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明枪难躲,暗箭难防(1/2)
离王殿下很少动手,大部分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的,丁全和从善早就见惯不怪,可是今儿不太对劲,眼瞅着皇帝吃了亏,丁全和从善赶紧冲上去。
从善挡在薄云崇跟前,丁全则当下搀起薄云崇,“哎呀妈呀,皇上,您伤着没”
薄云崇甩开丁全,“伤没伤着,自己没眼看呢”
丁全咂舌,完了,伤在脸上,到时候太后娘娘问起,群臣问起,那该如何答复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伺候不利,怕是要挨板子。若只是打一顿便罢,若是掉脑袋……
“薄云岫,你干什么”薄云崇破骂,“到底朕怎么招你惹你了,不就是偷个孩子玩吗犯得着又是骂人又是打人的看看朕这英俊的脸!朕告诉你,如果朕破了相,朕、朕就住在你离王府,闹得你离王府鸡飞狗跳!”
“呵呵!”薄云岫深吸一口气,“你自己干的好事,怎么全忘了好,我就提醒你一句,刘得安!”
薄云崇眉心一皱,回头就盯着从善和丁全。
二人慌忙抬手,齐刷刷摇头,“不是咱们说的,咱们什么都没提过。”
“想起来了”薄云岫眸色狠戾,“如今还要我再说什么吗派人去截杀,亏你们做得出来!”
“截杀不不不,朕只是带回来看看,没说截杀!!”薄云崇心虚,转而猛地瞪大眼睛,“等会,截杀杀……杀人朕没杀人,谁下的令”
“王爷!”从善慌忙开口,“您是知道的,皇上虽然平素与您对着来,可从不敢拿生死之事开玩笑,尤其是杀人。皇上不沾血,这点您还不清楚吗”
薄云崇面色微白,之前还气恼,这会什么气儿都没了,摊上这杀人之名,唯剩下满腹憋屈,“朕去找太后!”
“找她何用”薄云岫当然知道薄云崇不会杀人,否则就不是一拳那么简单,可恼的是刘得安原是宫里的侍卫统领,竟被派出去找沈木兮的麻烦!皇帝从不干正事,歪门邪道的事儿倒是多得很,却没想到现在越来越不靠谱,孰轻孰重都分不清楚。
“那找谁”薄云崇问,“找你吗”
薄云岫冷不丁提了一口气,吓得薄云崇当下躲到了一旁的沈郅身后,“好可怕!看见没,你还跟着这样的人,朕告诉你,他要是生气那是要吃人的,改日你跟朕进宫吧!挨一刀,就什么事都没了。”
沈郅瞪他一眼,撒丫子跑到了薄云岫身边站着,恨恨的盯着薄云崇。他可都听出来了,薄云岫是因为娘亲的事儿所以动手的,这事儿他站薄云岫。
“哎你个小兔崽子……”
“闭嘴!”薄云岫忍着心头之怒,“这是最后一次,你且给我记住!”
他素来话不多,说完便往外走。
“哎哎哎,你去哪”薄云崇在后头追着,“朕真的没有……”
“唉呀妈呀,皇上您可别说了,没瞧见离王殿下这是要吃人了!”丁全捧着拂尘,小碎步迈得极快,“皇上,要不咱赶紧回宫去吧,离王殿下这般如此,怕是要掀起腥风血雨了!您瞅瞅,那脸,那眼神,那下手……哎呦这狠劲,把您的脸都打得淤青咯!”
薄云崇猛地顿住脚步,“朕的脸,还好吗朕的那些爱妃,该不会嫌弃朕吧”
“哪能啊!”丁全慌忙摆手,“诸位娘娘巴不得皇上日日去后宫,怎么能嫌弃您呢!就算您被打成猪头,诸位娘娘那也是紧赶着往上凑啊!”
“这倒也是!”薄云崇一回头,薄云岫已经走远,干脆不追了,“你说太后既然派人去接,为什么还要截杀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如此明晃晃的刀,也不怕扎着自个”
丁全和从善不约而同的摇头,谁都不明白,太后为什么敢光明正大的杀人杀的还是离王想要的女人!
薄云崇吃痛的摸着脸,难道是太后——老糊涂了
翻身上马,薄云岫忽然有些犹豫了,扭头望着站在马下仰着头的沈郅,一时半会的不知该说什么。
反观沈郅,倒是从容淡定,“我娘出事了吗”
薄云岫敛眸,不语。
“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承受。”沈郅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做好了心理准备,“那是我娘,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又或者……出了事,我都会接受。”
“她不会有事!”薄云岫居高临下,“你放心便是。”
“我能跟你一起走吗”沈郅又问,“我知道,你是去找我娘。”
薄云岫心里有些莫名的感触,不知道该怎么说,沈郅这孩子很聪明,但不是薄钰那般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许是随了他母亲,凡事都淡然处置,不骄不躁,不温不火,让人觉得很舒服。
“你娘没事。”薄云岫说,“离王府的侍卫已经飞鸽传书,本王会马上修书一封,送往沿途官府,着人好生打点,若有异动可便宜行事。”
想了想,薄云岫自马上弯腰,冲沈郅伸手,“你若有胆量,本王带你回离王府!”
沈郅的手慢慢抬起,大概是顾忌薄钰,心里有些犹豫,“我娘……到时候也会住在离王府吗”
“她别无选择!”薄云岫回答得毫不犹豫,不容反驳。
音落,沈郅的手已经递到了薄云岫的掌心,那一刻的大手握小手,交付着正在萌芽的信任。薄云岫让沈郅坐在自己的身前,策马带着他光明正大的回离王府,唯有如此,才不会有人再生觊觎之心。
沿途有人张望,以至于沈郅有些紧张,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未曾见受过被仰望被注目的待遇。他下意识的往薄云岫的身上靠了靠,小脸有些发烫,脑袋微微耷拉着。
“你娘没教你骑马”顶上传来薄云岫的声音。
沈郅微微点头,山路难行,上山采药是不可能骑马的,出行全靠双脚。
“骑马,姿势要正,眼睛望着远方!”说这话的时候,薄云岫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搭在沈郅的肩头。
沈郅不得不挺直腰杆,心头砰砰乱跳,他望着东都大街上的人来人往,望着繁华至极的街市,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可薄云岫却没放过他,干脆将缰绳塞进了他手中。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离王殿下,皇上跟前最得宠的王爷,手握大权,连朝臣都得礼敬三分。可所有人都没见过沈郅,一个个交头接耳,谈论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是拿来的。
“我不会骑马!”沈郅说得很小声,想把缰绳塞回薄云岫手里。
“不会才要学,你不想让以后万一你娘有什么事,你去跟四脚马赛跑吧”薄云岫教他握紧缰绳,让他停止腰杆,“马跑的时候,身子稍稍前倾,一定要踩好马镫。现在是慢性,你大可好好享受这东都城的繁华。” 沈郅握着缰绳的手,微微的颤抖,掌心里满是冷汗濡湿。薄云岫离他很近,有那么一瞬,沈郅脑海里生出一个念头,若是自己有父亲,父亲是否也会这般耐心的教他骑马教他如何保护娘亲教他不卑不亢的放眼繁华
离王府门前,侍卫皆以仲怔。
万没想到,离王殿下竟然会带着一个孩子,策马过街。更没想到,离王殿下吩咐,要让这孩子住在问夏阁。
问夏阁是什么地方
自打魏侧妃来了离王府,王爷便腾出了主院让他们母子居住,在所有人看来这简直就是特殊待遇。后来倚梅阁大火,重新修葺后更名为问夏阁,王爷自搬进问夏阁,再不许后院所有的女子踏入。
没想到这沈郅一来,王爷竟然把他安排在问夏阁,难免惹得众人非议,可即便是非议,亦是不敢擅自揣测。王爷做事素来果狠,谁敢置喙!
沈郅跟着薄云岫进了问夏阁,这地方环境清幽,跟外头似乎截然不同,没有那么奢华,也未见金碧辉煌之色,反而处处林木,处处花卉,繁花缠绕过回廊,那一条花廊简直可以用叹为观止来形容,斑斓之色极为好看。
风里,透着幽幽的百花清香,你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花的花香,但闻着格外的舒服。
花架边上有一株老梅树,旁边立着一副秋千架,风吹着秋千架前后晃悠,好生逍遥自在。
穿过花廊,是一小片竹林小径,路不长,但是都是鹅卵石铺设,阳光斑斑驳驳的从上头落下,显得格外清幽紧密,恍如置身竹海。
出了竹林,才是屋舍。
一条小渠打门前经过,绵绕整个问夏阁,水流清澈,偶见小鱼戏水,显然是活水。
沈郅有些惊诧,站在回廊里左顾右盼,水光潋滟,倒映在他的小脸上,散落在回廊里,他甚是懵然,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这庭院造设得,竟宛若人间仙境。
“好看吗”黍离笑问。
沈郅点点头,“我以后,就会和娘住在这里吗”
“是!”黍离点头,瞧着拂袖远去的薄云岫,不由的一声叹,“你娘可能是第一个住在这里的女子。”
“为什么”沈郅不解。
“这里连奴仆都是男子,王爷不许任何女子靠近此处。”黍离拍拍沈郅的肩头,“你大概不会明白,但以后你可以用心去看。王爷心里的苦楚,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
沈郅想了想,“他这里造成这样,是为了谁吗”
“嘘!”黍离慌忙环顾四周,“以后这话不许问,知道吗这是王府的规矩,也是王爷的忌讳,你只管记住便是!”
“哦!”沈郅点点头,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那……你家的坏孩子会进来吗”
黍离先是一愣,转而便明白,沈郅说的坏孩子,是指薄钰。心头喟叹,小公子此前做下的种种,怕是真的吓着沈郅了,以至于入了离王府,沈郅便满心戒备。
“这院子是王爷一人独住,虽说小公子偶尔也会进来,但没有王爷的允许,谁都不敢在这里造次。”黍离低声关慰,“沈公子,有句话我得提前告诉你,这地方不同于离王府内其他院落,若你想在这里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切莫动了王爷的忌讳。”
沈郅盯着他,听得格外认真。
黍离道,“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碰的别碰,老老实实住在自己的屋子里。这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王爷精心打理的,若有损伤你知道后果!”
“是!”沈郅点头。
“话已至此,你记在心中便罢!”黍离起身,“你在此处等着,待会就会有人来带你去房间。”
“是!”沈郅乖顺的坐在回廊里。
黍离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快速离开。
沈郅独自一人坐在回廊里,趴在栏杆上晒太阳,懒洋洋的望着水里不断游走的小鱼,鱼很小,但很是欢快,让他想起了和娘进山采药时,溪涧里的小鱼,竟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
一声厉喝,沈郅骇然抬头,面色瞬时难看到了极点。
……
说起来,沈木兮真的是满心诧异,她一直以为刘得安是来杀她的,或者对她不利的,可没想到最后的关头,是刘得安及时赶来,一剑贯穿了那人的咽喉。
鲜血流淌,满地殷红混合着瓢泼大雨,流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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