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 十四(2/2)
忆秦娥再次下了狠心,把刘红兵接出来,这事就算完了。再不许他来了。刚听了乔所长的话,说这种没皮没脸的货,最容易“二进宫”,她就更是觉得必须与他一刀两断。可她回到宿舍,门还没关上,这个死皮货就一闪身先进来了。她知道咋推都是推不出去的,就跟他摊牌了:“刘红兵,你咋这死皮的?”
“我身上皮是死的吗?没有哇。你看看,在里面这几天,我还锻炼着的,一起手就是二百个俯卧撑呢。还没有能超过我的。你知道皮亮能做几个?你猜不着吧。死胖子,一共做了三个,就差点把命都背毁了。他还准备替老婆争主角,打我老婆呢。啊呸,那纯粹就是一头只能供屠宰了吃肉的猪。”
“刘红兵,我知道你一张片儿嘴,能说会道。我嘴笨,也不想跟你多啰唆。我只想老实告诉你,以后不许再到我这儿来了。更不许到处乱说,我跟你是啥啥啥子关系。我跟你从来就没有啥子关系。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不可能有啥关系。有关系,除非你不叫刘红兵。”
“那我就改叫忆红兵,咋样?”
“改叫忆你妈!”
“哎,这个名字还改得好。就叫忆你妈。好!”
“臭不要脸的货!”忆秦娥咋都说不过刘红兵。她想好的狠话,说出来,也都没了那股狠劲儿。有时还反倒给他喂了底料,让他把话越说越古怪、越说越俏皮。她只能骂,只能踢。可越骂越踢,他还越来劲儿。她简直无语了。
忆秦娥就那样怔怔地看着他。
他也看着忆秦娥。看着看着,逛话又来了:“哎,我为你把局子都进了,你该总得犒劳我一下吧。”
“活该,谁让你去排练场的?还拿着警棍。把我的人都丢得尽尽的了。一想起来,我的黑血都快翻上来了,还犒劳你呢,呸!”
“好好好,不犒劳不犒劳。那就让我在这地上窝蜷一夜行不?保证井水不犯河水。”
“你个死皮货,还想得美。滚!你给我滚!你滚不滚?你要再不滚,我就拿开水烫了。”说着,忆秦娥还真拿起了桌上的暖瓶。她揭开暖瓶盖,只见里面的热气直往出冒,“你滚不滚?我真浇啊!”
“你浇!你浇!灌辣椒水,坐老虎凳,上美人计我都不怕!”
忆秦娥也的确是个有点二的人,气得还真把开水泼出去了。一股水哗地就浇在刘红兵的大腿上了,烫得刘红兵“妈呀”一声别跳起来。忆秦娥还不放手,还在把水朝出漾。刘红兵就痛得哇哇乱叫唤地逃出偏厦房了。忆秦娥砰地关上门,捂住嘴,蹲在门背后笑了半天。只听刘红兵在门外嘟哝说:“老婆,真的想烫死我呀!我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哟,就怕烫成一身疤子,更不配你了,懂不懂?”
忆秦娥先是笑,笑着笑着,就哭起来了。
刘红兵大概是在外边听到哭声了,就再没敢扰害地说:“好了好了,你快休息,我走了。”
忆秦娥又抽泣了一阵,见外面没动静了才睡下。
排练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累了。忆秦娥有一晚上,在下班后回待业厂练吹火时,一不小心,还把偏厦房给点着了。差点没酿出一场大事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