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飞机（1/1）

“弗朗西斯说有四万两千抽屉的干植物，他给我看了一个巨型章鱼的嘴和一条蛇颈龙……”小石子硌着尤塔的脚，她不得不停下来靠在大树上。

“妈妈？”

夕阳斜照，很快，余晖尽逝。“我累了，马克斯。就是累了。”

她打开旅游地图，想要找到回酒店的路。车辆稀少，他们路过的每一扇窗几乎都映着电视的蓝光。路上没有人，她想，这正好帮助她忘记。让那些长满草的土地尘封他们吧。

进入电梯，马克斯按了“6”。楼层通道铺着带有金色梯形图案的地毯，像一条茶色的长河一直流到她的房门口。她把钥匙递给马克斯，他笨手笨脚地拧锁，开门。

“妈妈，你告诉那位女士怎么打开小房子了吗？”

“我觉得她早就知道。”

尤塔打开电视，脱掉鞋。马克斯推开阳台的门，用酒店的纸叠了一架飞机。她亲眼所见的半个巴黎让她回想起小时候画的城市：一百所房子，一千扇窗，成群结队的鸟。电视上，蓝队已经冲到千米之外。比分是三比二。但是，守门员摔倒了，边锋脚尖一甩，球慢慢地滚向门线。没人拦截。尤塔拿起床头的电话，拨了九个数字，马克斯的飞机落在马路上。电话号码在线路里穿行，铃声刚一响，话筒里传来她丈夫的声音，他说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