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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rowed Place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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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盒子我都不要:给我金块就好。”

“价钱方面,今天本店黄金卖出惯是每钱八十八元……合共六万六千元。”店员必恭必敬地指向柜台上一个立牌,上面写着“公订不二价,足金每钱s88吕”,再在算盘上迅速计了一下总额。“请问是付现金吗?”

夏嘉瀚将七叠钞票推到店员面前,像是责怪对方问了多余的问题。

“我想检查一下钞票,麻烦您等一下。”店员怕惹对方不高兴,谦卑地说。

“快点。”夏嘉瀚边说边看手表。从中环到西环不用十分钟车程,时间上应该比刚才宽裕。

店员逐一检查钞票,由于大部分钞票都是号码相连的新钞,点算和检查过程比他想像中轻松。两分钟后,他已点算好六万六千元。

“这儿是余款,我现在开一张收据给您。”

“单据便……”

“先生,单掉还是保留一份比较好,以免将来有什么争议。”店员猜到夏嘉瀚的心意,边说边关单。他很奇怪这位外国客为什么急于购买金条,猜想对方是不是挪用公款,准备挟带私逃—当然,他才不管客人的背景,总之钞票是真钞,这场交易合法,就算员警来到,他也有大条道理保住这笔款项。

在店员写收据之际,夏嘉瀚将金条塞进公文袋。五两重的金条尺寸就像一块有点长的橡皮擦,a4大小的公文袋盛“十五块橡皮擦”绰绰有余,但金条重量不轻,七十五两便是差不多三公斤,公文袋几乎因为金条重量而破掉。店员瞥见这一幕,撕下单据时,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塑胶袋,连同收据递给夏嘉瀚。

“谢谢。”虽然夏嘉瀚心焦如焚,但他仍有礼貌地说。

“不,谢谢您光顾。”店员热情地跟夏嘉瀚握手,说:“先生您以后再有需要,欢迎光临小店。”

夏嘉瀚点点头,将公文袋和收据丢进塑胶袋,便赶忙冲出店子,他在离闯店铺时,才发觉老徐站在橱窗外,装成观看橱窗的普通市民,一直看着他买金块的情形,他俩擦肩而遇时,彼此没看对方半眼,夏嘉瀚没说半句话,表示没有异样,他猜想关振铎应该先一步致电警署,安排人手到泳池戒备,或者已跟阿麦先开车到泳池餐厅,看看有没有绑匪的踪影。

夏嘉瀚一口气跑回车子,往坚尼地城泳池出发。

坚尼地城公众游泳池位于港岛西环士美菲路?,两年前开幕,为西区的居民服务。泳池除了附设看台和更衣室等设施外,在入口楼上、观众席旁边有一间茶餐厅,市民不用入场也能光顾。每天早上,即使泳客不多,餐厅都会挤满吃早餐的市民,有些长者更会在晨运后前来,提着鸟笼彼此欣赏对方的鸟儿,场面非常热闹。

四点零五分,夏嘉瀚到达坚尼地城泳池,虽然他从没来过,但因为调查贪污案,对公营的设施地址心里有个底,当车子驶进士美菲路时,他便看到目的地,他将车子停在泳池附近的车位,张望一下,发觉路边有不少小贩,马路对面还有一个市集。士美菲路位于西环最西端,附近有两个大型公共屋宛观龙楼和西环邨,加上私人房屋,住了十余万市民。除了卖小吃的小贩,路边还有卖衣服的、卖水果的,也有贩卖电池和修理钟表的老师傅、兼营配匙的补鞋匠,以及替主妇磨菜刀的工人,这些磨刀师傅会提着磨刀石和工具,在街头吆喝“铲刀磨较剪”,主妇听到后,便会带着菜刀或剪刀下楼,用一块几毛钱请师傅把刀磨利。

由于正值下课时间,街道上卖小吃的小贩正忙个不停,不少中学生正在购买鱼蛋、牛杂等街头小吃,嗜甜的便围着卖砵仔糕、花生糖或龙须糖的。夏嘉瀚挤过这些饥肠辘辘的学生,走到泳池入口,看到往餐厅的指示,沿着楼梯走进餐厅。

餐厅不像中环“蛇宝”那么挤迫,有不少空桌。这次他第一眼便看到关振铎一人坐在一个卡位上,但他怕歹徒正在监视,所以他只坐在关振铎背后的另一个卡位,两人背对背,轻声说话彼此也能听到。

?泳池已于二○一○年清拆。新坚尼地城游泳池于二○一一年建成,位置在原址以东五百公尺外的城西道与西群街交界。

“嗯……要什么?”服务生用粤语问道。夏嘉瀚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他猜想对方并不是犯人—犯人不会差遣不懂英语的人跟自己交易。他料想对方是问自己点什么,便指了指餐牌上的咖啡。餐牌上中英对照,即使言语不通也无碍。

夏嘉瀚边喝咖啡,边环视四周。他不知道除了关振铎之外,餐厅内还有多少个正在埋伏的警员。左前方圆桌的两个男人很壮硕,很可能是员警,但也有可能便是绑匪;后方不远处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也有点可疑,他一边喝冰柠檬茶,一边盯着自己的方向,夏嘉瀚循着对方视线一看,才发觉对方未必在看自己——在他前面的座位上,有一位颇具姿色的年轻女生,正在吃三明治。

就在他四处张望时,那个不懂英语的服务生来到他面前,指了指柜台。夏嘉瀚看到一个搁下了话筒的电话,猜想是犯人来电。他想过犯人是不是跟服务生串通,所以才能准确通知到他接电话,不过他猜想对方只要说一句简单的话便能找到他——“请你叫那位点了一杯咖啡的洋客人听电话”。绑匪要他到平民化的茶餐厅待机,大概是利用这些餐厅不多见外国人的特质,不过,夏嘉瀚从中知道一个事实。

无论在“蛇宝”还是这里,有绑匪的同党正在监视著。

当确保夏嘉瀚到达后,监视者离开现场,或是用某个方法通知外面的同党,立即打电话到餐厅,便能通知夏嘉瀚下一道指令。

夏嘉瀚往柜台前接电话时,再扫视餐厅里每一个客人的面孔。

他想看看“在‘蛇宝”和这餐厅中有没有相同的人。

可是他没有发现,他身为调查人员,对脸孔虽然不至于过目不忘,但如果同一个人在半个钟头内再碰面,他不会记不起来。犯人可能有两个同党—他猜。在中环监视的,跟在西环监视的,是不同人。

“买到金条吗?”又是那男人的声音。

“买到。我把金条和首饰给你,你把儿子还给我。”夏嘉瀚说。

“夏先生,请不用心急,我收到赎金,便会放你的儿子回家。不过我不会笨得当面跟你交易。”男人冷冷地说。“我在泳池餐厅门外的花槽旁放了个纸箱,上面写着你的姓氏,你去打开看看吧。”

男人很快便挂线,夏嘉瀚也没回座位,直接掏出钞票,给服务生结帐,他走出餐厅,在绑匪所说的位置看到一个瓦楞纸箱,一面写上“hill ,l四个大楷英文字母。他就地打开,看到里面有一条红色的游泳裤、一个形状古怪的米白色帆布袋、和一张对折的纸。他翻开纸张,上面以打字掇的文字写着:”进入泳池,到更衣室换上游泳裤,把金条和首饰放进帆布袋,带在身上,我在主池中央底部放了一个特别的硬币,你去把硬币找出来。你找到便会明白下一步。”

夏嘉瀚不明白这指示有何用意,但为了救回儿子,他只好照做,他检查了纸箱,确认他没有错过任何物件——和线索——带着游泳裤和帆布袋,下楼梯往泳池的收费处走过去。他走楼梯时,眼角瞟到关振铎走在自己身后,于是将写着指令的纸折好,偷偷放在扶手上。他知道关振铎会看到这个动作,拿走字条,只有这样做才可以通知警方绑匪的行动。他不想直接跟关振铎说话,因为他不知道那个监视的人是不是仍在附近。

付过入场费,夏嘉瀚沿着通道,走进男更衣室。更衣室没有自助的储物柜,不过有一个柜台,就像银行或邮局的服务处,有一位元职员照顾客人。柜台旁有很多像抽屉大小的铁笼,每个都附有两个金属牌子,上面有一个相同的编号。泳客在更衣室脱衣后,把衣服和财物放进笼子,交给柜台后的工作人员,对方便会将其中一个金属牌子交给泳客,再把铁笼放到背后房间的架子上,泳客游泳完毕,将牌子交给对方,便能拿回笼子。为了应付大量的泳客,更衣室里有过百个铁笼,而职员会将六、七个空笼子放在柜台让人取用,当有泳客取走便捕上新的。虽然铁笼的编号杂乱无章,但架子却仔细编好号码,职员会把装好衣物的笼子放在对应的位置,这样便能加快泳客取回物品的速度,减少更衣室挤迫的情况。

夏嘉瀚不大清楚这个更衣步骤,但他看到其他人这样做,便有样学样。更衣室里人不多,只有七、八个男性,他不知道那些正在穿衣或脱衣的男人是不是警员,抑或是歹徒,他拿起一个铁笼,走到更衣室的角落,脱下身上的衬衫、裤子和鞋袜,换上那条颜色夸张的游泳裤。他确保附近没有人看到,打开公文袋,将一条条金条放进帆布袋里。

那个帆布袋既长且窄,与其说是一个袋子,不如说是一条腰带,它就像腰带一样,在两端有金属扣子和腰带洞,长度也和腰带相同,但在中央的位置有一条长长的拉链,容许使用者把狭长细小的物件放进去。这袋子手工粗糙,就像走私用的道具,看样子不是市贩的货物。

“跶——”

一声脚步声令他的动作止住,他匆忙回头一看,看到的是关振铎,关振铎坐在夏嘉瀚旁边,却没有跟他有任何接触,只是自顾自地脱衣——或者该说,是“假装”脱衣,因为关振铎根本没有游泳裤可以替换。

没有游泳裤便不能进入泳池范围,管理人员会阻止。

关振铎已吩咐手下到对街的市集购买,但为了确认夏嘉瀚的行动,他唯有跟进更衣室。

夏嘉瀚继续将金条塞进帆布袋,最后把装首饰的小布包也放进去,他正要拉上拉链,突然想起关振铎出发前给他的小黑盒——

“啊!”

夏嘉瀚不自觉地惊叫一声,连关振铎也不禁望向他。

进泳池是为了这个啊—夏嘉瀚赫然明白绑匪要他脱光光跳进泳池找硬币的理由。如果他现在把发信机放进帆布袋,跳进水里后,九成会把机器浸坏。那个小黑盒看来不防水,帆布袋也有很多小孔,池水会钻进袋子里。金条和首饰不怕水淹,但电子仪器会失灵。

该不该冒着被水浸坏的风险,把发信机放进袋子?还是说,把盒子藏在泳池边,待上水时才放进去?如果放池边的话,会不会被歹徒发现?万一没放进袋子,歹徒直接在泳池里抢去赎金,警方又能不能抓住犯人?

夏嘉瀚脑海中涌出一堆问题。

他从已脱下来的裤子口袋中掏出发信机,藏在手心,向旁边的关振铎打了个手势。关振铎仲了个懒腰,再摇摇头。

夏嘉瀚知道,关振铎叫他不要将发信机放进袋子里,的确,如果发信机不能发信,它的存在只会暴露警方介入的事实,危害肉票的安全。

夏嘉瀚将发信机投进笼子,放在手表和钥匙圈旁,拉紧帆布袋的拉链,再提着笼子走到柜台前,将衣物交给更衣室职员。职员除下牌子交还给他,牌子附有绳子,可以穿在手腕上。

“那个腰带不可以带进去喔。”职员看到夏嘉瀚搭在肩膀上的腰带状袋子,他先用广东话说,发觉对方听不明白后再用英语说一次。

“不,我一定要带着它。”

“有什么私人物品,请放在这里吧,我们会好好保管。”那职员摆出一副臭脸,夏嘉瀚一时气愤,拉开拉链,让对方看到那些闪闪发亮的金条。

“如果放在这里但不见了,是不是由你负责?”

那职员目瞪口呆,下巴似要掉到地上,只发愣地吐出一句“请、请带进去”,夏嘉瀚猜,对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责金,虽然在半个钟头前,他自己亦是一样。

在离开更衣室前,夏嘉瀚瞄了仍在“脱衣”的关振铎一眼,对方暗中摆摆手,示意他先进去。夏嘉瀚也明白,时间拖愈久,雅樊的处境愈危险,必须尽快找到绑匪指示的硬币。

坚尼地城游泳池分主池和训练池,主池池底较深,绑匪说明硬币在主池,夏嘉瀚把装满黄金的帆布袋挂在腰上,便直接往主池跳进去。泳池里有十多二十人,他躲过那些泳客,往中央游过去。到达后,他潜进水里,仔细察看池底——

没有任何东西。

他焦急地张望,甚至头下脚上地将脸孔贴近池底,可是明显地空无一物。

夏嘉瀚从水中探头出来,深呼吸一口气,再次潜进水里。他怀疑自己在的位置不是正中央,或是硬币随水流漂走了,于是他扩大搜索范围,可是仍是一无所获。

没有?为什么没有?夏嘉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地找那枚硬币,他偶然不小心碰到其他泳客,或是阻碍了人家的游泳路线,伹他只吐出一句抱歉,便继续找那不知道是什么模样的硬币。

“特别的硬币——不会是透明的吧?”他想。于是他伸手触摸池底,可是他摸到的,不过是光滑的平面。

他突然想到,歹徒或者弄错了主池和训练池,于是立即上水,转到训练池搜索。他离开水面时,发觉关振铎已换上游泳裤,站在池边,但他没打算跟他谈话。他已经花了十分钟,但没有找到那该死的硬币。

然而训练池也一样,池底的每一处都没有什么硬币。训练池比主池人多,他潜进水中找硬币时,一些小女生以为他在做什么可疑的事情,纷纷避哄。

“天啊,那硬币会不会被不知情的人拾起了?”夏嘉瀚惊觉这个可能性,跟在花槽的纸盒不一样,纸盒不会有人注意,但池底的硬币,很可能被好奇的人捡走了。

他离开训练池,回到主池,向一些泳客发问,可是那些人都说没有看到什么硬币,有的人甚至没理会他便游走了。他向救生员打听,对方也说不知道。

夏嘉瀚感到一阵量眩。他没想到会在这儿出问题,他腰间仍挂著那沉甸甸的腰带,没有人突如其来抢去赎金。他企图向关振铎求助,但他环顾四周,发现关振铎并不在视线之内。

发现了可疑的人物?正在追踪?所以犯人没能够放下硬币?夏嘉瀚想出几个可能。只是,就算这些是事实,他也没能做些什么。他能做的,只有继续找那枚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硬币。

他望向泳池旁的大钟,四点四十五分,他已经找了半个钟头。泳池的人愈来愈多,大概是一些下课的学生来戏水。他再次拨开人群,潜进主池的中央,然而在这一刻,他突然看到了。

一枚银色的、闪闪发亮的硬币。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之前没看到,就像被人下了巫术,要他视而不见。他趋前一看,发觉那是一枚今年二月刚发行的英国二十五便士,是皇家铸币厂为了庆祝女王登基二十五周年的银禧纪念币,硬币彼人钻了一个洞,洞中系著一条绳子,绳子的彼端,有一个金属牌子。

你找到便会明白下一步—夏嘉瀚刹那问明白下一个指令。他本来以为硬币上有什么特别指示,但其实指示不在硬币上,而是在附在硬币的牌子上,夏嘉瀚身上也有一个类似的牌子,那是更衣室用来领取衣物的号码牌。

夏嘉瀚没有犹豫,立即跳出泳池,冲进更衣室。更衣室里,领取衣物的柜台前竟然排了一条队伍,似乎工作人员刚才为了上厕所而离开了一阵子,令泳客们必须等一下。夏嘉瀚冲上前去插队,引来一些抱怨的声音,但泳客看到对方是个壮硕的外国人,就不敢上前阻止他。

他气急败坏地把附着纪念币的牌子用力拍在柜台上,吓得那职员身子仰后,瞄了瞄牌子上的号码,再急忙从架上取出一个铁笼。虽然他对串著硬币的牌子和那笼子里的物品感到奇怪,但他没有作声。

笼子里,只有一双拖鞋,以及一张折了四折的纸。

夏嘉瀚匆匆取出拖鞋,打开纸条。他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三一十秒之内,走到泳池正门入口外的马路旁,面向北方,用左手高举装着金块的袋子,记住,你只有三十秒,我的同伴正在注视你。”

夏嘉瀚见字后慌张地望向更衣室的众人,而那些人也因为刚才的一幕纷纷注视着他,他管不了这么多,连忙穿上拖鞋,浑身湿漉漉地直奔出去。

“让开!让开!”他一边大叫一边跑,经过通道,看到出口的指示牌,再拐过两个弯角,推开单向闸门,走出了泳池。他一如指示所说,立即站在路边,心想士美菲路上坡的方向朝南,于是面向下坡的方向,狼狈地解下腰问仍滴著水的帆布袋,用左手举起,茫然不知道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但在数秒后,他知道了。

一辆电自行车?突然枫过,穿黑色外套、戴黑色安全帽的骑士一手抓住腰带袋子的一端,抢去金块。看到骑士的背影,夏嘉瀚才发觉手上的赎金被夺,于是边追边大喊:“我的儿子在哪里?还我儿子!”

街上的人听到夏嘉瀚的呼叫,都转头望向他。而出乎所有人——包括犯人——意料的一场意外,突然出现。

骑士抢去帆布袋不到三秒,一团深色的东西,从他身上掉落。

夏嘉瀚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接下来掉落的,他便看得清楚。

那是一条黄澄澄的、五两重足金金条。

首先掉出来的那围深色的东西,便是放项链的小布包,而随着第一条金条坠地,其余的金条也乒乒乓乓地掉到地上。骑士发现时想停车,但与此同时,一辆汽车从夏嘉瀚身后冲出。黑骑士没有迟疑,立即飞奔而逃,汽车直追上去,余下地上有一条由金块连成的断线的奇景。

夏嘉瀚想起,他本来已把拉链拉紧,但为了给工作人员看袋子里的金条,他拉开了拉链一次。

而之后,他没有好好拉紧拉链。

为了找硬币,他多次潜进水里,金条不断碰撞,重量令拉链松开。

他和那骑士都没料到,那个拉链的开口,在“交易”时,恰好朝下,而骑士伸手抢去袋子的冲击,成为构成这场意外的最后一个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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