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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久别重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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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十一郎道:“刚才说的。”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我只不过说,我高兴嫁给谁,就嫁给谁,只不过问你,我为什么不能嫁给他并没有说他是我的丈夫。”

萧十一郎道:“这两种说法难道还有什么分别”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当然有分别,而且分别很大!”

萧十一郎说不出话来了,他实在分不出这其中的分别在哪里。

幸好他早就明白了一件事。

风四一哦娘一哦若说这其中有分别,就是有分别,风四一哦娘一哦若说太一哦陽一哦是方的,太一哦陽一哦就是方的。

你若要跟她抬杠,简直就等于把自己的脑袋往杠子上撞。

风四一哦娘一哦瞪住他,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萧十一郎叹了口气,苦笑道:“我只不过闭住了嘴而已,并没有不说话。”

风四一哦娘一哦说道:“闭着嘴和不说话难道也有什么分别”

萧十一郎道:“当然有分别,而且分别很大。”

风四一哦娘一哦狠狠的瞪着他,自己却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除了真正生气的时候外,她并不是个绝对完全不讲理的人。

她生气的时候也并不太多,只不过萧十一郎常常会碰上而已。

萧十一郎也在看着她,忽又笑道:“我刚才说了句话,不知道你听见了没有”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你说什么”

萧十一郎道:“我说你非但一点也没有老,而且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漂亮了。”

风四一哦娘一哦忍住笑道:“我没有听见,我只听见你说我是个女妖怪。”

萧十一郎道:“我们两年不见,一见面你就给了我个大耳光,另外还加上一脚,我说了你五句好话,你一句也听不见,只骂了你一句,你就听得清清楚楚。”他又叹了口气,苦笑道:“风四一哦娘一哦,风四一哦娘一哦,看来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变。”

风四一哦娘一哦忽然沉下了脸,道:“可是你却变了。”

萧十一郎道:“哦”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你本来虽然已是个混蛋,却还是个不太混蛋的混蛋。”

萧十一郎道:“现在呢”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现在你简直是混蛋加八级。”

她的火气又来了,大声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一哦逼一哦着谢天石挖出眼珠子来为什么又要一哦逼一哦着欧一哦陽一哦兄弟挖出眼珠子来”

萧十一郎叹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替他们抱不平的。”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我当然要替他们不平,你自己也说过,男人长眼睛,本就是为了看漂亮女人,女人长得漂亮,本就是应该给人看的。”

萧十一郎承认,他的确说过这句话。

风四一哦娘一哦用眼角横了冰冰一眼,冷笑道:“为什么她就偏偏看不得为什么别人多看她两眼,就得挖出自己的眼珠子来呢”

萧十一郎道:“那只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借口”

萧十一郎道:“就算他们不看她,我还是要一哦逼一哦他们挖出自己的眼珠子来。”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哦”

萧十一郎的表情忽然也变得很严肃,道:“我要他们挖出眼珠子来,已经是客气的了,其实我本该杀了他们的。”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为什么”

萧十一郎道:“当然有原因。”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什么原因”

萧十一郎道:“这原因说来话长,你若要听,最好先消消气。”

风四一哦娘一哦又转着眼睛,瞪了冰冰一眼,道:“我的气消不了。”

萧十一郎叹道:“其实你若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因,你根本就不会生气的。”

风四一哦娘一哦冷笑。

萧十一郎道:“你非但不会生气,而且还一定会帮着我去挖他们的眼珠子。”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真的”

萧十一郎道:“我几时骗过你”

风四一哦娘一哦瞪着他,终于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话我本来连一句都不会相信的,可是也不知为了什么,我一见到你,就句句都相信了。”

萧十一郎道:“所以你就该先消消气,再慢慢的听我说。”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我的气还是消不了。”

萧十一郎道:“为什么”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因为我饿得要命。”

萧十一郎笑了:“你想吃什么”

风四一哦娘一哦目光渐渐温柔,轻轻叹息着道:“牛一哦肉一哦面,当然是牛一哦肉一哦面,除了牛一哦肉一哦面,我会想吃什么呢”

无论大大小小的城镇里,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两个卖面的摊子,是通宵都不休息的。

因为无论大小的城镇里,多多少少总会有些晚上睡不着觉的夜猫子。

这些面摊子的老板,大多数都是些有点古怪,有点孤僻的老人。

他们的青春已逝去,壮志已消磨,也许还有些足以令他们晚上睡不着觉的痛苦往事,所以他们不管刮风下雨,都会在深夜中守着一盏昏灯,卖他们的面,因为他们就算回去也是一样的睡不着的。

他们做出来的面,既不会太好吃,也不会太难吃。

他们对客人绝不会太客气,但你就算吃完了面没钱付账,他们也不会太难为你。

因为他们卖面并不是完全为了赚钱,也为了是在消磨这孤独的长夜。

这面摊子也不例外,卖面的是个独眼的跛足老人,他卖的卤菜也跟他的人一样,又冷又干又硬。

但面却是热的,摆到桌上来时,还在热腾腾的冒着气。

风四一哦娘一哦看着桌上的这碗面,看着正在替她斟酒的萧十一郎,心里就不由自主升出种温暖之意,就好像从面碗里冒出来的热气一样。

可是萧十一郎身旁还有个人,冰冰,她看来是那么温柔,那么美丽,又那么高贵。

可是风四一哦娘一哦一看见她,脸一哦色一哦就沉了下去,冷冷道:“这种地方的东西,这位姑一哦娘一哦想必是吃不惯的。”

萧十一郎笑道:“她吃得惯。”

风四一哦娘一哦冷冷道:“你怎么知道她吃得惯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萧十一郎不敢开口了。

冰冰也垂着头,不敢出声,她当然也看得出这位风四一哦娘一哦对她并没什么好感。

幸好她还会笑,所以风四一哦娘一哦也没法子再说下去了。

三个人坐一起,连一句话都不说,这是件很令人受不了的事。

幸好酒已斟满。

两杯酒。

风四一哦娘一哦举杯一饮而尽,冷笑道:“这种酒,这位姑一哦娘一哦当然是喝不惯的。”

萧十一郎赔笑道:“她不是喝不惯,她一向不喝酒。”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当然不喝,像这么样高贵的大小姐,怎么能像我这种野女人一样喝酒”

冰冰什么话也没有说,自己倒了杯酒,嫣然道:“我本来是不喝的,可是今天破例。”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为什么破例”

冰冰道:“因为我早已听见过四姐你的大名了,我总是在心里想,假如有一天,我能跟四姐这样的女中英雄坐在一起喝酒,那又多么开心。”

她也将一杯酒喝了下去,而且喝得很快。

风四一哦娘一哦看着她,忽然间觉得她没有刚才那么可恨了──千穿万穿,马屁不一哦穿,这句话实在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但萧十一郎脸上却又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仿佛是怜悯,又仿佛是悲伤。

三杯冷酒,半碗面下了肚之后,风四一哦娘一哦的心情又好了些。

她慢慢的嚼着一片猪耳朵,道:“现在我的气已消了,你为什么还不说”

萧十一郎却叹了口气,道:“千头万绪,你要我从哪里说起”

风四一哦娘一哦眼珠子转了转,道:“当然是从那一战说起。”

萧十一郎道:“哪一战”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当然是你跟逍遥侯的那一战。”

那一战早已轰动武林,但却偏偏没有一个人能亲眼看见,也没有人知道战局的结果。

古往今来,武林高手的决战,实在没有比这一战更奇怪、更神秘的。

萧十一郎又干了两杯,才长长叹息了一声,道:“那天我本来是准备死的,我知道天下绝没有任何人能是逍遥侯的对手。”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可是你现在还活着。”

萧十一郎道:“这实在连我自己都想不到。”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逍遥侯呢”

萧十一郎道:“他已死了!”

风四一哦娘一哦的眼睛里发出了光,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战胜他的,你的武功也许不如他,可是你有一股别人比不上的劲。”

萧十一郎苦笑道:“只可惜我就算有一百股劲,也不是他的对手。”

风四一哦娘一哦怔了怔,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萧十一郎道:“不是。”他叹息着,又道:“我最多只能接得住他两百招,两百招后我已一哦精一哦疲力竭,若不是他存心想让我多受点罪,我早已死在他掌下。”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可是你现在还活着,他却已死了。”

萧十一郎道:“那只因就在我快死的时候,忽然有个人救了我。”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谁救了你”

萧十一郎道:“她!”

“她”当然就是冰冰。

风四一哦娘一哦动容道:“她怎么救了你的”

萧十一郎道:“那条路的尽头,是一片绝崖,我们就是在那绝崖上交手的。”

风四一哦娘一哦在听。

萧十一郎道:“那片绝崖两面壁立如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风四一哦娘一哦叹道:“那一定就是他早已替你准备好了的坟墓。”

萧十一郎道:“他自己也这么说,他说那片绝崖,本就是杀人崖。”

杀人崖,好凶险的名字。

只听见这名字,风四一哦娘一哦就似已想像到那一片穷山恶谷,谷底还堆积着累累一哦尸一哦骨。

萧十一郎道:“那本是他的杀人崖,他一向喜欢在那里杀人。”

风四一哦娘一哦叹道:“因为在那里杀了人后,连埋都不必埋。”

萧十一郎道:“他已不知在那里杀过多少人,那万丈深渊下,已不知有多少死在他手下的冤魂,所以他一听见绝崖下的呼唤,他的胆子虽大,也不禁吓呆了。”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呼唤什么呼唤”

萧十一郎道:“他正准备杀我时,忽然听见绝崖下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他也有名字”

萧十一郎道:“他并不姓天,他姓哥舒,叫哥舒天,本是安西哥舒部的后裔,并不是汉人。”

风四一哦娘一哦叹道:“难怪江湖中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想必他也不愿别人知道他是个化外的夷狄。”

萧十一郎道:“就因为世上从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所以,他听见绝崖下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才会更吃惊。”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他想必一定是以为那些被他打下绝崖的冤魂,在向他索命来了。”

萧十一郎道:“所以这呼唤的声音一响起,他整个人都似已僵硬。”

风四一哦娘一哦道:“你当然不会错过这机会的。”

萧十一郎道:“那时我的力气将尽,就算有机会,我也无力杀他的。可是我一刀砍在他背上后,他自己忽然好像疯了一样,向绝崖下跳了下去。”

风四一哦娘一哦黯然叹道:“一个人手上的血腥若是太多了,迟早总有这么样一天的。”

──老天要毁灭一个人时,岂非总是要先令他疯狂

一个人的亏心事若是做得太多了,岂非总是会有疯狂的一天

风四一哦娘一哦又忍不住问道:“在绝崖下呼唤他的人,究竟是谁呢”

冰冰道:“是我。”

风四一哦娘一哦当然也已想到是她:“可是你怎么会在那崖下的又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名实姓”

冰冰道:“我知道,因为……”

她美丽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种奇特而悲伤的表情,慢慢的接着说:“因为我是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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