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岂堪心伤(1/2)
“许处,是我,余罪。”余罪道。
电话的另一头,像是刚刚早醒,许平秋道着:“嗯,稀罕啊,督察还没有找到你”
“案子完了我会到督察处报到的。”余罪道。
“那你……想问什么”许平秋很平稳的口气,也许他知道余罪电话的来意。
“你应该知道。”余罪道。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许平秋道。
“二冬的事,虽然我觉得你这人很奸诈,可勉强算个好领导,最起码一直照顾着战友的遗孤。”余罪道,心里或许根本没有把许平秋当做领导看。
“那又如何”许平秋道,冷冰冰的声音,似乎被无视后有点怒意。
“这其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案子,贾政询、贾原青兄弟俩官贼一家,分局、派冇出所和他们沆瀣一气,把销赃做成了一个产业,为了保护既得利益,他们不惜劫解押车,捅人是意外,可袭不是意外,他们内外勾结,警匪一家,也不是什么意外了。”余罪的声音,同样很冷,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他相信那怕有起码的警务素质也看得出来,何况又有了这么多间接的证据,只要往下查,一切就会水落石出的。
“注意你的言辞,相比你们的抓捕,谁更像土匪你自己心里清楚。”许平秋道,平淡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
是昨天的事,也许确实有点出格了,余罪反驳着:“我像什么我自己清楚,他不是无辜的,有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不过劫车袭警,伤我兄弟的事,谁来负责”
“你还是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冇份,你是人民冇警冇察,不是黑社会分子。就即便案子有疑点,也需要通过程序来查,怎么难道让我也利用职权,像你一样胡作非为想抓谁就抓谁”许平秋的声音保持不住平静了。
“可是有人在胡作非为,一直在掩盖真相,您也准备置若罔闻吗”余罪问。
短暂的沉默,似乎这句话让许平秋考虑了很久,不过他还是很郑重地道着:“余罪,有些事我不想多说,不过你应该明白正常的体制内,不是拳头硬和有枪说了就算,就即便你身着官衣,也只能依律办事,你是警冇察,不是讲义气的江湖人,你得学会讲证据……这件事你想想,就即便把贾政询抓起又会有什么结果检察上难道会看在我的脸面上审核通过,法院难道会看在你们兄弟情份上,给他定罪……你在听吗”
“我在听,我明白了,你是根本想抽身事外……我也想说一句话,下面的兄弟命都差点丢了,上面的还在拼命掩饰,你不觉得大家会觉得为这身官衣卖命,卖得不值吗”余罪道。
许平秋一下子被ji怒了,他一梗脖子,要说什么日寸间,却听到了电话挂断,嘟嘟地盲音。他忿忿回拔过去,电话被掐了,连拔两次,两次被掐。冇一刹那日寸,他怔了怔,这好像是余罪第一次给他打私人电话,不过没人像其他干警一样为了点家务私事,而是为了……他的兄弟!
他怔怔地拿着手机,站在家里舆洗室的镜子里发呆,他看到了镜子里一个苍老、皱纹横生的脸,他突然也发现了,那张脸上有很多很多的苍桑、无奈、世故,再也不像曾经热血澎湃的日寸候,那位号令数千刑冇警的总队长了。
在镜子怔了好久,他有一种想站出来的冲动,不过更清晰的是理智,一个搞电单车销赃的商人是个小角色,可一个区里副区长能有多大的人脉他清楚,他甚至几乎不用调查就可能揣摩到,那些手脚从来就不干净的派冇出所、分局甚至支队某些人,早和这些有权有势的穿上了一条裤子,这样的权钱利益,在他看来,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那案子将会没有悬念地这样往下发展:
通缉袭警嫌人曹小军,这样人渣迟早会落到法网里。到那日寸候就是证据确凿,依法量刑;而幕后买凶的人,暗地销赃的、还有循私枉法的,又将会用惯有的方式生活在他们的灰色世界。
对此,他同样愤慨。
不过,他无可奈何。
他有一种错觉,仿佛是自己辜负了、抛弃了兄弟,仿佛在一个看不见的硝烟的战场上,他是逃兵…”
轻轻地回过身,余罪透过玻璃小窗,看了还在熟睡的二冬一眼,没有再回去,悄悄地走了。
人抓了,又放了,抓的人无罪,抓人的有错
这是一个简单,而又合乎法理的结果,不过这样的结果,让他因为昨天的事仅存的一点怜悯消失得无影无踪,代而言之是满腹的怒气,那股怒火,几乎要把他全身烧成灰烬了
奇怪了,越是应该怒发冲冠的日寸候,他却显得越从容和安定,甚至比昨天站出来带着反扒队的兄弟集体脱离指挥还要从容。消息是张猛传回来的,已经不是秘密了,两个参与劫车的嫌疑人被朔州警方连夜解押回省城,已经交待了凶手,现在二队全队开始全力以赴抓凶手了,至于涉嫌销赃的张和顺以及贾政询,暂被释放,今晨余罪才知道,北营那个销赃窝点,租下地皮的人居然是姚向东,而给这个团伙看门的杨声旺也上了嫌疑人名单,他估计,老头自己都不清楚已经成了重点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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