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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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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门星:“你不行的。迷龙其实从来也不逗人笑,他只是逗自己开“心。”

我:“…好吧。迷龙死啦,我们没地方去啦。我们也没种去敲寡妇的门——那怎么着戳在这里做牌坊”

我们就接碴儿发呆。

我们想去敲迷龙的门,一心想着迷龙,可看到门才想起会是谁来应门——老天,那是又一个南天门。

死啦死啦忽然开始嘀咕,那德行好像在跟自己嘀咕:“总不会没地方去吧”

我:“哪里有地方去…”

他没瞧我,倒在瞧张立宪,我顺着他眼光瞧过去,张立宪倒在瞧我,见我头转了过来,忙装作全世界他最关心的莫过于他的脚趾尖。

我当然是醒悟了过来:“…门都没有!”

死啦死啦:“小张,你的带路。”

张立宪就嗫嚅,小孩子放鞭炮,又想又怕:“门…都没有。”

死啦死啦:“还有谁认路”

就有阿译和余治一起举手,我和张立宪瞪了过去,他们就放下手。我们沉默,犹豫着,确实,在禅达我们已经再没有别的去处。

我们那只已经偃旗息鼓了的可笑队伍近了那道门,我和张立宪被人拥在前边半推半就,倒像是被拥在阵前挡子弹的肉盾牌,有时我们间或相互掠得一眼,便见得慌乱,便继续转了头瞪着推推擞擞我们的家伙发威。

我:“谁的鬼爪子刚敲了小太爷地脑崩!”

一下伸过来的足有七八只爪子,我只好护了脑勺,而张立宪开始暴跳起来。

张立宪:“他妈的!瓜娃子!背时鬼!”他猛地摔开了仍在骚扰他地家伙:“别闹啦!”

虽然羞羞答答。但他是一直比我更关注那道门的,门关着,从外边上着锁头和链子,门上挂木牌的地方没得木牌,只有一张梅红纸的条子:吉屋出租。

我也挣开了烦我的家伙,狠推了一下那门,结结实实是锁着的,我也乱了套,对着张立宪大叫:“搬走啦!”

张立宪:“我哪里知道!…你干嘛早不来!”

我:“…你干嘛又早不来!”

张立宪:“你不来我怎么好来!”

我再无心去做无谓的争吵,我又一次去研究那锁头。身后被人猛掀了一下,我趔趄开。然后张立宪疯狗一般扑了过来,身后追着一帮来不及拉架的家伙,然后我们俩揪扯成了一团。

张立宪的拳头在我头上挥舞,然后被人扯开了,他暴怒地往后就是一肘子,然后抡起那只终得解放的拳头。又被人扯住了,张立宪又是一肘子,然后再抡了起来,“啪”地一声脆响,他着了一记耳光。

我们目瞪口呆地瞧着小醉,余治痛苦不堪地在旁边揉着肋下,他刚,才挨的是张立宪地第一肘子,小醉很诧异地瞧着自己的手掌,她刚才挨的第二肘,但一点没亏着,她立刻给了张立宪一记耳光。

我在他们还在犯愣神的时候便把张立宪掀在地上,那小子就呆呆坐在地上,倒好像教那扇蚊子的一下把魂给拍飞了。我站了起来整理着自己,当着个女人的面被放翻在地当街痛打,这着实是悻悻得很。人渣们意犹未尽地等着看还有什么新节目。他们一点没失望,小醉一下猛扑过来,把我掀得撞在墙上,然后我被抱住了——准备承接一公升的眼泪吧。

小醉:“老是也不来,老是也不来,要不得了。我都以为你死啦…”

我尽量地做出冷静和不以为然。也许我真的有些不以为然,我一边闪躲着。一边做出胸有成竹的样子轻轻拍抚她。张立宪很贱,张立宪尽量把自己挪到一个小醉能看见的方位,可小醉忙活哭,压根没瞧他。

张立宪:“…没啥子事。我就跟你讲过,我们去做险过剃头的事,可都不会有事…”

小醉:“你是不会有事。你生得一看就不会有事。”

这算是祝福还是漠视…张立宪一脸的苦涩,然后掉过了受伤的那半张脸给小醉看,伤倒是好得七七八八了,可那半边就像贴了张厚膜一样,连表情都是生扯出来的。

…于是小醉对我就更加心痛了:“你们到底去啥子地方了”

张立宪只好挠挠头做哑吧了。而我被小醉挤在墙上,扎煞着双手,看上去好像正在被搜身。

小醉哭着,女人有项本事,就是能一边哭一边话家常“…我都搬家啦,就搬斜对街…以为你死了,老屋也没法子住了…”

我:“…别哭,不哭。”

小醉还哭:“你衣服啦,脏成啥子了…迷眼睛了。

我皱巴巴地笑了笑,尽量换了比较干净一点的地儿给她靠。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心不在焉,我瞧我那帮狗友的鬼脸子多过瞧小醉。我甚至注意到死啦死啦用一种研究地神情在打量着我们——我讨厌被他那样看着。

我咣咣地猛剁着那个猪头,大有把它砍成几百块的意思,连个菜板子都没有,我找了个树墩子做的垫子。张立宪背着我,咣咣地猛朵着劈柴。我们俩制造的动静就是在对彼此示威。

这伙房是个四门大敞的地方,外边是一览无余,小醉地新家仍然和以前那个一样冷清,原来那个住得久了,还能见点绿色,现在这个甚至都是满目荒芜,没办法,还能要求一个举步维艰的单身女人能够怎样她实际上都照顾不好自己。院角搭了根竹竿,晾了几件女人衣服,便算是有人生活的痕迹了——我们装作没瞧见那些补丁,我们自己的衣服上又何尝缺了破洞

我们的到来迅速让这个清寒之地成了喧闹的花子窝,坐地站地,往屋里钻到处翻的,扛凳子地搬桌子的,看着女人物件发痴的。那一切与我与张立宪都无关,我们只是把自己窝在屋里,咣咣地用刀猛剁着各自手下的物事。

丧门星找了个大盆来盛我剁的猪头肉,一边止不住地诧异:“你今天怎么勤快啦”

我也不想答,而小醉拿着另一个盆追了进来:“那个是脚盆啦,这个才是洗脸的!”

我:“洗什么的他们也都吃得下去。”

小醉就有些赧然地揍我:“你不要胡说嘛!”她喜滋滋的:“要不得了,要不得了,乱七八糟的,好像我哥哥他们回来了。”

我瞧了她一眼,小醉完全是一个亢奋状态,兴奋得两颊都酡红的,我不知道在她的记忆里她哥哥领回家的那帮炮灰又是什么样,也许真有神似之处——只是她已不是当年那个也许还要拿棒糖哄的小女孩。

我:“小醉…”

她立刻便踊跃地凑过来:“啥子事”

没事,没事,我只是觉得她很漂亮——离着我很远的漂亮。我低下头接碴跟猪头过不去:“…没事。去吧去吧。”

她手脚很不老实地捅了我一下才走,多少有点嗔怪,刚站进来便又发现了即将发生的不幸:“嗳,那个板凳是…”

我们知道是什么了,死啦死啦已经和一个散架的板凳一起摔了个仰面朝天,小醉忙颠颠地跑出去,以免那帮货拆掉她的房子,但在某种程度上我也觉得小醉在帮着拆掉自己的房子。

一切都离我很远。为什么我用刀向猪头发问。

张立宪闷闷地:“你别装。”

我:“什么”

张立宪:“你不要装。”

我:“不懂。”

张立宪:“你个挨打壳儿,不要得便宜卖乖,在人家面前装什么木杵杵”

我:“原来你喜欢看我搂着她亲个嘴啊有病。”

张立宪很哑然了一会子:“…你不要装。”

我:“你出去腻着她呀,窝在这干什么”

张立宪痛苦得一张脸都快拧成抹布了,好在有木头给他剁他剁掉一截木头才把那块布晾平:“…你又窝在这干什么谁要你假惺惺地装模作样”

我:“我要装模作样了是你孙子。得了得了,老张咱和为贵好吗你最近也是真够坎珂了,来来,我替你算个命。”

张立宪狐疑地瞧着我,因为我看上去有点不怀好意:“会算命还活成你那个半人半鬼的样子”

我:“这叫通灵啊,看破红尘了。我孟氏的麻衣神相在京城可是一日只做三课的,王候公卿也得等着。来来,手相。”

张立宪犹犹豫豫伸了个左手给我,并且并没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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