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狭路相逢（2/2）
熊猫儿道：“沈一哦浪一哦还在笑……但他这笑容却死板得很。嗯！他的衣袖，也有些动了……哎呀！你瞧他那酒杯。”
乔五亦自失声道：“他那酒杯难道缺了个口么”
熊猫儿道：“那酒杯方才明明还是好的，但此刻竟被那老儿的酒樽压了个缺口……嘿，你再瞧那酒樽。”
乔五笑道：“这酒樽的瓶口已弯了……”
花四姑笑道：“不错，你两人此刻总该已瞧出，他两人表面在客客气气喝酒，其实早已在暗暗较量上了。”
熊猫儿叹道：“不想这老儿竟有如此深厚的一哦内一哦力，竟能和沈一哦浪一哦较量个不相上下，这倒是出人意料得很。”
乔五沉声吟道：“依我看，还是沈相公占了上风。”
熊猫儿道：“自然是沈一哦浪一哦占上风的。但能让沈一哦浪一哦出这许多气力的人，江湖中又有几个”
乔五叹道：“这倒是实话。”
熊猫儿道：“所以我越想越觉这老儿奇怪。武功如此高，人却是残废；神情如此奇特，你我却想不出他的来历。”
乔五道：“看来，他与沈相公之间，必定有什么过不去之处，否则又怎么才一见面，便不惜以一哦内一哦力相拼”
熊猫儿道：“对了……嗯，不对，他若和沈一哦浪一哦真的有什么仇恨，却为何不肯言明，反要装出一副笑脸”
乔五皱眉沉吟道：“嗯，这话也不错……”
目光触处，只见那酒樽与酒杯终于分了开来。
沈一哦浪一哦居然还是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居然还是笑道：“好酒。”
那老人“砰”的放下酒樽，整个瓶口突然中断，落了下来，但老人却也还是若无其事，笑道：“此酒自然是好的……老朽调制的酒，好的总是留在后面。”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如此说来，这第七杯酒想必更妙了。”
老人笑道：“妙与不妙，一尝便知。”
缓缓吸了口气，取起第七只酒樽，缓缓伸了出去。
沈一哦浪一哦亦自含笑端起第七只酒杯，缓缓迎了过来。
熊猫儿皱眉道：“这老儿倒也奇怪，明知一哦内一哦力不及沈一哦浪一哦，为何还要……”
语声未了，突见沈一哦浪一哦手掌一翻，用小指将酒杯扣在掌心，却以食、拇、中三指，一哦捏一哦着瓶口，将老人手中的酒樽，轻轻夺了过来。
那老人面不改一哦色一哦，仍然笑道：“相公莫非要自己倒酒”
沈一哦浪一哦笑而不答，却推开窗子，向下面瞧了瞧，然后伸出酒樽，竟将一樽酒全都倒在窗外。
老人终于变一哦色一哦，道：“相公这是为什么”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老丈这第七杯酒，在下万万不敢拜领。”
老人怒道：“你既然喝了前面六杯，更该喝下这第七杯。你此刻既要对老夫如此无礼，方才为何又要将那六杯酒喝下去”
沈一哦浪一哦微微笑道：“只因那六杯酒喝得，这第七杯酒却是喝不得的。”
老人怒道：“此话……”
沈一哦浪一哦突然出手如风，往老人衣袖中一一哦摸一哦。
那老人猝不及防，失声道：“你……”
一个字方说出，沈一哦浪一哦手已缩了回去，手中却已多了个小一哦巧一哦玲一哦珑，仿佛以整块翡翠雕成的盒子。
这时酒楼之上，除了花四姑、乔五、熊猫儿三人之外，也早已有不少双眼睛，在一旁眼睁睁的瞧着这幕好戏。
沈一哦浪一哦突然施出这一手，众人当真全都吃了一惊。
那老人更是神情大变，只是勉强控制，冷冷喝道：“老夫好意请你喝酒，你怎敢如此无礼……还来……”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自是要奉还的，但……”
他缓缓打开了那翡翠盒子，用小指挑出了粉一哦红一哦色一哦粉末，弹在酒杯里，凝目瞧了两眼，叹道：“果然是天下无双的毒一哦药一哦。”
老人双手紧紧一哦抓着桌沿，厉声道：“你说什么”
沈一哦浪一哦笑道：“老丈方才若是未曾将这追魂夺命的毒一哦药一哦，悄悄弹在那第七樽酒里，在下自然早已将第七杯酒喝了下去。”
老人怒道：“放屁，你……”
沈一哦浪一哦含笑截口道：“老丈方才屡次与在下较量一哦内一哦力，只不过是想藉此引开在下的注意而已。在下若真的一无所知，方才再与老丈较量一番一哦内一哦力，等到老丈不敌缩手，在下难免沾沾自喜，于是又将那第七杯酒喝下去……”
他仰天一笑，接道：“那么，在下今生只怕也喝不着第八杯酒了！”
那老人面上已无丝毫血一哦色一哦，犹自冷笑道：“我与你非但无冤无仇，简直素昧乎生……你甚至连我名字都不知道，我为何要害你”
沈一哦浪一哦微微笑道：“老丈其实是认得在下的，而在下么……其实也早已认出了老丈。”
老人动容道：“你认得我”
沈一哦浪一哦缓缓道：“来自关外，酒中之使……”
老人厉叱一声，满头一哦毛一哦发，突然根根耸一哦起。
那边的对话，熊猫儿等人俱都听得清清楚楚。乔五耸然道：“不想这老儿竟是快活酒使！”
花四姑道：“不想他行藏虽如此隐秘，却还是被沈相公瞧破了。”
熊猫儿叹道：“普天之下，又有哪件事，能瞒得过沈一哦浪一哦，唉……沈一哦浪一哦呀沈一哦浪一哦，你难道真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么”
那“快活酒使”的一双眼睛，此刻生像已化为两一哦柄一哦利剑，直恨不得能将之齐根一哦插一哦入沈一哦浪一哦的心脏里。
但他狠狠瞪了沈一哦浪一哦半晌后，目光竟渐渐柔和，耸立着的头发，也一根根落了下去，怒火似已平息。
沈一哦浪一哦含笑道：“在下猜的可不错么”
老人嘴角竟也泛起一丝笑容，道：“厉害厉害……不错不错……”
沈一哦浪一哦道：“既是如此，不知大名可否见告”
老人道：“老朽韩伶。”
沈一哦浪一哦拊掌笑道：“好极好极，昔日刘伶是为酒仙，今日韩伶是为酒使，小子有幸得识今日酒使，幸何如之”
韩伶亦自拊掌笑道：“只惭愧老朽全无刘伶荷锄饮酒的豪兴。”
两人又自相与大笑，笑得又似乎十分开心。
一哦群一哦豪面面相觑，都有些愣住了。
乔五叹道：“沈相公当真是宽宏大量！这老儿几次三番的害他，他非但一字不提，居然还能在那里坐得住。”
熊猫儿苦笑道：“沈一哦浪一哦的一举一动，俱都出入意外，又岂是我等猜得透的。”
乔五道：“这老儿虽在大笑，但目光闪烁，心里又不知在转着什么恶毒的念头，沈相公还是该小心才是。”
熊猫儿笑道：“你放心，沈一哦浪一哦从不会上人家当的。”
花四姑突然失声道：“不好……”
乔五道：“什么事”
花四姑道：“你瞧……你瞧那老人的两条一哦腿一哦。”
熊猫儿奇道：“他哪里有一哦腿一哦……”
话犹未了，只听沈一哦浪一哦一声长笑，他面前的整张桌子，俱都飞了起来，桌子下竟有湛蓝一哦色一哦的光芒一闪。
熊猫儿已瞧出这光芒竟是自韩伶一哦裤一哦腿一哦中发出来的。
双一哦腿一哦齐膝断去的韩伶，一哦裤一哦腿一哦中竟是两一哦柄一哦利剑。
两一哦柄一哦淬毒的利剑。
他谈笑之间，双“一哦腿一哦”突然自桌下无声无息地踢出，沈一哦浪一哦只要沾着一点，眨眼之间，便要毒发身死。
哪知沈一哦浪一哦竟似在桌子下也长着只眼睛，韩伶的“一哦腿一哦”一动，他身一哦子已平空向后移开了三尺。
韩伶一击不中，双手抬起，整个桌子，却向沈一哦浪一哦飞过去，他自己却自桌子边窜过，“一哦腿一哦中剑”连环踢出。
他平日行路，俱是以剑为一哦腿一哦，二十多年苦练下来，这两一哦柄一哦淬毒利剑，实已如长在他一哦腿一哦上一般。
此刻他的剑踢出，寒光闪动，剑气袭人，其灵动处居然远胜天下各门各派的一哦腿一哦法，其犀利处更非任何一哦腿一哦法所能望其项背。
满楼一哦群一哦豪，俱都耸然失一哦色一哦，脱口惊呼。
熊猫儿、乔五，更早已大喝着扑了上去。
就在此时，只见沈一哦浪一哦身一哦子在剑光中飘动游走，韩伶连环七剑，俱都落空，突然反手击破窗子，箭一般窜了出去。
等到熊猫儿、乔五迫到窗口，这身怀武林第一歹毒外门兵刃的恶毒老人，身形早已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