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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落魄江湖载酒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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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伟轻叹道:“于是你就一一将他们废了,然后关到这里!”

阮萱道:“暗剑难防,他们哪知唯一的徒儿早已深种了报仇之心,还说我是天下恶人萧无的女儿呢,好叫我以为不是娘生的,再不会反叛他们……”

屋里人突然大声道:“你怎么不是萧无的女儿,只有萧无那恶人才会生下你这杀师之徒!”

阮萱道:“你……你……放屁,我娘是萧南频,我爹是蜀中有名的伏虎金刚阮大成!”

屋里人大笑道:“伏虎金刚是条没遮掩的汉子,会生你这狼心狗肺的臭货你照过镜子再去找萧无,看是不是一样的坏蛋!”

阮萱气得急叫道:“你放屁!你放屁!”

屋里人又是笑道:“好臭啊!好臭啊!想不到我‘神龙手’教了个会放屁的徒弟!”

阮萱被激起野性,但见她纵身一跃掠进怪屋内,拔出宝到,朝第一栋怪屋走去。

阮芸见姐姐动了杀心,她的轻功得自妙手许白真传,胜过阮萱甚多,只见她单足轻点,身如飞鸿,跟着掠进怪屋。

阮萱正走到怪屋前,阮芸急快赶上,轻声道:“姐姐!姐姐!你不要杀他们……”

这时每栋怪屋内走出一位老人,个个老态龙钟,满头满面散乱着枯燥无光的白发白须。

阮芸惊道:“他……他们就是十三公子太保吗”

第一栋怪屋内走出的那矮胖老者道:“好!好!咱们能死在自己的徒儿手下也好!”

另十二公子太保齐声道:

‘大哥,我们跟这臭货拼了!”

话声中气息喘喘,想是功力不及, “神龙手”李民政连说话都不行了。

阮萱想不到数月时间,自己的十三位师父会变成这样,心中虽然难过,但她生性悍泼,倔强的向阮芸道:“为什么不杀他们”

十三公子太保似有默契般,缓缓向阮萱围拢,他们明知不是徒儿的对手了,但也要拼着最后一口气向阮萱索仇!

阮芸看他们每个人杀气满面、怪里怪气的样子,颤声道:“姐姐……我……我们走吧!萧……无真是你的父亲……”

阮萱脸色惨变道:“天下第一恶人萧无真是我的父亲”

阮芸微微点头,阮萱紧跟道:“那你的父亲也是萧无”

阮芸轻叹道:“不错,我俩的父亲都是萧无,但……但……但是姐姐的母亲却不是娘……”

阮萱急忙问道:“我娘是谁……”

阮芸道:“姐姐的母亲就是大哥的母亲……”

阮萱道:“那大哥的父亲是谁”

阮芸幽幽道:“大哥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好人正义帮主……”

在这片刻时间,阮萱得知身世之秘,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慨,忆起儿时难怪爹娘都不喜欢自己,原来自己亲生的爹娘都是别人呀!

十三公子太保缓慢的脚步渐渐围近,粗重的喘息声都可闻及,阮萱既知自己的真实身世,再也无心杀害他们,纤足一跺,飞掠而去。

阮芸生性善良,见十三公子太保现在的状况,虽知他们与自己有杀母之仇,也不忍再报复,跟随阮萱掠出怪屋。

阮伟还在屋外,只见阮芸劝了一阵阮萱,阮萱就不再杀十三公子太保,但不知阮芸跟她说些什么,还以为阮萱性情变得和善了,不再草菅人命,胡乱杀生!

阮萱走到阮伟身前道:“大哥,你现在要到哪里去”

阮伟道:“我与芸妹要回家看看。”

阮萱道:“回家!回什么家”

阮伟责怪道:“自然是回杭州的家,难道萱妹离家数载,连家都忘了吗”

阮萱气道:“你我早就没有家了,那杭州的家不是我们的……”

阮伟厉声道:“胡说!胡说!你再胡言乱语……大哥要打你嘴了。”

阮萱倔强地道:“大哥不信问芸妹!”

阮伟自幼十分注重伦常,见阮萱连家都不承认,怒气无法再抑制,动念之间,举掌拍去。

这一掌快得叫阮萱根本无法躲闪,只听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阮萱被打,激起野性,大叫道:“你……你……不是我的大哥,凭什么打我!”

阮伟怒道:“谁说我不是你的大哥”

阮萱气忿道:“你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好人,我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坏人,你打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阮伟大声道:“谁是天下第一好人”

阮萱顷刻奔得没了影儿,阮伟得不到回答,喃喃自语道:“天下第一好人!他是谁他是谁……”

一侧阮芸突道:“他便是正义帮主吕南人!”

阮伟大惊道:“吕南人!”

阮芸道:“不错,大哥的父亲是正义帮主,我和萱姐的父亲是天争教教主……”

阮伟急道:“谁说的”

阮芸道:“是传我武功的许老前辈说的。”

阮伟失声惊道。

“妙手许白!”

原来当年萧南频怀着萧无的身孕,抢走吕南人的儿子及薛若壁与萧无生的女儿,这件往事许白是当场目击者,知道得清清楚楚。

妙手许白打听清楚阮芸的身世,便知她是萧南频与萧无的女儿,他不愿和阮芸定师徒的名份,就因辈份的关系,他长吕南人一辈,算来阮芸、阮萱、阮伟三人要比他矮两辈。

这件事妙手许白一直没和阮芸说,到阮芸下山时才全盘告诉她,阮芸和阮伟在君山见面,本想告诉阮伟,但是阮芸怕说出自己父亲是天争教主后,阮伟会瞧不起自己,便不敢说,现在情势逼得她不得不说,于是将妙手许白告诉她的,一一说出。

阮伟得知整个事情的细节,苦笑道:“这样说来,我和萱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我和你……”

阮芸突然羞红着脸,低头道:“我和大哥没有一点血统关系。”

阮伟握住阮芸的纤手道。

“芸妹,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我虽不是你的真大哥,尔后也要把你当做亲妹妹相待……”

听到这里,阮芸的脸越发羞红,但一会儿就恢复正常,抬起头望着阮伟道:“大哥,我们去见你的父亲──吕伯父,好吗”

阮伟放下她的手,走到“白蹄马”身边,苦笑道:“我不愿意见他!”

阮芸紧跟走上道:“为什么江湖盛传吕伯父是天下第一好人……”

阮伟激动道:“他的名声虽好,行径却和我死去的母亲一样……”

他话未说完,想到 “子不论父过”这句话,举手“啪啪”打了自己两记耳光,跨上马道:“芸妹,你父亲不一定是坏人,去见见他,告诉娘去世的消息,大哥有事先走啦!”

只见他马缰轻轻一带,如飞驰去,阮芸急叫道:“大哥!大哥!你不要走……我跟你去……”

阮伟头也没有回,“白蹄马”的脚程天下无敌,片刻后早已奔得无影无踪,阮芸自知设法追去,走到坐骑旁,伏在鞍上忽然哭泣起来。

她正哭得很仿心,耳旁听到一个女子声道:“妹妹,不要哭了,我们去见爹爹吧!”

阮芸回身抱住去而复回的阮萱,泣道:“姐姐!姐姐:大哥走了……”

阮萱道:“不要伤心,我们总有再见他的时候……”

天空骄阳高照,照在这对重逢的好姐妹身上,是那么的柔和,但照在另一个孤骑的身上,却显得十分的寂寞。

阮伟无目的地缓驰着马儿,伴着他的只有一个影子,直走到黄昏才走到一个小镇,镇上有家酒店,于是阮伟想到目前只有酒才能解去自己的寂寞了!

匆匆一月后,阮伟流浪江湖,到处飘泊,鞍旁除了行囊外就是挂着一袋酒,他现在与酒己分不开了。

这天漫游到信阳州,阮伟进城后,只见街上到处都是挺胸拔背的武林豪士,缓缓向城西赶去。

阮伟心下奇怪,拦着一位老年侠客道:“敢问前辈,信阳城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年侠客急着赶路本不拟回答,但听阮伟尊称自己为前辈,只得停身道:“这是一件惊动武林的大事,你难道不知道”

阮伟恭身道:“在下孤陋寡闻,尚请前辈告知!”

老年侠客精神一振道:“归隐江湖二十余年的南谷北堡突然宣布今日在信阳州决一雌雄,这件事轰传各地,凡是得知消息的武林人物,谁不想来见见这场罕见的争斗!”

阮伟听到南谷两字便知指的是温义的父亲,不知他要和什么人决斗,想他数月前被自己打成重伤,怎会再是别人的敌手,当下急急问道:“北堡是谁呀”

老年侠客正要回答,前面一人道:“倪老!和臭小子谈什么,快点走吧!否则赶不上看热闹,遗憾终生。”

姓倪的老侠不好意思道:“我那朋友性格鲁直,说话欠考虑,不要见怪,小兄弟着想知道北堡是何等人物,不妨赶去看看!”

说罢,快步赶上一位满面胡须的中年大汉,阮伟见他骂自己臭小子也不在意,看看自己身上褴褛不堪,已有月余没有洗换了,也难怪人家喊自己臭小子。

阮伟心中急着想见温义,现在既知身世,便知她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统关系,更不是长辈了,见了她得好好赔罪一番,于是,牵着白蹄马,跟着人群迅速向城西走去。

来到城西一片广场处,只见人头攒动,顶前方搭着一个高台,台上两侧各坐着一位老者,阮伟一眼看出坐在右侧的是温义的父亲温天智,左侧却是位从未谋面的高大威猛老者。

再见台中人正在打斗,斗势正急,只见人影往来交手,分不出两人是何许人也!但是阮伟眼光锐利,瞧了一会,瞧出一个是自己的意中人温义,另外一个是开封府酒楼上打败自己数次的花花公子简少舞。

阮伟知道胖公子简少舞掌法十分厉害,温义恐非其敌手,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飞身上台帮她打,但上去又怕温义见着自己,一个失神,就要伤在简少舞那凌厉的掌下,只得在台下静静观看。

看了数刻后,才知温义的掌法并不下于简少舞,尚且在身法轻灵上,要略胜胖公子半筹。

当下阮伟大人放心,暗知简少舞要想打伤温义决非可能,但是温义要想胜得简少舞也非轻易之事。

台上南谷温天智也看出一点,一面看一面不住轻轻摇头,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女儿在功力上稍强一分,定可胜得简少舞,可惜她离家一年余,否则在南谷不离开,专心练功,便不会成今日胜负之局了!

另一位威猛老者正是二十余年前江湖上赫赫成名的北堡简则民,只见他眉头紧蹩,显是见自己的儿子如此不济,胜少败多,不禁深怪自己太溺爱儿子,以致平日让他纵情酒色,而今功力不能发挥出八成效果,看来三十年前赌的那口气,却要输在对头温老儿的手上!

台上各路武林人物却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哪会看到过这等招式奇幻、身法快捷的比斗!

正在大家看得紧张的时候,突听一声暴喝,跟着一声娇叱,两声甫毕,台中两人已然分开。

阮伟大惊看去,幸好温义没有受伤,只是罩在头上的英雄中被简少舞抓去,披下长发,露出女儿的容貌。

群豪见南谷的儿子身怀绝世武功,哪知却是个女子,而且是个容貌绝世的美姑娘,顿时齐声大哗!

胖公子按着头上被温义抓裂的伤口,惊道:“你……你……是个女子……”

按理说温义击伤简少舞已然胜了一筹,温义冷笑道:“是个女子怎么样!难道你不承认败了……”

北堡简则民突然站起,大笑道:“当然不能承认败!”他稳重的走到台前,又道:“二十年前北堡南谷在江湖上一直势均力敌,小老儿与南谷温老私下比斗共达九次之多,然则无一次定出胜负,咱俩便定了另一种斗赛的方法,这方法请温老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温天智铁青着脸站起身来,走到台前,叹道:“那年温某与简老商定,各养一子,在二十岁以下,当着天下英雄面前比斗一番!”

简则民笑道:“胜了如何败了如何”

温天智低声道,

“败了的要在天下英雄面前,宣布自己的父亲不是对方父亲的敌手!”

简则民哈哈笑道:“不错!不错!正是这样说的!”

他转身走到温义面前,冷冷道:“丫头,你快宣布令尊是咱家的手下败将吧!”

温义娇叱道:“胡说!我明明打败那位胖小子,怎要我宣布,应当要那小子宣布他父亲是家父的手下败将!”

简则民冷冷道:“你是男是女”

温义红着脸讷讷道:“我……我……当然是女的……”

简则民笑了。

“那就好了!简某夫人的肚子还争气,养了一个儿子,刚好二十岁,但不知……”

他走到温天智旁边接道:“温老可有儿子……”

温天智断然道:“没有!只有一个女儿!”

简则民哈哈大笑道:“二十年前相约二十年中各养一子代父决斗,想不到堂堂一代英雄温兄却无法办到,不知当年之约温兄可承认败了”

温天智自温义生出便给着男装,及至长大,无论言行动作都教她学男人,为的是应付今天的比斗,更勤奋不倦的强令她学艺,哪知今天武艺是学成了,却万料不到会被揭穿女儿身份,结果功亏一篑,岂非命哉!

温天智摇头叹道:“怪我温某本身无德,养不出儿子,这口冤气只有认了……”

简则民笑声不断道:“你既认了,快在天下英雄面前宣布不是咱家的对手,并且此后南谷之名永不能与北堡并称!”

温天智听得不禁微怒道:“大丈夫,输则输。简兄,不要太狂!温某自信若有一子必能在百招内击败你那儿子!”

简则民大声讥笑道:“可惜呀!可惜呀!可惜却没有儿子,徒呼奈何……”

就在此时,陡见一条黑影疾飞上台,定身后大声道:“谁说南谷无子”

简则民怒声道:“小子是谁”

简少舞上前笑道:“爹爹!此人在开封酒楼曾被孩儿打下酒楼三次!”

温义突见阮伟来到,惊喜得竟呆住了,温天智也深觉奇怪,不知他来此何干,只有静观其变。

简则民听了简少舞的话,“嘿嘿”笑道:“阁下是谁”

阮伟神色凛然道:“在下便是南谷之子!”

简则民拍手大笑道:“你是南谷之子……你是南谷之子……别丢人了,南谷就是有子也不会有你这样窝囊的儿子,况且咱们温兄刚刚承认此生无子……”

阮伟冷冷道:“岳父虽无贤郎,却有女婿,婿为半子,怎说无子!”

简则民洪声笑道:“不错!不错!有女必有婿,有婿可为子,这样说来阁下可是温兄的贤婿呢”

阮伟正色道:“在下正是南谷温公之婿!”

简则民暗道这小子会被自己的儿子打下酒楼三次,一定武功不行,可能看上温天智的女儿,自告奋勇上来,想傅得美人欢心,且看温天智有何表示,他若承认,叫那小子当场出丑,好教温天智大大丢人,从此南谷声望一蹶不振!

当下简则民打着如意算盘,向温天智笑道:“温兄,此人可是你贤婿吗”

温天智不知阮伟在弄什么玄虚,心道他是女儿的晚辈,怎么甘冒乱伦之罪,上台承认是自己的女婿呢莫非他的身世另有秘密

温义芳心窃喜,她可不管是不是阮伟的长辈,只要能与阮伟终生厮守,就是天崩地裂她也不管了,若非女儿的矜持,她早已跑上前叫爹爹承认阮伟是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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