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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噩梦伊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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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酸

千面眯着眼眸瞧着小夫妻两人,慢慢悠悠的走赶过去,绕着二人走一圈,“你们是说,这水是酸的大家都这么觉得吗”

月归和黍离摇头,“我们不觉得酸。”

“我也不觉得酸!”千面诧异,“独独就你们二人觉得酸”

薄云岫与沈木兮面面相觑,这委实怪异!

“是因为凤凰蛊吗”千面心神一震,登时眼白上翻,“酸……完了……”

“怎么了”沈木兮刚一开口,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周遭的侍卫一个接一个的都倒下了,“月归”

月归眼一闭,扑通倒地。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薄云岫和沈木兮压根来不及反应,待反应过来亦是觉得眼前发黑。那湖虽然不大,但若是要下毒,委实不易,这脏东西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入的……

闭上眼睛之前,薄云岫下意识的将沈木兮圈在怀里。

细碎的脚步声从外围拢而来,终是停驻在沈木兮和薄云岫跟前。

沈木兮伏在薄云岫的身上,双眸紧闭。

后来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

最后,沈木兮是被疼醒的。

刺骨的疼,就像是千针穿身,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跟着颤抖。

疼,好疼!

眼皮子宛若千斤之重,全身上下因着疼痛,使不出一点气力。

薄云岫

“薄云岫……”她虚弱的轻唤,费尽了全身气力,终于恹恹的睁开眼。

骤见眼前的情景,沈木兮的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偌大的池子,周遭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池水呈暗红色,泛着浓烈的铁锈味,令人闻之瞬时五内翻滚,几欲作呕!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沈木兮无力的喘着气,池水刚好没过肩膀,脚下似乎踩着什么,以便于她保持呼吸。事实上,水没过肩膀,胸腔受到压迫,呼吸就不可能顺畅如常!

有人立于池边,蹲着身子瞧她,“你身上有凤蛊,那个男人身上有凰蛊,这般好物件,你们却不知道如何利用,委实暴殄天物。”

“你是谁”沈木兮扬起头,下意识的想迈开步子,然则除了脚下,其他的地方全是空的,一旦踩空,这池水势必会淹没她。她慌忙回到原位,握紧了身后的铁杆。

这人穿着宽大的衣裳,面上画着色彩斑斓的颜色,浑然瞧不出真实的模样,白日里倒也罢了,若是到了夜里怕是真的要吓出个好歹来。

“小妮子长得不错,是换过一次皮了吧”是个女人的声音,“你这皮换得不好,千面那老东西没教你如何换骨吗”

沈木兮骇然,“你、你识得我师父”

“师父”女人轻嗤,“那老东西还能当你师父凭他也配当护族族长的师父不过是个街头卖艺的,登不了台面的东西!”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沈木兮环顾四周,脑子才算清醒过来,可这针扎般的疼痛,让人委实受不了,就好似正在打开全身的毛孔,连骨头缝里都是钻心的疼。

女人起身,稍稍让开些许。

沈木兮便瞧见了被铁链绑缚在铁柱上,同样泡在池子里的薄云岫,不过池水颜色与她的不同,她这里满是殷红色,而困住薄云岫的池水,则是雪白如牛乳一般。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沈木兮咬着牙。

“我在回旋。”女人站在岸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他此前渗入了太多暗涌,现在我让他吐出来。待吐干净了,碧落才能与他更好的融合,千面那个老东西,蠢则蠢矣,还尽用他从护族窃取的三脚猫本事,祸害他人,真是废物!”

沈木兮被泡在池子里,自然瞧不见,薄云岫身体里的黑色之物,正慢慢的渗出,渐渐的混入白色的池水中。那感觉,就好似墨汁落入牛乳中,黑白分明,相生相容。

“你是韩不宿”沈木兮问。

女人瞥她一眼,“韩不宿是谁”

“你……”这一问,倒是把沈木兮给问懵了。

不是韩不宿,为何能抓了他们,而且知道这些事

“你就是韩不宿!”沈木兮愤然,“当初薄云岫深陷山洞,是你在护阵,几欲置他于死地,否则你如何知道这些事情什么暗涌,分明是你的诡辩,你现在又想对我们做什么”

“小妮子不知好歹。”女人极是不屑,“当初护阵的是陆如镜,若不是我帮了一把,你以为阵法能开裂就薄云岫这小子的两把刷子,真以为能赢了陆如镜那老狐狸你说跟谁拜师不好,非得跟千面那个蠢货,被陆如镜耍了这么多年,如今教出来的徒弟也是这般蠢笨,没救了!没救了!”

说着,女人疯疯癫癫的离开。

沈木兮发愣,回过神来费力大喊,“你、你回来,放开我们!”

“好好泡着吧!能洗一洗你们这两个不干净的身髓!”石门砰的一声合上。

疼痛在逐渐加剧,沈木兮压根站不住,可站不住也得站,蹲下来就会淹没在池水中,她还不想灌上两口这些恶心的东西。

“薄云岫!”她喘着气,因着池水淹没肩头,音量根本提不上来,“薄云岫……你醒醒!”

薄云岫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脑袋耷拉着,黑黝黝的东西不断从肌理渗出,与乳白色的池水相容,继而消失无踪,额头上的冥花正在消退,虽然速度很慢,但显然是有效果的。

“薄云岫!”沈木兮无力的喊了两声,身子一软差点没喝下两口水,只能抱紧了铁杆,不敢再多费气力。

耳畔有熟悉的轻唤,薄云岫吃力的抬起头,又无力的垂下,池水摸过肩头,呼吸有些受阻,好在总算是醒了些许。有什么东西正在往骨头缝里钻,紧接着好似莫名的东西被拔出体外,这种一进一出的感觉,委实不好受。

全身上下,如同拆骨重组。

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他终于醒过来。

然则身上银针封穴,真气提不上来,根本没办法解开绑缚在身上的铁索,环顾周遭,只见着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瞧不真切。

“薄夫人”他音色孱弱,“薄、夫人……”

“薄云岫!”两个人隔着池壁张望。

所幸,都还活着。

二人倒是无妨,不过千面就没那么幸运了,一顿胖揍过后,鼻青脸肿的蹲在墙角,眼泪鼻涕一把抓,“我这都一把年纪了,你怎么好意思让人揍我”

一帮傀儡面无表情的围着千面站着,饶是千面求饶,亦没人会心软。

石门打开,外头有人慢慢悠悠的进来,“哟,这就扛不住了你不是挺能跑吗跟着陆如镜,干了那么多的坏事,怎么,这会知道年纪大了欠下的债,年纪大了也得还!”

“韩不宿!”千面哽咽,“不打了成吗我这还受了伤呢!”

“让陆如镜打的吧”女人摇摇头,一声轻叹,“怎么就没把你大卸八块呢”

她手一挥,底下人面无表情的退出石室。

千面愈发往墙角缩了缩,“身为女子,岂能这般……泼妇!”

“当年你们干的事,我这揍一顿都是轻的,不过呢……我韩不宿向来大人大量,不喜欢太计较,可护族因韩天命而覆,我这心里恨得咬牙切齿。韩天命临死的时候,还不忘算计我一场,把凤蛊放在他女儿身上,我能怎样我还能怎样”她苦笑,话语中满是酸楚。

千面贴着墙根站起来,身子半佝偻着,默默的擦去鼻血,“你的身子……没事了吗”

“你以为我这蛊母山庄是开着玩的吗”她翻个白眼,面上斑斓的色彩,遮去了所有的情绪变化,“这些年,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们根本无法想象。”

何况,一个个还探着脑袋,总想窥探蛊母山庄的动静。

可惜啊,送进来的人,都被她炼成了蛊人,靠着蛊人一点点的积蓄力量,才能让她活到现在,但是……再也离不开这些剧毒,她成了一个靠着服食百毒才能活下去的人。

“我把毒当饭吃,五脏六腑都快烂透了,每日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就是为了看到你们遭报应的这一日。”韩不宿幽然轻叹,“我知道你们要去哪,我也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你别动他们!”千面慌忙开口,“兮儿那丫头吃了太多的苦,她和薄云岫两个人不容易,你有仇怨冲我来,上一辈的事情,这些小辈……”

“还算你有点良心。”韩不宿深吸一口气,慢慢的捋起了袖子,“这些年啊,我一直忙着研制,怎么才能对付回魂蛊,委实没空找你们这些东西算账。”

千面快哭了,“你想干什么”

“你们出了东都城,我便已经得了消息,那片湖……是干净的,但是我让人在水源动了点手脚,掐准了时辰,沾上一星半点就能让你们睡上大半天。提一句,加了点好东西,控了凤凰蛊,所以连薄云岫这样内力浑厚之人,也不可能抵挡!”韩不宿步步靠近,“来,站直了!”

千面鼻青脸肿,“你要干什么”

“做我这些年一直想做的事情!”韩不宿咧嘴一笑,露出黑漆漆的牙齿。

刹那间,室内传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待石门重新打开,韩不宿身心舒畅的从里头走出来,懒懒的伸个懒腰,“最好安分点,否则我就把你炼成蛊人,你很清楚我们护族的本事,窃了些许本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神医,真不要脸!”

大把大把的药往嘴里塞,韩不宿仰头吞下。

她在这里苟延残喘了太久太久,久得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坚持蹬着梯子爬上了屋顶,瞧着满山庄到处乱爬的毒物,心里总算平静下来。

满院子、满墙头,到处都是毒物,各种攀爬,有的甚至已经拿这里当家,做窝繁衍后代。

谁见着,不得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日里还算好些,有些小东西是不敢出来见太阳的,到了夜里会更热闹,所以那些窥探山庄之人,一旦踏入便没了退路,数不清的毒虫一拥而上,不咬死也能毒死。

“护族造的孽,理该护族之人偿还!”她低头自语,这话是父亲最后留给她的。

其实在父亲临死前,应该看清楚韩天命的本质了,左不过……已经无能为力。

深吸一口气,她伸手捡了爬上屋脊的蜈蚣,轻叹着塞进嘴里,若无其事的嚼着,“韩天命,你真是个混账,如今还想回来门儿都没有!”

底下的傀儡们又开始喂养毒虫,撒上那些淬了毒的饵料,只为了让这些毒虫的毒性能更强一些。因着是傀儡,所以毒虫爬到他们的身上,也不会招致恐慌。

她给傀儡身上放了特定的香粉,算是一种确定身份的标记。毒虫被驯化之后,自然不会随意噬咬庄内的傀儡,但若是外人……毒虫的攻击性,就会毕露。  一直到了天黑时分,她才慢慢的爬下来,重新回到了池子旁。

“饿了吗”她手里捏着一把活物,“蜈蚣蝎子,最基本的毒物,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一样,来两口吗”

瞧着她生嚼活物,沈木兮面上残存的血色,彻底褪了个干净。

“忘了告诉你们,我这里不做饭!那些傀儡,也吃这些。什么时候吃死了,什么时候就是活死人,烂得剩下骨头,就可以拉出去埋了。”韩不宿起身,瞧着一旁的薄云岫,“我瞧着你若是当了蛊人,日行万里都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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