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最后,灰田离开作是在第二年的二月底,在两人相识八个月之后的时候。这次,他再也没有回来。
学期末的考试结束,成绩公布之后,灰田返回了老家秋田。但是他对作说,马上就会回来的。秋田的冬天冷得不行,在家呆两个礼拜就厌倦了,还是呆在东京轻松。只是家里需要人帮忙除雪,暂且要回去一次的。但是过了两个星期,三个星期,这个年轻的友人都没回东京。一点联络都没有。
一开始的时候,作还没怎么放在心上。也许是在家里呆着比原以为的要舒服吧,或者是今年的雪下得尤其大吧。作自己在三月中旬,回名古屋呆了三天左右。虽说并不想回去,但也不能一直不回家看看。虽然名古屋不需要除雪,但母亲的电话不停打到东京来,说明明放假了为什么不回来呢。“放假的时候,有重要的课题项目一定要完成。”作撒了谎。但母亲还是强硬的坚持着,就算是那样两三天还是能回来的吧。姐姐也打电话来说,妈妈觉得很寂寞,就算几天也好还是回去看看吧。作答道,知道了,会回去的。
回名古屋那段时间,除了傍晚遛狗走到附近的公园之外,作一点都不出门。是因为害怕在路上撞到过去那四人朋友中的人。特别是梦到和黑、白一起的春梦之后,作实在没有勇气和她们的真人见面。因为那就等同于在想象中把她们强奸了一样啊。尽管那种梦与他的意志无关,对方也不可能自己做了什么样的梦。还是说,也许她们一见到作的脸,就会识破作梦里发生了什么。也许就会谴责作那个污秽而任性的梦了。
作尽可能的不去手淫asturbation,不是因为对手淫这个行为本身感到负罪感,让它感到负罪感的是自己不自禁要想起白和黑两人的样子。就算试着去想别的东西,但她们还是会悄悄潜入进来。
但是减少了自慰,相应的就会不事梦到春梦。基本上毫无例外的是白和黑的登场。结果还是一样。但至少,这不是作自己想着而浮现出的形象。也许这听上去只是借口,这种解释虽然只是换了一种说法,但对作而言却有着不小的意义。
他做的那些梦的内容大抵都相同。虽然每一次的设定,动作上的细节会各有不同,但都是她们两人裸着身子缠绕在作身上,用手指和嘴唇爱抚作的全身,接着刺激他的性器再到性交,这般流程是不变的。而最后作射精的对象一直是白。即便是和黑激情地交合了,将近最后的阶段时等作反应过来,对象忽然就交换了过来,于是作在白的体内释放出了精液。作开始做这种固定模式的梦,是因为在大二那个夏天被团体驱逐之后,无法再见到她们两人的缘故。总之,就是从作横下心决定忘记那四个人的事开始的,在那之前作不曾做过那样的梦。作当然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个问题也深埋于其意识柜子cabet中“尚未决定”的抽屉里。
作心中满怀着无尽的挫败,回到了东京。但灰田依然毫无音讯,不管是泳池还是图书馆,都看不到他的踪迹。几次三番打电话去他的宿舍,每次都说他不在。细想之下,他老家秋田的地址和电话自己都不知道。就这样春假不知不觉结束了,学校新的学年开始了。作变成了大四的学生。樱花开了,又谢了。那位年轻的友人依旧没有音讯。
作还特地去了灰田所住的学生宿舍。宿舍管理人告诉他,灰田在上个学年结束的时候提交了退宿舍的申请书,行李也全都打包带回去了。作听了一时话都说不出来了。有关他退宿舍的理由,他搬去了哪里,管理员一概不知,或者是这么声称的。
作再去大学的办公室查看学籍记录,发现灰田提交了休学申请。因为相关个人的信息,修学的理由无法告知。灰田是在学期末的考试一结束之后,就自己把按了印章的休学申请和退宿舍申请提交了上去的。那个时候他还和作常常见面。在泳池一起游泳,到了周末留宿在作家里,相谈至深夜。即便是这样,灰田把休学的事彻底瞒着作。只是若无其事地笑着对作说“要回秋田两个礼拜左右。”接着就这么消失在作眼前了。
作觉得也许再也不会见到灰田了。他好像下了什么决心,要一声不响的从我面前消失。这不是什么凑巧,他是有着非要这么做的明确的理由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灰田大概是不会再回这里了吧。作的直觉没有错。至少直到作毕业,灰田没有回到大学里来,也依旧没有联系。
那个时候作觉得,这真是不可思议。灰田重复了自己父亲的命运。同样在二十岁左右修了学,隐蔽了行踪。简直就是要沿着父亲的足迹探寻下去一样。还是说,父亲的那段际遇是灰田捏造的故事呢?他是借着父亲的名头,想倾诉自己的什么么?
但是不知为何,这次灰田的消失,却没有前一次那样给作带来巨大的混乱。作也没感觉到自己被抛弃被排斥的痛苦。因为失去了灰田,作反倒被一种平静所支配了,一种奇妙而中立的平静。虽然不甚理解原因,但作觉得也许灰田把自己一部分的罪恶和污秽接了过去,结果最后离开去了遥远的地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