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血证如山(2/2)
“你还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呢”余罪道。
“很好回答,我的手机里联系人有五百多个,那是有关我私生活的事,我拒绝回答,就即便是马钢炉是个嫌疑人,我和他有私人关系也不违法吧更何况他本人就是信雅室内装修公司的经理,本身就区政垩府有业务往来………区里认识他的人有一半多,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贾原青吐字清晰地道,虽然有点醉了,可一点也不糊涂。
真,里还有比我不要脸的。余罪暗道了句,知道官痞可比地痞无赖多了,别说没证没据,恐怕就有证据他都敢胡扯一通。念及此处,看看门口,他摁着手机,放着一段录像,放到了贾原青的面前。
在北营电单车销赃窝点的手机视频,还有抓到张和顺时候的突审,在听到司机交待,大股东是贾家兄弟时,明显看到贾原青脸上的肌肉的抽搐,又听到司机说:贾区长手眼通天,认识道上的人,所以这个窝点经营得平安无事,连警垩察也给几分面子云云………贾原青看着看着就出离愤怒了,气着了,一把拿起手机,吧唧就摔了,不屑地说了句:“诬蔑…纯属一派胡言,这是你们刑讯逼供的结果。”
“你说的这个我不反对,确实刑讯逼供,之所以这种事根治不了,那是因为对于作奸犯科的人,温和的手段大多数时候是不奏效的……贾区长,这样的视频要是放网上,不知道能捅出多少事来现在官也未必好当呀,吃顿饭都可能丢了官帽。何况你涉黑呀”余罪根本不介意手机被摔,淡淡地道。
“那你可以试试,小伙子,这个你吓不住我,其实我很怀疑,你这身警垩服还能穿多长时间……据我所知,你们反扒队因为脱离指挥,已经被集体停职了。”贾原青道。
是他,错不了,这样的内幕只能关心案情的人才知道,余罪打量着这位领垩导,年近四旬,细瞧和那个贾浩成有几分相似,属于那类帅气和意气都风的领垩导,这是组织上应该叫:年轻干部。
“对,停职了。我这身警垩服可能穿不了几天了。”余罪盯着他,像在思索办法,贾原青嗤笑道:“那你蹦达什么要我打个电话把你带走吗”
贾原青慢慢地拿起了手机,像是一个无形的威胁,此时,余罪觉得其势全颓,他遇到了一个黑白通吃的高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到勾心斗角的一个重量级上,他看着贾原青,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事没完,你们欺人太甚。”
贾原青就那么得意地、不屑地笑着,边笑边说着:“欺你又如何在你这官衣脱了的时候,我保证你会后悔。”
说着,拿起了手机,翻查着号码,不时地瞥眼看余罪,余罪像万念俱灰一样,面色阴沉到了极点,就在电话查到的一刹那,贾原青突然看到余罪的表情变了,变得如怒目金刚,变得如厉鬼恶煞,一伸手抄起桌上的酒瓶子,咣啷声毫无征兆地砸下来。
“啊……”贾原青吃痛,那痛声几乎被压制在喉咙里喊不出来,砸在右肩上,他整条胳膊一下子像废了一样,一呻吟,看到了满地玻璃碎片,惊恐地看向的施虐的余罪。余罪扔了瓶刺,揪着人,又抄起一个玻璃汾酒瓶子,贾原青惊恐的嘶吼着:“你…你……”
这一次却是没有砸向他,余罪像在比划着位置,把酒瓶塞在他吃痛无法抬起的手里,手把手,一回手,“嘭”声敲在椅背上,手里只余瓶刺,这时候,余罪双手抓着贾原青握着瓶刺的手,表情怒极反笑,嘶哑地声音,对着惊恐的贾原青说着:“我也要告诉你,只要能扒下你这张人皮,今天我做什么也不会后悔
说罢,握着贾原青的手,用力往自己腹部一刺,滋地一声。
极度惶恐的贾原青一下子酒醒了一半,全身冷汗,他感觉到了黏黏的,然后他看到了殷红的血,溅到了自己手上。
余罪的表情痛苦地凝滞了,这一刻,他体会到了李二冬那种痛苦,只不过他痛得更深一点,作为警垩察,不得不这样做的时候,才是最痛苦的。这一刻,他眼前泛起是高墙铁窗里曾经经历过的艰难岁月,可相比此时,他倒觉得那是一种平和、一种解脱。
贾原青惊恐地看着瓶刺破衣而入,余罪颓然向后倒着,以一种极度痛苦的表情盯着他,又看看没入体垩内的瓶刺,看看汩汩而流的鲜血,他突然间诡异地笑了,在颓然而坐的时候,他看着惊吓到不可自制的贾原青,他不屑地笑着问着:“贾副区长,这次袭警案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给你摆平……你的人皮扒下来,真是丑态不堪啊,哈哈……你害怕了,哈哈……”
那诡异的、像是在哭泣的笑声,吓得贾原青浑身哆嗦,不迭地往后躲、往后躲,在靠到墙的一刹那,他才惊恐地,要嘶破吼咙喊起来。
“救命啊……”余罪替他喊了。
门咣然撞开了,此时刚刚送走领垩导的鼠标和大毛回来了,两人一看惨烈的现场,登时钉在地上了,惊恐过度的贾原青此时省悟到了什么,指着余罪,语无伦次地说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刺的。”
“余儿,你怎么了……你……”鼠标目眦俱裂,急步奔上来,要扶余罪,余罪慢慢地,轻轻地,靠着墙,半躺着,一伸手,虚弱地指着贾原青道着:“铐上他,他袭警……不要破坏现场。记得我告诉你什么
“尼马……”大毛抹了把泪,几步上来,踩着贾原青,打上了反铐。贾原青吓得冷汗涔涔,只会机械地重复一句:“不是我,不是我……他要陷害我。”
路过的服务员,惊声尖叫着跑了,保安蹬蹬蹬来了一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血迹斑斑的现场,两位警垩察在抚着一位神然木然的同伴,他们号陶大哭着,铐着的一位客人在神经质地喊着不是我。保安们慌忙不迭地报警。
11的警车飞驰来了。
12的救护车飞驰而来了。
重案队接警的警车也随后来了,不一会儿,这个杏花区政垩府定点招待的三晋酒店,成了警车和警垩服天下。全市警营又在疯传着一个消息:
又一起恶性袭警案,生了猎扒报道的原形队伍。
车厢里的马钢炉终于坐不住了,眼皮一直在跳,心跳比眼皮跳得还厉害,他不时地望着三位面无表情的警垩察,几次想说话都没开口。
警车来了一拔又一拔,他看到了,救护担架抬走了一位满身是血的警垩察,当被铐着架走的嫌疑人从楼梯上下来时,他浑身一哆嗦,有点瘫软的感觉。
有人从车窗里递进来一样东西,是鼠标,他抹着泪,马鹏面无表情地接住了,插进了手机里,他看了好久,半晌才扬着,让同位把马钢炉带近了点,看清楚了点。
现场,血淋淋的现场,被刺的警员,被铐的贾原青,马鹏举了好久,慢慢收起,一言不,动着车,驶离了这个混乱的现场,直驶出几公里,刹在路边,一摆头,手下哗声打开车门。
其实连他也是刚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那个消息不需要解释,他一下子明白了余罪要干什么。他道着:“老驴呀,我觉得你垩他妈就一猪脑袋,江湖人做事都讲留条后路,可你们劫车、袭警,还内外勾结,把那帮协警兄弟全给开了,你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呀…好了,有人摊上大垩事了。我说话算数,马钢炉,你可以走了。”
“真狠。”马钢炉凛然道着,他不知道怎么生的,但打死他不信温文的贾主任会去捅警垩察,不过他更知道,这罪名怕是敲实了,他起身,又踌躇了,看着头也不回的马鹏,有点心虚。
东风吹、战鼓擂,这个年头人人黑,他似乎在踌蹰,自己是不是有可能被这么黑一下子。
“你是个聪明人,否则不会活这么久……你知道我们需要什么,我们其实也知道你干什么的,有些小错小过无所谓,可有人捅了我们的兄弟,你觉得我们会放过他吗”马鹏道,回头看着将下未下车的马钢炉。
“不能,不过确实不是我干的。”马钢炉道,被马鹏看得有点心惊肉跳。
“帮个忙怎么样反正他落井了,你很介意下块石反正这个靠山也倒了,你还准备和他一起倒反正他迟早也得交待出来,你准备让警垩察再去追着你不放要是没证据可能我们动不了他,可现在,一动马上就要底朝天了。”马鹏道,淡淡的话里,威胁甚浓,他知道和这些人不能明说,只能意会。
“我……倒是知道点情况,可是……”马钢炉不确定地道。
“检举对吧……我们知道你经常帮人平事,可总不至于给他找人,让捅警垩察去吧再说您这身子骨,看守所也未必敢留你。而且就您这身家,就进去很容易也能出来,何况如果检举的话,警垩察多少会网开一面。”马鹏道,开出了一个极其诱惑的条件。
“对,检举……确实不知情,贾政询就是找几个人办事,我以为是教训谁,就告诉他几个人名,谁可知道这人太目无法纪,居然去劫车袭警……对了,贾原青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昨天给了我四十万,让我想办法再把这些办事的人交给警垩察,把他哥摘清楚…那个……这王八蛋办事一向很黑,我辛辛苦苦包点工程,一大半利润都被他吞了,我想想,事多呢……”马钢炉迫不及待的落井下石,他知道贾原青一倒,那个当奸商的哥哥,根本不经折腾。他更清楚,这种这激烈的报复加诸到谁的身上,谁也承受不起。
“录音……马老,我现在直接把您送负责此案的重案队,您直接向他们检举……一会儿我再把您送回家……您帮了我们个大忙。”马鹏客气地道,门关上了,是马钢炉自己关上的,他坐下来了,不迭地应声着,开始落井下石了。
别说检举了,此时他巴不得亲手把贾原青掐死。
马鹏驾着车,心有点慌,手在抖,密谋的时候,余罪满口说只要控制住马钢炉,他有办法从贾原青手里拿到证据,逼马钢炉开口,马鹏一直以为余罪的鬼机灵要来回诈唬,他一点没料到,会是一个这样血淋淋的结果。
没错,证据就是他自己,他把自己变成了血证。
马鹏抹了把脸,鼻子酸楚,心里说不出那种像被割心挖肝似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