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速之客(1/2)
道士还在打坐,和尚还在念经,秀才还捧着书,在那里看得出神。
秦歌慢慢地走了过去。
他故意走得很慢,很从容,这倒并不是因为他已喝了五六斤酒下肚,生怕自己的脚步走不稳,只不过他无论在做什么事的时候,都希望能先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很欣赏别人看着他时,那种带着三分敬畏、七分羡慕的眼一哦色一哦。
这一点他的确做得很成功。
每个人都已在注意着他,大厅里突然变得很静,连掷骰子的声音都已停止。
秦歌脸上的微笑更洒脱,慢慢地走到那秀才面前,悠然道:“秀才你看的是什么书”
秀才没有听见。
在江湖中人心目中,秀才的意思就是穷酸,这秀才也不例外。
他身上穿着的一件蓝衫已被洗得发白,一张脸也又黄又瘦,显得营养很不一哦良的样子。
现在他正看得眉飞一哦色一哦舞,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仰面笑道:“好一个张子房,好一个朱亥,这一椎虽然不中,亦足以惊天地而泣鬼神……痛快呀痛快,当浮一大白。”
话未说完,他已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秦歌忍不住问道:“这张子房是谁朱亥又是谁莫非也是两位使椎的武林高手”
秀才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那眼一哦色一哦就像是在看着一只骆驼突然走到面前来了一样,连半点敬畏的意思都没有。
他上一哦上一哦下一哦下地看了好几眼,才皱着眉道:“张子房就是张良,张留侯,足下难道连这人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秦歌笑道:“没听说过,我只知道当今武林中,使椎的第一高手是蓝大先生,他也是我的好朋友。”
他居然还是笑得很洒脱,又道:“你说的那位张良,若也是条好汉,下次我有机会见到他时,倒不妨向他讨教个一招半式。”
秀才听完了他的话,就好像被人打了一巴掌,连鼻子都歪到旁边去了,赶快倒了杯酒喝下去,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地道:“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足下最好还是走远点,莫让我沾着足下这一身俗气。”
秦歌沉下了脸,道:“你要我走”
秀才道:“正有此意。”
秦歌道:“你可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秀才道:“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怎会知道”
秦歌道:“好,我告诉你,我是来要你走的。”
秀才好像很吃惊,道:“要我走为什么要我走”
秦歌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秀才道:“是个赌一哦场。”
秦歌道:“你既然知道,根本就不该来。”
秀才道:“这地方连一哦妓一哦女都能来,秀才为什么就不能来”
秦歌道:“你来干什么”
秀才道:“当然是来读书,秀才一日不读书,就觉得满身俗气。”
他瞪着秦歌,道:“秀才能不能读书”
秦歌道:“能。”
秀才道:“秀才既然能来,秀才既然也能读书,你为什么要赶秀才走呢这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
秦歌道:“是你。”
秀才道:“既然是我有理,你就该走远些。”
秦歌道:“我不走,你走!”
秀才道:“为什么”
秦歌道:“因为我从来不跟秀才讲理。”
秀才突然跳了起来,道:“你真不讲理”
秦歌道:“不讲。”
秀才挽了挽袖子,道:“你想打架”
秦歌笑了,道:“这次你总算说对了。”
秀才瞪着他,道:“你不跟秀才讲理,秀才为什么要跟你打架”
他慢慢地放下袖子,道:“我看你还是快走吧,你若不走,我就……”
秦歌道:“就怎么样”
秀才道:“就走。你不走我就走……你是不是真的不走”
秦歌道:“真的!”
秀才道:“好,你真不走,我就真走了。”
他倒是真的说走就走,一点也不假。
秦歌大笑,将这秀才的一壶酒也喝了下去,才走到那道士面前,道:“那秀才也是道士你的朋友”
道士合什道:“红花绿叶青莲藕,三教本来是一家,芸芸众生,谁不是贫道之友”
秦歌道:“秀才既然能到这里,道士当然也能。”
道士道:“正是如此。”
秦歌道:“秀才既然能在这里读书,道士当然也能在这里打坐。”
道士笑道:“施主果然是个明白人。”
秦歌道:“我还明白一样事。”
道士道:“请教。”
秦歌道:“秀才既然走了,道士也就该跟着走。”
道士想了想,道:“道士若走了,和尚就也该跟着走。”
秦歌也笑了,道:“道士也是明白人。”
道士道:“却不知这和尚是不是个明白人”
和尚道:“不是。”
道士道:“你难道是个糊涂和尚”
和尚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和尚不糊涂谁糊涂”
道士道:“和尚若真的想入地狱,那倒容易,这里离地狱本就不远。”
和尚微笑道:“既然如此,就请道兄带路。”
道士也微笑道:“在大师面前,贫道怎敢争先”
和尚道:“道兄请。”
道士道:“大师请。”
和尚看了秦歌一眼,道:“这位施主呢是否也有意随贫僧一行”
道士合什笑道:“大师与贫道先走,这位施主想必很快就会来的!”
和尚道:“既然如此,贫僧只有在地狱中相候了……阿弥陀佛。”
道士道:“无量寿佛。”
和尚道:“善哉善哉。”
两人双手合什,口宣佛号,向秦歌躬身一礼,微笑着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和尚突又回头向秦歌一笑,道:“但望施主莫忘了今日之约。”
道士道:“他不会忘的。”
和尚道:“道长怎知他人心意”
道士微笑道:“往地狱去的路总是好走些的。”
和尚微笑道:“不错,下去总比上去容易得多。”
道士道:“也快得多。”
两人同时仰面大笑了三声,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秦歌也想笑,但却不知为了什么,居然好像有点笑不出了。
别的人也笑得并不十分自然,因为每个人都有点失望。
每个人却认为这和尚道士和秀才绝不会是省油的灯,每个人却在等着看他们和秦歌的好戏,谁知他们居然全都乖乖地走了,而且说走就走,绝不罗嗦。
有人在窃窃私议:“这三个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他们当然不会是真的到这里来念经打坐的。
“若是来找麻烦的,为什么就这样乖乖地走了”
当然是因为他们看到了秦歌脖子上的红丝巾。
“若不是秦大侠的盛名镇住了他们,他们怎么会如此老实”
秦歌真了不起。
“找秀才讲理的人是呆子,找秦大侠打架的人不是呆子,是白痴。”
田思思心里本来也有点疙瘩,听到这些话,忽然开心了起来。
别人称赞秦歌的时候,她简直比秦歌还开心。
她正在奇怪秦歌看来为什么没有很开心的样子,秦歌已忽然大笑了起来,好像直到现在才发觉,这件事很滑稽,又好像他肚子里的酒已开始发生作用。
他一直在笑个不停,已渐渐笑得不像是个“大侠”的样子了。
田思思忍不住走过去,悄悄拉了拉他衣角,悄悄道:“喂,别人都在看你。”
秦歌大笑着点头,不停地点着头,道:“我知道别人都在看我。”
田思思道:“你可不可以笑得小声一点”
秦歌道:“不可以。”
田思思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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