤枉,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搀和这种事,最后认罪伏法,不过是无奈罢了,当时朝中几个王爷相争,在抡才大典上动手脚,皇帝舍不得儿子,只能拿他们这帮臣子来安抚考生,顺便出出气。他们要是不认下,自己清白不了,家里人也要受牵连。
朝廷的官不好做,主考官也是难上艰难。
这一次事情还没有闹开,太子只知道那个被举告的山东士子丘越,被许大人带人抓起来之后就自尽身亡,从他借宿的屋子里果然找到了考题,居然就是今科考题,而且看墨迹,不是近期的,应该有一段儿时间了。
要是丘越不死,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不一定会弄成大案子,但他这一死,可把许大人给吓得差点儿昏过去。
审讯自然有手段,但大部分犯人,别管熬多少刑,只要不想让他死,那犯人就绝对死不了,现在可好,丘越这家伙忽然死了,许大人坐蜡,本来没打算严查,也要严查,毕竟万岁爷那儿很重视,还给了他明旨。
“此事为何会牵连到小侯爷身上”
红尘皱眉问道。
“那丘越很是刻苦认真,从山东远道至京城,每日只知温书,性情略有些闷,很少和外面的人接触,就连文会之类也罕有参加,许大人查来查去,唯一查到的,和他有关,又有可能接触考题的,只有小侯爷,他和小侯爷算是有点儿交情,两个人经常一起去蝶楼一类的地方逛逛。”
太子耸耸肩,苦笑道。
宁侯夫人登时就变了脸色,气道:“就因为这个他敢抓我们家……”话音未落,便知自己失态,脸上一红,忙向皇后娘娘赔罪。
“无妨。”皇后点了点儿子的头,“说清楚些,若柏桥那孩子只是和那丘越有些来往许学士绝不会直接把他带走,不是说有人连他一起告了”
太子阴沉着脸点头。
“是,丘越身边的女婢状告小侯爷,说是他把考题卖给丘越的。”
一看自家母后还有郡主的神色,就知道她们想问什么,太子叹气道,“那女婢说她是小侯爷向丘越强索回去,亲眼看到小侯爷拿了考题给丘越,还逼迫他帮忙高价贩卖,她说了好些话,听起来都不假,手中还有证据,是小侯爷贴身的玉佩,且很多人都认出来,知道小侯爷曾经要那女婢陪酒,还赞她花容月貌,说是自己的红粉知己,倾慕之情尽显……”
皇后都哑口无言。
至于宁侯夫人,更是接连叹气,苦笑道:“……那孩子只是贪玩……”
这话却没再说下去,在座的谁又不知道薛柏桥的为人本来就不信那小子会去贩卖什么考题,他自己手头的银钱有多少都不知道,从来不是个看重钱财的,恐怕连皇帝也知他的性子。
太子叹了口气,随即又宽慰:“夫人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问过许大人,虽然从丘越那里搜出了考题,但他这人性情孤僻,似乎并没有和其他考生单独接触,虽然时间有限,但许大人也仔细调查过,应该没有大规模的考生牵涉其中,此次科举的名次,大体上还是和平日里考生们的才名对的上,至少三甲绝无问题。”
“至于举告的那个考生,也自言是无意中听见丘越女婢的哭诉,这才起了疑心,他这人又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一听此事便义愤填膺,不管不顾地去告了,他告了之后回过神也很害怕,说话不清不楚的,一看就是个糊涂人。”
“这件事……有点儿蹊跷。”
皇后沉默半晌,仔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想不通,这件事里无不透着古怪,科考弊案不稀奇,可是这么长时间,只丘越一人涉案,也不知考题都有什么人买去,随随便便竟然牵扯进一个小侯爷。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皇后安慰了宁侯夫人半天,要她好好回去歇着,不用着急,想必过不了几日薛柏桥就能回去。
“就区区一个女婢的口供,也想攀诬小侯爷,怎么可能!万岁爷英明,不会信这个,你也别乱,不要随便去求人,安安生生地在家等消息就是。”
红尘也道:“夫人放心,我早为小侯爷看过,他确实有此一劫,但有惊无险,不会伤筋动骨,最多也就是丢点儿脸罢了。”
她这么一说,宁侯夫人登时松了口气。
红尘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
“只要人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宁侯夫人眼泪滚滚而落,甚至顾不上失礼不失礼的,显见是真的很害怕。
薛柏桥是她的幼子,从小就疼之入骨,对于长子,他们夫妻自然是很看重,但对幼子,却是宠溺无度。
若非如此,当年薛柏桥也不会那般骄纵了。
让皇后和红尘轮番安慰了半天,宁侯夫人才出宫回去,红尘亲自送她,路上叮咛了两句:“务必要查一查那个女婢。”
这事看着一点儿都不复杂,其中以丘越女婢最可疑。
丘越死得也蹊跷,就算他真参与舞弊,如今事情败露,身边搜出考题,完全可以说是考完之后马上记录下来,想要再做几遍云云,至于墨迹陈旧,那也不是什么确凿的证据,何苦自杀
一个敢参与这般大案的人,怎么可能心理脆弱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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