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
“你别急,我自己脱。”
伦子拿着茶壶,背后拉链已被拽开,露出了白衬裙和肩带。
“嗯,等一等嘛!”
直江毫不理睬,立刻把连衣裙扯向脚下,随后抱起只穿着衬裙和三角内裤的伦子走向床铺。
这阵子,直江的求爱方式同以前有了变化,似乎有些唐突和粗暴,并有意做出使伦子难堪、羞愧的事来取乐。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虐待。
今天也同样,当他把伦子抱到床上后,让她仰面躺下,两手上举,然后从下身扒光她的衣服。
“太亮了,关灯!”
伦子蜷曲着身子恳求说。直江并不停手,他决不会因她恳求就听从,这一点伦子很清楚地知道,但她仍要恳求。
伦子的故乡是新潟县,在那读完高中后,听从同学的劝告,考进了东京公立医院直属高等护士学校。她的肌肤有着北方人特有的白皙。她当数苗条身材,穿上衣服显得更瘦,但其裸体却想不到这么丰满。
从两肋到前胸一直到腰部,两侧紧绷的部分不甚白皙,略呈暗淡,这里便是她稚嫩的残存部分。
洁白的躯体中有一部分带有暗淡的阴影,渐渐地,她的身子冒汗了,兴奋得红润了。伦子似乎觉得直江在偷看她,偶尔也因在爱抚中觉察到直江的视线而慌乱,惊讶之余甚至想跳起来。但是,也就是这时,直江的细长身体却有一股意想不到的力气紧紧压住她,想躲也躲不掉,身体被压得动弹不得。
直江的做法是:全部占有加以明显的残虐。从伦子方面说,有种既被占有又被窥视的恐惧,尽管她曾经产生过厌恶的感觉,但最近对这种做法反而觉得很满足。她一方面觉得害羞而另一方面也因此欲火中烧,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习惯了直江的这种做法。
然而,当事后加以回忆时,伦子自己都感到脸红。她认为当时直江的冰冷目光跟做手术时那种专注神态毫无二致。
那天晚上的程序也同往常一样。
在通明的灯光中,她感到羞愧与屈辱,然而,其结果却是情欲顿起,燃烧起来,忘记了一切。事后回想时,当时她发出过呻吟声以及咬他肩头的蠢事也都记不太清了,只有一种悠悠忽忽甜美的感觉。
完事以后的苏醒,伦子却比直江晚得多了。当她觉得腹侧一阵小小的痉挛平静时,才慢慢睁开了眼。
直江在一旁背对她看着晚报。
伦子忽地起身下了床,慌忙拿起抛在床头和地板上的内衣走进浴室。她的整个身体仍然像驾云一样飘忽不定。她对自己近期感觉亢进感到羞臊,不过,她冷峻的单眼皮此时在镜中却显得温柔了。
伦子穿好衣服从浴室里出来时,直江正躺在床上看着外文书籍。
“喝杯茶吗?”
“嗯。”
直江眼盯书本回答。伦子倒掉刚才泡在茶壶的温开水加进热开水。
直江光着身子披上深蓝色棉睡衣下了床。
“好饿!”
“做点什么吃的吗?”
“太麻烦,打电话要些寿司吧。”
伦子到门厅打完了电话,回来时直江仍在看书。
一如往常,风流事一结束,直江历来是像换了一张脸似的,伦子为此而生气。于是,她提出了一个让直江感兴趣的话题。
“听说你要给石仓老爷子动手术,是真的吗?”
“嗯。”
“小桥医师听说要动手术,气得直踩脚。”
直江终于把目光从书本上移开了。
虽然反应轻微,伦子总算把他的注意力引了过来。
“听说内科河原医师也认为这事蹊跷。”
“蹊跷?”
“是啊,他说做这种手术就等于加速老人死亡。”
直江仿佛无聊似的叼起一支烟,伦子看到后当即划根火柴给他点着了。
“这样的手术您为什么要做呢?”
直江不答,又看起书来。他不愿意讲的事从不回答。伦子知道直江的这种性格,就不再追问,站了起来。
伦子是位干净利索的姑娘,不把眼前的家什搞整洁就不舒心。
每次她到直江的房间来,都想为他打扫卫生。
一人独居的直江已同钟点工订了一份每周为他清扫两次的合同。因为他每天只在夜间回来睡觉,所以每周清扫两次倒也不显得太脏。只是他喝酒喝咖啡后从不洗刷杯子,积存了许多脏杯子。
伦子站在水槽边为他洗净用过的餐具,直江依然看着书。
他看书,自己洗碗,伦子对于这一情景感到十分舒畅。洗完餐具,擦净了水槽,伦子又操起吸尘器。
“请站起来一下!”
直江显得不耐烦,抬头看了伦子一眼。
“并不太脏。”
“不行!虽然没有垃圾,可有灰尘啊。”
伦子不由分说开动吸尘器,直江只得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阳台上。从打开的玻璃门口传来了夜晚街道上的嘈杂声。
伦子用吸尘器从沙发底下到床边仔细地吸了一遍。虽说每周两次由钟点工清扫,但那种工作最易敷衍了事,地毯的边边角角仍然留有余尘。
扫完地,擦完了桌子,伦子前来整理床铺。床上被他们刚才踢踏得乱七八糟。她把褥子铺平,摆好枕头,铺上床单。
她展平皱褶,将床单塞入枕头底下时,弄掉了一只发卡。她把它拾起来,托在掌心里端详。发卡呈黑色,u形,同自己所戴的略带绿色的发夹大不相同。她从不使用u形发卡。
她手托发卡向阳台那边偷看了一眼,直江正背朝这面抽烟。
“我说,有人来过这里?”
伦子极力抑制住情绪问。
直江并不回答,他关上阳台的玻璃门,坐到写字台前。
“一个女人?”
“什么?”
“有只发卡。”
“再给我倒杯茶好吗?”
“掉在床头上了。”
伦子亮出发卡,放在写字台上,直江扫了一眼,立刻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明天请把床单交出去洗,还有毛巾被和枕套。”
伦子说完便到水槽边去了。直江什么也没回答,等伦子拿茶壶返回来时,发卡仍在桌上放着,直江仍埋头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