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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事迟了,含珠程钰都十分期待,这时候程钰反而比含珠更着急知道结果,耐着性子等到含珠迟了五日,正好程钰休沐在家,他就想派人去请郎中过来号脉。
含珠劝他再等等,他听不进去,还拿她第一次怀孕什么都不懂来反驳她,含珠没办法,请司嬷嬷来评理。楚倾送司嬷嬷给她除了帮她打点内宅,另一个就是司嬷嬷是照顾女子怀孕的好手,这种事情含珠当然要请教她。
夫人月事规律身体康健,最近也没有烦心事没有着凉受寒,司嬷嬷已经有七成笃定了,但还是笑着给程钰解释道:“二爷,郎中们管女人怀孕后的脉象叫滑脉,老郎中在女子怀孕一个月左右就能摸出来了,经验浅的还得再延迟几日,不如夫人先小心养着,月底再请郎中过来看,消息准了,咱们才好给侯爷舅夫人那边报喜啊。”
含珠递给程钰一个“你看”的眼神,得意嚣张的俏模样看得程钰想抓她进怀狠狠疼一场。
既然长辈发了话,程钰只好继续忍着,夜里不能乱动,他抱着含珠威胁,“月底才能确定,耽误了我半个月,若是没怀上,下个月看我怎么讨回来。”
夜里看不清人,含珠枕在他手臂上,抱着他腰柔声问,“那要是怀上了呢”白高兴要罚她,真有了也得有赏啊。
程钰捏她后面的手顿了顿,良久才低声道:“怀上了,我让你去那边养胎。”
娶她之前,他就想过能分出去单过多好,整个宅子里全用自己的人,不像现在,她平时只在长风堂的小花园里逛,免得去外面遇到谢氏等人添堵。现在她还不知道程敬荣有多狠,他却比她多了一层顾虑,怕程敬荣得知她有喜后对他们娘俩不利。
虎毒不食子,程敬荣确实没要他的命,但那不代表他筹划失败后不会恼羞成怒谋害孙辈。
然分家并不容易。村里百姓想分家,家里有父母的,只要父母不同意,那就分不成,一来有家产方面的原因,二来分家就意味着家里人过不到一处去了,意味着家里有矛盾,否则过得好好的,谁愿意分家
高门大户看重颜面,轻易不会分家,他们宗亲呢,分家不仅涉及这静王府的颜面,更关乎明德帝的面子,程钰要分,首先就得有合适的理由让两人同意。只程敬荣这关就难过,他好面子,一直都在维护谢氏,不愿传出谢氏苛待前任王妃之子的名声,闹出分家,第一被议论的就是谢氏,所以程敬荣肯定不会同意。而程敬荣虽然不把他当儿子,明面上却没有能逼他分家的大错,下药的事没有证据,说了明德帝也不会信。
程钰没法分出去单过,又不放心含珠,只能让她离开静王府。其实楚倾那边程钰也不是太放心,含珠身份始终是个隐患,好在顾衡那边他一直派人盯着,若顾衡不想过安生日子或是不在乎他妹妹的命了,他会提前赶到她那边护着她。再有,楚倾护短,得知程敬荣有可能会害他女儿的子嗣,定会将侯府看得水桶一样。
等含珠生下孩子坐完月子了,他会接她回来,派人严防死守。如果程敬荣丧心病狂想要害已经出生的孙辈的命,程钰便会抓着证据去告御状,彻底离开这座静王府。
距离孩子出生还有一年,程钰有一年的时间准备。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她平平安安养胎,顺顺利利生下他们的孩子。
他心事重重,含珠闻言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重复道:“让我去那边养胎”
程钰喜欢跟她在一起,每次回娘家,程钰都会再三提醒她别答应楚倾留住,这次竟然大方到让她过去养胎那可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十来个月啊。
含珠当然不会怀疑程钰别有居心,胡乱猜忌程钰是要打发她走他好找别的女人伺候。想到程敬荣对程钰的冷淡与婚事陷害,含珠突然冒出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猜测,“难道,你怀疑他会害咱们的孩子”
程钰敢娶她进门,说明他知道程敬荣不会要她的命,她嫁过来没有危险,如今她将有孕程钰却开始提防,就表明他怀疑程敬荣不希望她生孩子,那程钰为何怀疑这个一般长辈都是盼着家里子孙满堂的。
程敬荣不希望她生孩子……
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含珠越想越冷,越想越心寒。程钰没有提过他为何不行,她以为是天生的隐疾,现在想来,既然程敬荣不想让她生下程钰的子嗣,那程钰的病……
含珠泪如泉涌,抱着他哭,“你的病,是他动的手脚,是不是”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的父亲程钰心里又有多少苦曾经她以为他只是自卑,只是不被父亲所喜,现在却知道了,程敬荣哪里是不喜欢这个儿子,根本就是将儿子当仇人看待了啊!当儿子的怀疑父亲会害他的子嗣,程钰做出这个怀疑时,心里得苦成什么样
含珠从来没有如此心疼过身边的男人,哭得身体发抽。
程钰吓坏了,赶紧扶她坐正,点了灯帮她擦泪,“别哭了,肚子里八成都有咱们的孩子了,你哭成这样,影响他怎么办”知道她是心疼自己,程钰搂着人亲她额头,“不用心疼我,我早不在意了,如果不是他,我可能遇不到你。含珠别哭,你心疼我往后就对我更好,这样哭是想让我更难受吗你因为心疼我影响了孩子,我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含珠听明白了他的话,她也不想哭了,但她止不住。怕孩子出事,她无助地搂住他脖子,将红唇印上了他的,寻求他的慰藉。只有这样,被他抱着回应着,她才能暂且压下这事对她的冲击。
程钰懂她的意思,他按着她脑袋,温柔地安抚。身体不受控制有欲,但他心里没有,他连绵不断地怜惜她,亲得她渐渐平静下来,肩膀不再颤抖,眼泪也不再流,才慢慢松开了她。
外间四喜守夜,早被哭声惊醒,听里面二爷让她端热水进去,马上去准备。
热水来了,程钰打湿帕子帮她擦脸。温热的帕子贴上来,一点点驱走了含珠心里的冷,程钰重新回到床上时,她望着他道:“他到底都做了什么你告诉我吧,你不说,我会忍不住胡乱猜测,那样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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