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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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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见子接近田坂敬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他们相识偶然的成分居多。如果硬要找理由,也许是因为年龄与宇月接近,还有他那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田坂是一所私立大学的英国文学的教授,间或翻译翻译戏剧,给杂志写写戏剧评论。通过导演村濑的介绍,他以观察员的身份参加创造剧团的作品研讨会、学习会。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可是相貌端庄。每个月他会突然在“蒂罗露”露两三次面,喝点兑水洋酒。

“蒂罗露”到十二点关门,冰见子工作到十一点。那天看准到了十一点,冰见子就离开了酒吧。拐过大楼的角落走到大街上的时候碰上了提早一步在拦的士的田坂。

“你家在哪儿?”

“在中野。”

“中野?正好顺路。我送送你吧。”

在剧团里冰见子和田坂还没有两个人单独在一起说过话。田坂是剧团的顾问,冰见子是进修生,两个人的级别不可同日而语。在研究会上冰见子听过田坂讲话,声音很低沉,可是一说到英国作家的戏剧论,他就热情洋溢地说个没完没了。

的士到了青梅大街,离夜间的高峰时间还有一阵子。冰见子知道自己脑子里还有几分醉意。这一个星期她几乎每晚都泡在酒里,只有酒酣耳热的时候她才可以忘却疾病。

田坂注视着前方说:“听说你回绝了这次的配角是吗?”

“这样不好吗?”

“哪里哪里。偶尔休息一下看看内部同伴的演出也不是件坏事情。”

剧团这次上演的剧目是维司克尔的《大麦的鸡汤》,分配给冰见子的角色是主角级别的哈里的妹妹。

“我突然间害怕上台演出了。”

“演员难得一次这样的时候也无所谓。”

回绝了这个角色是因为自己患了血液病而不是其他的原因,她害怕自己身上带着浑浊的血站在舞台上。然而现在转头又想,既然知道已经无可救药了,不妨上台欺瞒大家。反正,田坂考虑到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不成立的。

“这是演员根本性的问题啊。”

对面开来的汽车的前灯照射过来,把田坂的脸照得亮堂堂的。

“的确如此,我们必须再次提出这样的质疑,在现代社会中戏剧到底是什么?戏剧到底能做什么?”

冰见子在寻思自己的病,田坂仍然在滔滔不绝地讲着。冰见子看着前方出现的光波,心里“一个+”“两个+”地数着数。

“应该重新审视作为个体的自我,而不是作为集体的自己。也就是说看一看作为个体自己可以纯洁到什么程度。”

冰见子嘀咕道:“作为个体……”她心想一个人太可怕了,一个人无法忍受。

“有了个体的意识才会产生连带感,怎么认识和发展这种连带感,这是问题的关键。”

“我……”

“不错,你和我之间到底有多少连带感,问题就从这里开始。”

传给这个人怎么样?

冰见子的脑海里这时突然掠过一丝恶魔般的想法。

“这又涉及为什么要做职业工作者的问题。生活在当代,积极地参与到当今社会中,那么在根本上必须有一项能从中感悟到各种各样东西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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