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文学 > 名剑风流 > 第06章 生死之谜

第06章 生死之谜(1/2)

目录

谢天璧听了姬灵风的话,不由张口结舌,怔在那里,姬灵风不再理他,却已转向俞佩玉,道:“而你,你根本已死了,每个人都亲手一哦摸一哦过你的一哦尸一哦体,我却又令你复一哦活,你口中虽不言,心里却定然不信,人死之后,怎能复一哦活”

俞佩玉默然半晌终于道:“在下并未怀疑,但此刻已想到,复一哦活的秘密,必定是在那杯酒上。”

姬灵风冷冷一笑,道:“你看来虽迟钝,其实倒也不笨,不错,我给你喝的那杯酒并非夫人的断肠酒,而是逃情酒。”

俞佩玉笑道:“酒名逃情,倒也风雅得很。”

姬灵风道:“这酒据说乃昔日一个绝代才人所制,他被三个女子痴缠了半生,再也无法消受,所以才苦心配制了这种酒,喝下去后,立刻呼吸停顿,四肢冰冷,与死人无异,但二十四个时辰之一哦内一哦,便可还生,他借酒诈死,逃脱了那三个女子的痴缠,自在地过了下半辈子,临死前还得意地题下了两句诗,‘得酒名逃情,优游度半生。’所以酒名“逃情”,佳话传诵至今。”

俞佩玉叹道:“想不到昔日名士的风一哦流余痴,今日竟救了我一命。”

姬灵风冷冷道:“你莫忘了,救你的并非那逃情酒,而是我。”

俞佩玉苦笑道:“姑一哦娘一哦之恩在下自然不敢忘记。”

姬灵风目光一哦逼一哦视着他,突又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救你”

俞佩玉怔了怔,讷讷道:“这……这……”

这样的问话,原是谁也回答不出的。

姬灵风道:“你若以为我是因为对你起了一哦爱一哦慕之心,而来救你,那你就错了,我绝非那种痴情的女子,你也不必自我陶醉。”

她随意猜忖别人的心事,也不管是对是错,也不容别人辩说,俞佩玉红着脸刚想说话,她已接着道:“我救你正也和救谢天璧一样,要你记着我的恩惠。”

俞佩玉自然也怔在那里,姬灵风接着又道:“你两人心里可是在想我施恩图报,不是个君子。”

谢天璧道:“在下并无此意。”

姬灵风冷笑道:“你虽无此意,我却有此意,我本不是个君子,本就是要施恩图报,我救了你两人一哦性一哦命,且问你两人想如何报答我”

谢天璧转首去瞧俞佩玉,俞佩玉却也瞧着他,两人面面相觑,俱是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姬灵风怒道:“你两人受我大恩,难道不想报答么”

俞佩玉讷讷道:“救命之恩……”

姬灵风道:“什么‘大恩永生不忘’,什么‘结草衔环以报’……这些不着边际的空话,我都不要听,你两人若想报恩就得说出具体的事实来。”

她要人报恩,竟比放印子钱的一哦逼一哦债一哦逼一哦得还紧,这样的人倒也是天下少有,谢天璧怔了半晌惟有苦笑道:“不知姑一哦娘一哦之意,要叫我等怎样”

姬灵风突然转身面对着那死人的一哦尸一哦体道:“你们可知道他是谁么”

俞佩玉道:“他……他岂非是姬葬花的父亲。”

他不说“你的祖父”,而说“姬葬花的父亲”,只因他已瞧出这女子身世必有隐秘,根本不承认是姬家的后人。

姬灵风道:“不错,他便是姬苦情,我参拜他,既非因为他是姬葬花的父亲,也并非完全因为他曾治愈我的重病,而是因为他的智慧,他曾预言,江湖中必将出现空前未有的混乱,而我便是因为这乱世而生的……”

她霍然回身,目中像是已燃一哦烧起火焰,大声接道:“我既为这时代而生,这时代亦必属于我,是以我要你们听命于我,助我成事,我救活了你们,我也要你们不惜为我而死。”

俞佩玉、谢天璧倒真未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女竟有如此惊人的野心,又不觉都呆住了。

只见姬灵风向怀中取出个小小的木瓶,道:“这瓶中有两粒一哦药一哦,你们吃下去后,醒来时便完全是一个新人,别人再也不会认得你们,我也要你们完全忘记过去,而为我效命,只因你们的一哦性一哦命本是我赐的。”

谢天璧突然变一哦色一哦,道:“在下等若是不肯答应呢”

姬灵风冷森森一笑道:“你莫忘了,我随时都可要你的命。”

她往前走了两步,谢天璧、俞佩玉竟不觉齐地后退了两步。

突然间,死屋外一人狂笑道:“臭丫头,你自己都活不长了,还想要人家的命。”

凄厉的笑声中,带着种令人悚然的疯狂之意。

俞佩玉也不知是惊是喜,失声道:“姬葬花。”

这三个字还未说完,姬灵风已直掠出去。

俞佩玉随着奔出,只见那沉重的石门已关闭,姬灵风刚掠到门前,外面“喀”的一声,已上了锁。

姬葬花在门外狂笑道:“臭丫头,你以为没有人敢到这里,是么你以为没有人会瞧出你的秘密是么你一时大意,终于要了你的命了。”

姬灵风冷漠的面容,已惶然失一哦色一哦,竟骇得呆在那里,只因她知道这石门外面落锁,就谁也无法从里面走出去了。

姬葬花得意笑道:“你本该知道,这死屋中是从来没有一个活人走出来的你为何还要进去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我故意将开锁的秘密告诉你,正是等着你有一日忍不住走进去,臭丫头,你自以为聪明,还是上了老子的当了。”

疯狂的笑声,渐去渐远,终于再也听不见。

姬灵风木立在那里,眼泪突然流下面颊,她悲痛的也许并非一哦性一哦命,而是那一番雄心壮志,已毁于刹那之间。

俞佩玉、谢天璧也不觉骇得呆了。

只见姬灵风失魂落魄地木立了许多,缓缓转身,走到那空着的石椅上坐了下来,目光茫然四转,突然疯狂的笑道:“我死了总算也不寂寞,还有这许多人陪着我。”

谢天璧骇然追人,道:“姑一哦娘一哦难道……难道已要等死了么”

姬灵风道:“等着死亡慢慢来临,这滋味想必也有趣得很。”

谢天璧道:“但……但姑一哦娘一哦为何不设法出去”

姬灵风嘶声笑道:“出去被锁在这死屋中,你还想出去”

谢天璧道:“这……这屋子难道真的从无活人进来”

姬灵风道:“有的,有活人进来,却无活人出去。”

俞佩玉突然一哦插一哦口道:“将这些死一哦尸一哦抬进来的人,难道也没有活着出去”

姬灵风冷森森一笑道:“没有人抬死一哦尸一哦进来。”

谢天璧骇然道:“没有人抬死一哦尸一哦进来,这些死一哦尸一哦难道是自己走进来的”

姬灵风一字字道:“正是自己走进来的。”

谢天璧瞧了端在四周的死一哦尸一哦一眼,那些死一哦尸一哦也似在冷冷地瞧着他,他全身都忍不住打起了寒颤,颤声道:“姑……姑一哦娘一哦莫非是在说笑。”

姬灵风道:“此时此刻,我还会和你说笑”

谢天璧满头冷汗道:“但……但世上哪有自己会走的死一哦尸一哦”

姬灵风道:“只因这些死一哦尸一哦还未坐到这张椅子上之前,还是活生生的人,但坐到这张椅子上后,就变成了死一哦尸一哦。”

谢天璧汗一哦毛一哦直竖道:“为什么……为什么”

姬灵风诡秘的一笑道:“这就是姬家的秘密。”

谢天璧道:“到了这时,姑一哦娘一哦难道还不肯说”

姬灵风目光茫然直视着前面,缓缓道:“姬家的人,血里都有一种疯狂的、自我毁灭根一哦性一哦,说不定在什么时候突然发作起来,那时他不但要毁灭别人,更要毁灭自己。”

她语声顿了顿,一字字缓缓地接道:“自姬家的远祖开始,到姬苦情为止,没有一个人不是自一哦杀死的。”

谢天璧道:“他们若是活着走进来,再坐在这石椅上自一哦杀而死,一哦尸一哦身又怎会至今还未腐烂这些一哦尸一哦体显然都所以一哦药一哦物炼治过的,人若死了,难道还会用一哦药一哦物,炼治自己的一哦尸一哦体么”说到后来,他牙齿打战,连自己都害怕起来。

姬灵风道:“这只因他为他们自己想死的时候,便开始服食一种以数十种毒物混合炼成的毒一哦药一哦,这数十种毒物互相克制,使一哦药一哦性一哦发作得很慢,但却使他们的肌一哦肉一哦,逐渐僵硬,等到他们直剩下两条一哦腿一哦可以走路了,他们便自己走进这死屋,坐在石椅上,等着死神降临,等到全身完全僵硬。”

她一哦陰一哦恻恻笑道:“他们竟都将这一段等死的时候,认为是平生最灵妙的时候,他们眼瞧着自己的手足四肢逐渐僵硬,眼瞧着‘死亡’慢慢在他们身上蔓延,便认为是平生最高的享受,甚至比眼瞧着别人在他们面前痛苦而死还要愉快得多,这只因别人的死,他们瞧得多了,惟有自己瞧着自己死,才能给他们一种新奇的刺激。”

在这一哦陰一哦森恐怖的死屋里,她将这种奇诡之极、可怕之极、不可思议的事娓娓道来,听的人怎能不为之一哦毛一哦骨悚然。

俞佩玉失神地瞧着这些一哦尸一哦首,喃喃道:“疯子……难怪姬夫人要说他们活着是疯子,死了也是疯鬼。”

姬灵风道:“只因他们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已被那种奇异的毒一哦药一哦所渗透,所以他们的一哦尸一哦体便永远也不会腐烂。”

她瞧着谢天璧道:“你如今可明白了么他们走来时,虽仍活着,但已无异是死人,那其实已不过是一具活着的一哦尸一哦体。”

谢天璧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颤声道:“难怪这死屋从无活人出去,原来他们竟都是自己埋葬自己的。”

姬灵风冷冷道:“如今我们的情况,也正和他们一样,只有坐在这里,等着死亡来临,如今我们等于自己葬了自己。”

她瞧着姬苦情的一哦尸一哦身,悠悠接道:“我还记得他自己埋葬的那一天,我们全都在这死屋外相送,他蹒跚地走了进来,突然回头瞧着我们笑道:‘你们表面虽然悲哀,心里却必定在笑我是傻子,其实你们连装都不必装的,我平生都未像现在这样愉快过。’”

谢天璧实在不想听下去,却又不得不听。

姬灵风接道:“我们大家谁也不敢答话,他又嗤嗤地笑道:‘你们以后总也会知道,一个人死了,要比活着快乐得多。’那时他面目已僵硬,虽在笑着,但看去却全无半分笑容,那模样委实说不出的可怕,我那时虽已有十来岁,竟也不觉被骇得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竟以虐待别人为乐,别人越是难受,她越是高兴,别人越是不愿听,她越是要说下去,而且说得活灵活现。

谢天璧听着她的话,再瞧着面前死一哦尸一哦的脸,越想越是胆寒,竟也突然疯狂地大笑了起来。

他笑声越来越大,竟不能停止。

俞佩玉骇然道:“前辈,谢前辈,你怎样了”

谢天璧笑声不停,根本未听见他的话,俞佩玉赶过去直摇他的身一哦子,只见他笑得面容扭曲,竟已无法停止。

姬灵风瞧着他冷冷道:“这人已被骇疯了。”

俞佩玉咬了咬牙,反手一掌掴在谢天璧脸上,谢天璧笑声才止,怔了怔,却又放声大哭起来。

姬灵风悠悠道:“疯了倒也好,至少不必再忍受等死的痛苦了……”

俞佩玉霍然起身,面对着她,沉声道:“你虽然救了我一次,但我现在既已等死,便等于将命还给你了,你我从此两不相欠,你若再刺激他,莫怪我无礼。”

姬灵风凝目瞧了他半晌,终于扭转头不再说话。

俞佩玉伸手抹了抹汗,突觉屋子里竟热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热,姬灵风也已觉出,失声道:“火!那疯子竟在放火烤我们。”

屋顶旁的小一哦洞里,果然已有烟火传了进来。

姬灵风道:“他竟怕我们死得不够快,其实我们既已必死,倒不如早些死的好。”

俞佩玉叹道:“他为何不想个更痛快些的法子”

姬灵风冷笑道:“这你还不明白么光用别的法子,就难免损及这些一哦尸一哦体,死人他们从来不愿伤害的,而死人也正是不怕火烤的。”

这时,谢天璧哭笑都已停止,眼睛发怔地瞧着前面,前面正是姬苦情的一哦尸一哦身,他不住喃喃道:“奇怪……奇怪……”

他一连说了十几个“奇怪”,也没有人理他。

姬灵风端坐不动,目光痴痴迷迷,面上似笑非笑,她毕竟也姓姬,竟似真的已在等死,竟似也在享受着死亡来临的滋味。

俞佩玉却坐不住了,他还存着万一的希望,希望能逃出去,但这“死屋”实在是座坟墓。

世上那有人能从坟墓中走出去。

突见谢天璧抬起头来,指着面前姬苦情的一哦尸一哦身,咯咯笑道:“你们来瞧,这奇怪不奇怪,死人竟也在流汗了……死人竟也在流汗了。”疯狂的笑声响彻石屋,空洞的石屋也传来回声。

“死人在流汗了!死人在流汗了……”

俞佩玉暗暗叹息,这天南最大剑派的掌门人,临死前竟真的变成了疯子──死人,又怎会流汗

他叹息着走了过去,忍不住也瞧了瞧姬苦情的脸。

只见那张冷漠、一哦陰一哦森、诡秘、可怜的死人脸上,竟真的赫然沁出了一粒粒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这死人竟真的流汗了。</p>

xxx</p>

俞佩玉这半个月来,已不知遇见了多少奇诡可怕的事,但却再也没有一件事比死人流汗,更奇怪更可怕的了。

他眼睁睁瞧着一粒粒汗珠自这死人的脸上流下,只觉手足俱已麻木,实在也快被吓疯。

姬灵风目光转过,骇然狂呼颤声道:“他……他竟真的在流汗……竟真的在流汗。”

谢天璧咯咯笑道:“莫非这死人也在害怕了”

但死人又怎会害怕死人又怎会流汗世上有谁能相信这种不可思议的事世上又有谁能解释这秘密

石室中越来越热,那死人的脸上汗也越来越多。

俞佩玉突然跳了起来,大呼道:“蜡像……这死人也是个蜡像。”

姬灵风道:“我明明亲眼看见他走进来的,又怎会是蜡像”

俞佩玉扑过去,伸手在那“死人”头上一扭,这“死人”的头立刻就塌了下去,竟果然是具蜡像。

在这一哦陰一哦森森的光芒中,这许多真的死一哦尸一哦间,在这充满了种种可怕传说的“死屋”里,自然谁也不会瞧出,死人中竟有一个蜡像。

俞佩玉抹了抹汗,人似已虚脱。

姬灵风却更是大骇,狂吼道:“这不是蜡像,绝不是蜡像,我亲眼瞧见姬苦情走进来的。”

这若是蜡像,姬苦情的人又到哪里去了

俞佩玉苦笑道:“他进来后,也许又走了。”

姬灵风道:“他也许并未真的服下那毒一哦药一哦,他也许是在装死。但他一走进来后,门便在外面锁起,他根本走不出去!”

她颤声接道:“他既走不出去,便必死在这里,他既然死在这里,又怎会变作蜡像的”

俞佩玉目中突然闪出了光,大声道:“这死屋中必定另有出路,姬苦情就是从这条路走出去的,他既能走出去,咱们必定也能走出去。”

一念至此,他一哦精一哦神大振,也不管四面石壁都已被烧得发烫,当下立刻四下查探了起来。

出身“先天无极”门下的人,对消息机关之学都不陌生,但俞佩玉直将这两间石室都找遍,还是找不着那秘密的出口。

这时他身上衣服一哦湿一哦了又干,眼睛已被烤得发红,嘴唇也已被烤得裂开,喘一哦息着站在那里不住喃喃问道:“那出路会在哪里……姬苦情为了装死骗人,自然早已准备好出路,我若是他,会将出口留在哪里”

姬灵风道:“据我所知,这‘死屋’中绝不会另有出路的。”

俞佩玉道:“一定有的,否则姬苦情又怎会走得出去”

姬灵风默然半晌,道:“这难道不可能是外面有人开门放他走的么”

俞佩玉像是突然被人一哦抽一哦了一鞭子,全身肌一哦肉一哦一阵颤一哦动,终于整个人都怔在那里,再也动不得了。

不错,这自然可能是别人开门将姬苦情放走的。

姬苦情这样人,虽然不可能将这种秘密让另一人知道,但以此刻的事实而论,却惟有这一个解释合理。

何况,姬苦情令那人开了门后,也可能立刻将那人杀死,这样他的秘密岂非也一样不会泄漏了么。

想到这里,俞佩玉终于已完全绝望。

突听谢天璧又道:“你们瞧,奇怪不奇怪,这死人已不见了,完全不见了!”

俞佩玉忍不住过去瞧了瞧,只见那蜡像已完全熔化,但融在地上的蜡,却并不多。

那些熔化了的蜡又到何处去了

俞佩玉心念又一闪,一步走到那石椅旁,仔细瞧了瞧,大喜道:“我并没有猜错,这死屋的确是另有出路的,那出口就藏在蜡像的下面,就在这张石椅上。”</p>

xxx</p>

原来石椅上有个小一哦洞,熔化的蜡,便自这小一哦洞中流了出去,但这洞小得最多只能一哦插一哦入两手指,人又怎能钻出去。

姬灵风冷笑道:“我瞧你还是安心等死吧,这石椅下若是出口,姬苦情走了后,这蜡像又怎会坐到石椅上,难道蜡像自己会坐上去么”

俞佩玉目光闪动道:“姬苦情正是利用此点,教人纵然发现蜡像的秘密,却再也想不到那出路会在蜡像下。”

姬灵风道:“无论如何,若没有人搬它,这蜡像是绝不会自己坐上椅子的,这件事你无论如何也无法解释。”

俞佩玉道:“这小一哦洞却可解释。”

姬灵风道:“小一哦洞”

俞佩玉道:“姬苦情铸这蜡像时,便将一条绳子凝固在蜡像的屁一哦股下,然后他再将这绳子穿入这小一哦洞,他走下地道,盖起石板后,便在下面拉动绳子,这蜡像也就被他拉到石椅上坐下来了。”

姬灵风失声道:“呀,不错,这法子果然巧妙。”

俞佩玉叹道:“姬苦情思虑之周密,计划之巧妙,委实是人们难及,只是他千算万算,却终是算不出这‘死屋’竟会被火烤,这蜡像竟会熔化,他自然更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无足轻重的一个小一哦洞,竟会泄漏了他整个秘密。”

姬灵风默然半晌,长叹道:“你的确比想像中聪明得多,聪明得太多了。”</p>

xxx</p>

蜡人坐下的石板,果然是可以移动的,石板移开下面果然有条黝一哦黑的地道,俞佩玉长长吐了口气,道:“这死屋中终是有活人走出去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姬灵风这时也不说话了,随着走了下去。

俞佩玉扶着谢天璧,试探着一步步往前走,地道长而曲折,自然也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终于逃了出去,但又有谁敢说这地道的出口是安全之地这地道说不定又是通往姬夫人的卧室中去的。

俞佩玉刚想到这里,前面竟已有灯光传来,灯光虽然微弱,但在如此黑暗中,却显得分外强烈。

有灯光的地方必定有人!

俞佩玉放开谢天璧展动身形,扑了过去,无论是谁在那里,他都准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击将之击倒。

谁知有灯光的地方竟没有人,只有一盏孤灯,放在地上,微弱的火光荧荧跳动,似乎已将熄灭了。

俞佩玉赫然发现这盏灯,竟是方才自己带来的。

他方才被姬夫人拖进去时,便将这盏灯留在地上,忘记吹熄,而这里也正是通向姬夫人卧室的人口。

原来姬夫人的卧室、蒲一哦团一哦上的纸阁,以及那神秘的死屋,这几处地方竟都有地道相连的。

俞佩玉经历了无数凶险,出生入死,兜了个大圈子,竟又兜回原来的地方,他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姬灵风走过去,瞧了瞧,也怔住了。

只听俞佩玉喃喃道:“依我看来这地道除了姬夫人的卧室,以及那纸阁和死屋之外,必定还有第四个出口的。”

姬灵风道:“你说……这里还另有出口为什么”

俞佩玉道:“只因姬苦情和那‘俞某人’,想来绝不是自姬夫人卧室中出去的,更不会自那纸阁与死屋中走出,所以我说这里必有第四个出口”

姬灵风喜道:“你想那第四个出口会在哪里”

俞佩玉拿起了铜灯,缓缓向前走着,这条路,又是走到那纸阁下去的,他走着走着突然回头问道:“你可知道那俞某人是何时到杀人庄来的”

姬灵风道:“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是正月初三,刚过完年,也正是姬苦情开始服毒的第三天,他选在大年初一开始服毒,正是要在别人的欢乐里加些悲苦。”

俞佩玉道:“他初一开始服毒,却不知在哪一天走入死屋”

姬灵风道:“那天是元宵,从初一到元宵这半个月里,杀人庄里大多数人都在为他的后事忙碌着,所以才会将那姓俞的忽略了。”

这时他们又已走到那纸阁下的小房边,那锦囊玉石仍在床上,姬苦情的蜡像也仍在那里瞧着他们冷笑。

谢天璧突又咯咯笑了起来,道:“难怪那死人不见了,原来他竟溜到这里来了……”

俞佩玉拾起了那玉石,沉吟了半晌,缓缓道:“那姓俞的并未溜走,姬夫人错怪他了。”

姬灵风奇道:“这话从何讲起”

俞佩玉道:“我瞧见这玉石时,心里已觉奇怪,那姓俞的对这锦囊纵不珍惜,却也不该将这玉石遗落在这里。”

姬灵风道:“不错,这玉石看来的确似乎是他家传的宝物,但他也许去得匆忙,所以才会将玉石遗落了下来。”

俞佩玉道:“那时并没有人知道这地道的秘密,他若发现了第四个出口,大可从容溜走,又怎会走得匆忙,除非……”

姬灵风道:“除非怎样”

俞佩玉道:“除非他并非自己溜走,而是被别人一哦逼一哦走的。”

姬灵风怔了怔,失声道:“你……你莫非是说姬苦情发现了他”

俞佩玉道:“想来必是如此,姬苦情自死屋遁入这地道后,发觉这地道中竟然有人,他自然不能容第二个人知道他诈死的秘密。”

姬灵风动容道:“如此说来,那姓俞的非但是被他一哦逼一哦走的,而且还可能已被他杀死灭口了。”

俞佩玉道:“姬苦情必已杀之无疑。”

姬灵风默然半晌,悠悠道:“她若知道他已死去,也许就不会那么伤心,那么痛苦了……”

俞佩玉道:“她若知道她的情一哦人已死,岂非更要伤心痛苦”

姬灵风赧然一笑,道:“你可知道一个女子最大的痛苦是什么”

她不等俞佩玉回答,接着道:“那就是被自己心一哦爱一哦的人遗弃,这种痛苦非但强烈,而且永难忘记,至于他若死了,她心里纵然难受,却也要比这种痛苦淡得多,也短暂得多,所以有些女子不惜将自己心一哦爱一哦的人杀死,为的就是怕他移情别恋,她宁可让他死也不能瞧他落在第二个女子手里。”

俞佩玉道:“如此说来,她若知道自己心一哦爱一哦的人已死,反而会开心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书页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