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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血鹦鹉的愿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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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风道:“随后在衙门验一哦尸一哦房的窗外出现的那只信鸽又是怎么一回事”

铁恨道:“那是萧百草暗中放出,好教我有借口将你与万通引到我们安排血鹦鹉出现的地方,目睹我在血鹦鹉的笑声中倒下。”

王风道:“当时万通已在外窥伺”

铁恨道:“是。”

王风道:“为什么你要选择那个时候装死呢”

铁恨道:“在我们进入衙门之时,因为手续上需要,我是不是曾经离开你一段时间”

王风道:“是。”

铁恨道:“那一段时间之一哦内一哦,除了见过当日的押司之外,我还见过萧百草,告诉他这件事,他却告诉我一件更严重的事。”

王风道:“什么事”

铁恨道:“常笑已怀疑到我头上,并且派人暗中追踪我。”

王风道:“他何以对你起疑”

铁恨道:“因为满天飞,我们打从扬州一路找寻他,到了顺天府,本来很接近的了,可是他却在顺天府做案失手被擒,押入了顺天府的大牢,我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为了要知道那一一哦夜他有没有在扬州带着部分珠宝,只有追进去。”

王风道:“你是天下四大名捕之一,进牢找他问话还不简单”

铁恨恨道:“我追问了三天三夜,甚至在他的身上下了毒一哦药一哦,声明他不将实情供出必死,可是,到他毒发身亡也只是问出了一方宝玉。”

王风道:“也许他就只是取走了那一方宝玉。”

铁恨点头遭:“也许。”

王风道:“据我们所知顺天府大牢,一哦警一哦卫森严,你在牢中将犯人毒死只怕很成问题。”

铁恨道:“所以我说他七日之前已经中毒,七日之前他还在牢外。”

王风道:“狱吏相信你的说话”

铁恨道:“一哦警一哦卫森严的牢狱未必就特别看重犯人的死。”

王风道:“你为什么一连三天三夜追问一个犯人,相信总要向上面申报。”

铁恨道:“这都是无可避免,就因为满天飞与太平王府库藏珠宝的失窃有关,而我又是奉旨调查这件案,所以才能够顺利进入大牢私行审问。”他又是一声叹息,道:“常笑其实已奉命暗中调查,知道了这件事又岂会不赶到顺天府,以他的行事作风,一定会重新检验满天飞的一哦尸一哦体。”

王风说道:“他想必发现了什么可疑的地方。”

铁恨微喟道:“我想就是了,否则他不会从那时开始就复查我所有的行动,更着人追踪我。”

王风道:“因此你装死”

铁恨道:“我装死其实还有第二个原因,那才是主要的原因。”接道:“在同一时间,我们的两个兄弟找到了另外一批被列入李大一哦娘一哦那份记录的珠宝,却发现那些珠宝并不是来自金翼,是卖自另外一个人,他们找到了那个人,赫然是李大一哦娘一哦的一个心腹手下,他虽然以死守口,我们已知道蹊跷,再加上常笑的人已经迫近,所以决定将常笑引入平安镇,让他与李大一哦娘一哦拼一个死活,他们一拼上,武三爷是必伺机发动,我们就乘乱入这个庄院,搜索我王与鹦鹉。”

王风道:“你们早已知道武三爷在觊觎那些珠宝”

铁恨道:“多少已猜到,因为我们已一哦摸一哦清他的底子,好像他那样的一个大强盗,绝不会无聊到走来这个小镇跟李大一哦娘一哦争土地。”

王风想起了武三爷说的话,道:“李大一哦娘一哦那些外出变卖珠宝的手下也有一个落在他的手中。”

铁恨并不怀疑王风的说话。

王风想了想,又道:“谭门三霸天想必也抓住了李大一哦娘一哦的一个手下,所以才会跑到这里来。”

铁恨道:“哦”

王风转又问道:“杀他们的究竟是什么人”

安子豪一旁应声道:“我!”

王风一怔道:“常笑那些手下的验一哦尸一哦结果是真的了”

安子豪道:“是真的。”

王风道:“你好强的手力,竟用三块石头就击碎了他们的膝盖。”

安子豪道:“我练的是密宗金刚指力。”

王风道:“你杀他们是因为他们要踢那副棺材。”

安子豪道:“他们一脚踢出,力道何只百斤,铁恨假死之中,不能运气护体,若是给他们一脚踢碎棺材,就非死不可了。”

王风道:“长街上李大一哦娘一哦那个手下又是死在什么人手中”

安子豪道:“武三爷的手下。”他瞟了一眼铁恨,道:“化一哦尸一哦散并非我们才有。”

王风亦望着铁恨,道:“万通却一定在你手下一哦尸一哦化的了。”

铁恨道:“不杀他不成,因为在他伸手入棺材打算取去我口一哦含的辟毒珠,被我用七星铁刺入他的手指之时,他已知道我未死,如果不杀他,我假死的秘密就会被揭露。”他一声冷笑,道:“常笑的手下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些年下来也不知枉杀了多少人,我早就想将他们除去。”他又一声冷笑。“安子豪手下那个捕快却是被吓死,他财迷心窍,扶了万通到楼下,转头又上来,伸手来拿那颗辟毒珠,猛见我在棺材里坐起来,吓的心胆俱裂。”

王风道:“你是什么时候,假死中苏醒过来”

铁恨道:“棺材震动的时候,我从假死中苏醒,一定要活动一下手脚。”

王风苦笑一声,道:“当时我几乎没有给你吓死。”

铁恨道:“我也听到了你的声音,知道你在棺材上面时,想出棺材与你细说分明,萧百草一句话,你就不惜为朋友如此跋涉,我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像你这种人绝非常笑一伙。”

王风道:“你有这自信”

铁恨道:“否则在你中毒发狂奔出鹦鹉楼,倒在乱葬岗之时,我不会将仅有的一颗解毒丹放入你的口里。”

王风一怔道:“是你救了我”

铁恨道:“是,当时,我还想待你醒来与你说话,可是一想还不是时机,所以就先自离开。”

王风道:“看来你真的早已对我信任。”

铁恨说道:“韦七一哦娘一哦也是,所以她着人给你那张地图以及钥匙,好让你进来这个庄院保护血奴,以便她帮助我们搜寻我王与鹦鹉的所在。”

王风道:“我亦已想到,那可能是她给我的。”他接道:“在鹦鹉楼中你既想与我细说分明,后来又何以打消此念”

铁恨道:“因为当时我听到有人走来。”

王风点点头,他没有忘记棺材停止震动之后,万通就带着两个捕快闯入。

铁恨道:“你现在都明白了”

王风道:“只有一点不明白。”

铁恨道:“哪一点”

王风说道:“血奴怎会留在鹦鹉楼这个地方”

铁恨道:“她负责将我们找到珠宝交给李大一哦娘一哦,李大一哦娘一哦却又不欢迎她住在这个庄院,所以她只有住在鹦鹉楼。”

王风摇摇头,还是不明白。

铁恨道:“我们都是男人,有哪一种女人经常有男人找她而不被人怀疑”

王风总算明白。那一种女人就是一哦妓一哦女。一哦妓一哦女岂非就应该住在一哦妓一哦院

铁恨道:“也许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可是她认为那么最好。”

王风轻叹道:“她实在是一个好女儿。”

铁恨道:“本来就是的。”

王风道:“宋一哦妈一哦妈一哦真的是她的一哦奶一哦妈一哦”

铁恨说道:“不是,她其实是李大一哦娘一哦的一哦奶一哦妈一哦。”

王风道:“她留在血奴身边还是为了监视血奴”

铁恨道:“主要是为了将血奴到手的那些珠宝转给李大一哦娘一哦。”

王风道:“何必这样子麻烦”

铁恨道:“因为李大一哦娘一哦当时已发觉武三爷真正的用意并不是只在与她争气,与她争夺土地。庄院的周围,全都在武三爷的监视之中,所以到后来,为了安全起见,甚至转由安子豪来做。”

这也就是安子豪与李大一哦娘一哦往来的秘密。王风沉默了下去。

铁恨反问道:“还有什么不明白”

王风摇头道:“没有了。”

一个声音即时从他的怀中响起:“你难道已知道我佯装魔祟之时,怎会变成那么可怕的样子”

这当然就是血奴的声音。她已又苏醒过来。她一脸哀伤,神态仍安详。

王风看着她,道:“我还不清楚,不过我已猜测得到你也是一个瑜珈高手。”

血奴道:“还不是高手,只是已能够控制全身肌一哦肉一哦,随意做出自己要做的动作,要变的表情。”

她说着从王风怀中站直了身一哦子,走到火牢的面前。火焰已随同浓烟从牢中冒出。她看着炽烈的火焰,眼中又流下了眼泪。

王风的目光也落在火焰之上,道:“太平王、鹦鹉两人的骨身在牢中……”

血奴悲笑道:“死在烈火中,本来在我们来说就是一种荣幸。”

王风赶紧走前去几步。血奴听得脚步声,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放心,我不会跳进火牢中。”

王风点点头,他知道血奴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她说过不会就不会。

他转顾安子豪脚下的李大一哦娘一哦,道:“你们准备将她怎样”

血奴一字一顿道:“投入这火牢之中。”

王风道:“那封信……”

铁恨截口道:“我们国家所有的国民,向来就不在乎自己的生命,随时都准备为我们的国王效死,我王已死,我们生又何妨,死又何妨。”

安子豪接口说道:“更何况,那封信上面所说的我们私通的外敌,在今年的六月已向当朝臣服。”

王风道:“这是说那封信已经没有多大作用的了。”

安子豪道:“也许本来就没有那封信,只是李大一哦娘一哦的诡……”

“诡”字下面的“计”字还未出口,安子豪的语声就突然断下。

王风、血奴、铁恨同时瞠目结舌。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抵在安子豪的咽喉之上,森冷的刃锋封住了安子豪的语声。

匕首正握在李大一哦娘一哦的手中,她本来倒在地上,现在却已站起来。

她冷笑,美丽的容颜已转变的狰狞道:“这次是你说对了,本来就没有那封信。”

安子豪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面一哦色一哦似也被匕首上森冷的寒气冻的苍白。

李大一哦娘一哦冷笑接道:“可惜你这一次所点的一哦穴一哦道并没有你这一次的推测那么准确。”

血奴铁恨不约而同抢前了一步。李大一哦娘一哦连声喝叫道:“再上前我立即杀死他。”

血奴厉声道:“放开他!”

李大一哦娘一哦说道:“答应我的条件,我就放开他。”

血奴道:“你还有什么条件”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你们四个人,发誓不得杀我,由得我离开。”

安子豪冷笑道:“你在做梦!”他虽然给匕首抵住咽喉,语声仍很坚定。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你难道不怕死”

安子豪道:“早在七年前,我就准备死的了。”

看他的样子,就准备拼命。李大一哦娘一哦不禁有些慌了,握着匕首的右手已在颤一哦动。颤一哦动的刀锋割开了安子豪咽喉的肌肤,血流下。触目的鲜血,血奴铁恨眼都已瞪大,只恨得咬牙切齿。

王风即时一声大喝,道:“我们答应不杀你。”

李大一哦娘一哦还未接口,安子豪已嘶声道:“我死也不肯答应……”

王风打断了他的说话,道:“你们若还当我是朋友,这一次就听我的。”

安子豪哪里肯依,正要说什么,那边铁恨突然开声道:“好,这一次我们听你的。”

连铁恨都答应,安子豪血奴不由都呆住。铁恨随即道:“由现在开始,你替一哦我们来做主。”

安子豪破口大骂道:“你疯了!”

铁恨道:“没有这种事,若是你还认我这兄弟,你就听我说的话!”

安子豪的眼泪已流下。他闭上嘴巴。

李大一哦娘一哦瞪着王风,道:“你真的答应”

王风道:“我们哪一个要杀你,都不得好死。”

李大一哦娘一哦这才松过口气,她收起了匕首,放开了安子豪。铁恨厉声道:“滚!”

李大一哦娘一哦并没有滚,扭一哦动着腰肢,施施然离开。安子豪牙龈咬得出一哦血,怒瞪着铁恨。血奴也瞪着铁恨。铁恨却瞪着王风。王风突然一步横跨,拦住李大一哦娘一哦的去路。

李大一哦娘一哦面一哦色一哦一变,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风道:“我很想提醒你一件事。”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什么事”

王风道:“我方才是说我们哪一个杀你,都不得好死,并非说我们哪一个杀你,全都不得好死。”

李大一哦娘一哦颤声道:“你……”

王风道:“我这个人本来就不会好死。”

李大一哦娘一哦面一哦色一哦都青白了,失声道:“你要杀我”

王风笑笑道:“你的心肠这么毒,若是留你在世上,以后也不知会害死多少人,不杀你怎成!”

李大一哦娘一哦面一哦色一哦更白,厉喝道:“你敢!”她的语气虽然凶恶,语声却已丝索一样颤一哦抖。

王风道:“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做的事情。”他连随一步迫前。

“你真的这样狠心!”李大一哦娘一哦的眼中闪起了泪光。

王风瞪着她的眼,道:“这一次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这句话出口,他眼前就见红影一闪,旋即就听到了李大一哦娘一哦一声惨叫。凄厉已极的一声惨叫,惊破寂静的空气。红影这刹那已落在李大一哦娘一哦的手中,赫然就是那只血红一哦色一哦的鹦鹉。一声恐怖的鹦鹉啼声旋即在李大一哦娘一哦的手中爆发,鹦鹉同时已被李大一哦娘一哦握碎,激开了一蓬血水。血水从李大一哦娘一哦的手中滴下。她的眼亦滴下了血水,却不是鸟血,是人血。她的血。她的一双眼睛只剩下一双血洞.动人的一双眼瞳就抓在鹦鹉的一双锐利的鸟爪中。血奴、王风、铁恨不由的目定口呆,安子豪亦不例外,显然他亦不知道一直温温顺顺的停留在他肩上的鹦鹉,怎会在这时候扑击李大一哦娘一哦,抓去李大一哦娘一哦的一双眼珠。李大一哦娘一哦就更不知道。

鹦鹉本来并不是残忍的鸟类,长久由人饲养的鹦鹉更不会飞去抓人的眼珠。莫非它原就是来自奇浓嘉嘉普莫非这就是魔王的诅咒鹦鹉的报复天地间霎时仿佛寒冷起来。突来的寒意尖针般刺入了王风血奴四人的骨髓,四人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足已冰冷,整个身一哦子仿佛都冰冷。他们呆呆的瞪着眼睛。

李大一哦娘一哦也在瞪着眼睛,没有眼珠的眼睛。血泉水一样涌一哦出,她再次嘶叫,声音夜枭般恐怖,她的面容更恐怖如同恶鬼。她一步一步退后,退向烈焰飞扬的那个火牢。已感到火的酷热,她还要后退。又一声凄厉已极的惨叫,她窈窕的身一哦子突然飞起,飞鸟般投向飞扬的烈焰。没有人阻止,王风血奴四人全身都似已软。飞扬的烈焰刹那吞灭了李大一哦娘一哦的身一哦子,吞灭了她手中的鹦鹉。蓬一声火焰突然高升。黄金一样颜一哦色一哦的火焰仿佛变成了鲜红。鲜红得就像鲜血。

天终于变了。漫长邪恶的黑夜终于消逝。一哦陽一哦光从东方升起,斜照入浓烟滚滚的天井。温暖的一哦陽一哦光似已驱去呆立在天井中王风血奴四人身上的寒冷感觉,四人的眼睛终于不再凝结,一转又一转,彼此相望了一眼。王风忽然举起了脚步。

血奴立即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王风道:“不知道。”

“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血奴看着他,眼瞳中仿佛多了一些什么。

王风知道那是什么,血奴的话也已说得很明显。

他却摇摇头,道:“我不能够留下来,因为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血奴紧盯他,道:“你不能留下来我可以跟你离开。”她咬咬嘴唇,又道:“你两次救了我的一哦性一哦命,我一定要报答你。”她的话说得更明显。

王风好像听不懂,他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不要任何人的报答,也不要任何人跟在左右。”

他举步走了出去。血奴嘶声道:“你怎么这样狠心!”

王风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血奴的眼泪不禁流下。她所受的委屈已实在太多。

王风听到了她的哭声,他终于回头,却是望着铁恨,道:“那一天我跟郭易在墓地上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早就已在一旁”

铁恨微喟道:“是。”

王风又问道:“你有没有听到,我那个故事”

铁恨道:“有。”

王风说道:“你能不能替一哦我告诉她那个故事”

铁恨尚未回答,血奴已忍不住叫道:“是什么故事”

王风凄然一笑道:“是属于我的故事,虽然没有血鹦鹉的故事那么美丽,那么迷人,却是真的。”

他再次举起脚步。血奴举步正想追上去,却已被铁恨拉住了她的手。她没有挣扎,眼泪又流下。铁恨的眼中也好像有泪光。王风的眼中呢谁都看不到他的眼,他的脸。这一次他再没有回头。

风在吹,吹起了漫天烟雾。王风消失在风中,烟中,雾中。

王风的生命岂非就正如风中的落叶无可奈何。天下间岂非多的是这种无可奈何的悲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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