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04(1/2)
──由梨江的房间。晚上十一点多。
由梨江洗完澡后回到房间,穿着运动衣,躺在床上。这个房间内有两张床,笠原温子原本应该睡在另一张床上,但她还没在这张床上睡过,就离开了人世。如果这是事实,由梨江也许不敢继续留在这个房间。但她认为温子的死只是虚构的情节,所以即使看到温子的物品仍然留在房间,也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由梨江关掉床边的灯后几分钟,就听到了敲门声。敲门声很小声,似乎怕被其他人听到。她打开台灯,懒洋洋地下了床,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锁。
“啊……”
她发出极其意外的声音。站在门外的是田所义雄。
“我可以进去一下吗?”
他的表情异常紧张,面无血色,简直有点苍白。由梨江倒吸了一口气,瞥了一眼房间的时钟后,摇了摇头。
“如果要谈事情,去外面……”
“我想单独和你谈谈,不想被别人听到。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任何事。”
“那么,”她停顿了一下,“就明天再说吧,今天晚上我很累。”
“越早越好,我想知道你的心意,拜托了。”
由梨江打算关门,田所义雄硬是把手臂塞进了门缝恳求道。他收起了平时自信满满的表情,露出哀求的眼神。由梨江可能不忍心继续拒绝,放松了关门的力道。
“那就一下子。”
“谢谢。”
田所义雄一脸得救的表情走进房间,由梨江叫他坐在温子的床上,自己背对着门站着,然后,把门打开一条缝,一定是担心他突然扑过来。
“所以……你要找我谈什么事?”
由梨江问。田所低下头,然后,抬头注视着她的脸。
“我想确认刚才贵子说的话。”
“贵子……”
“就是你和雨宫的事。我也不是没听到剧团内的风言风语,但我认为是那些人乱传八卦,事实到底怎么样?你果然和雨宫……”
“等一下。”
由梨江伸出双手制止他,“你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也很莫名其妙。到底是什么意思?”
“由梨江,”田所义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她,“你应该知道,我对你……”
“请你坐下来,否则,我就出去。”
看到她握住门把,田所停下脚步,痛苦地扭曲着脸,重新在床上坐了下来。
“请你告诉我实话,”他说,“我听久我说,你打算去伦敦或是百老汇,你只是为了学演戏吗?还是想和雨宫一起去?由梨江,请你告诉我。那些传闻是真的吗?你真的和雨宫已经订婚了吗?”
由梨江靠在门上,皱着眉头,垂下双眼,用力深呼吸。
“到底怎么样?”他继续追问。
“……那不是真的。”
由梨江轻声回答,然后又说:“我很尊敬雨宫,也很崇拜他,但这只是从演员的角度……。我想,雨宫也是基于相同的想法,才会对我很好。我也希望……以后可以继续保持这样的良好关系。”
她的态度显然很奇怪,但田所义雄似乎并没有察觉,开始露出兴奋的表情。由梨江说完后,他猛然站了起来。
“我就知道是这样,所以,你目前并没有稳定的对象。”
“……是啊。”
“所以,”田所继续向她靠近,“即使我想要追求你也无妨吧,我不是开玩笑,我是真心在向你表白。”
由梨江浑身紧张,不敢正视田所。然后,她抬头看着田所,对他嫣然一笑,打开了门。
“时间到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田所顿时垂头丧气,但似乎从她的笑容中感受到希望,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出房间。
“明天见,晚安。”
“晚安。”
由梨江关上门,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她继续在原地站立片刻,随即打开门,走出房间,似乎想要摆脱刚才的一切。
〔久我和幸的独白〕
天不如人愿。原本打算利用同是厨房值日生的特权,对元村由梨江展开追求攻势,没想到居然挥棒落空。我原本打算约她一起去看音乐剧,她只回答:“改天找时间吧。”即使想要和她约具体的日子,她也巧妙地顾左右而言他,好不容易渐入佳境,本多雄一又来搅局,当然,他是无心的。
看来只能打长期战了。等回到东京正式开始排演,她就会被我的才华俘虏。
晚餐后有关杀人动机的讨论很有趣。田所义雄听到由梨江和雨宫之间的关系,表现出强烈的嫉妒,但他们还没有结婚,没必要那么紧张。我根据至今为止的人生经验,知道女人心比秋天的天空更加变化多端。
我提到麻仓雅美名字时,其他人的反应太有趣了。每个人都措手不及,全都说不出话。只有中西贵子没有特别的反应,她应该真心相信麻仓雅美发生了意外,相较之下,本多和雨宫极力强调那是意外。田所认为她是自杀这件事,似乎并非空穴来风。
虽然我只是临时起意,才会提到麻仓雅美的事,但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麻仓雅美的老家在飞驒高山,她回老家滑雪时发生了意外,或是自杀未遂,地点离这里乘鞍高原非常近,只要沿着国道一直开就到了,距离也只有数十公里而已。我不认为这只是偶然,我总觉得和东乡阵平设计的这场游戏有某种关系。
但是,没什么好着急的,慢慢蒐集信息吧。
我在房间看杂志,记录了来这里之后所发生的事,才起身去洗澡。本多雄一也在泡澡,他厚实的胸膛从白色混浊的温泉中露出一半。
“谁告诉你麻仓雅美身受重伤的事?”
我泡进浴池时,本多问我。
“呃,是中西小姐提到的。”
“又是贵子,她还真是多嘴,温子和老师的事也是她说的。”
本多用周围的水洗脸,发出啪沙啪沙的声响。我隐瞒了这件事其实是田所告诉我的。
“她这个人藏不住秘密吧。”
“对啊,简直就是大喇叭。”
“她也说了元村小姐和雨宫先生的事,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吗?”
“对,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真的。”本多明确地回答,我最后的期待也落空了,“不过,你最好别提起这件事,因为他们好像不太想让别人知道。”
“不,我当然不会说。”
“拜托啰。”
本多把手举到脸前,做出拜托的姿势。
“对了,”我问他,“你房间是双人房吧?”
“对啊。”
“那我今天可以去睡你那里吗?”
听到我的拜托,他露出讶异的神情。
“是没关系啦……但是为什么?”
“我猜想,今天晚上会发生第二起命案,但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即使扮演凶手的人找上门,也不必担心啊。”
那是我在晚餐时想到的。
“凶手可能命令我们两个一起死啊。”
“除非凶手手上有枪,但从笠原小姐的情况来看,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如果凶手不说出合理的行凶方式,我们不可能接受两个人一起死的安排。”
“即使凶手叫我们用力把对方掐死,我们也不可能答应,但是,别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万一我是那个演凶手的人怎么办?你不是自投罗网吗?而且,你有办法向我证明,你不是凶手吗?”
“只要让第三者知道我们在一起就好,这么一来,只要其中有一人死了,第三者就知道,另一个人就是凶手。”
“既然有第三者知道,凶手也不敢轻易下手。”
“没错。总之,我们在一起的利大于弊,即使其他房间发生了命案,我们也可以证明对方的清白。”
“第三者的证人要找谁?”
“我们可以各自决定。”
“嗯……”本多把嘴巴以下的身体都浸入水中,做了一个自由式的动作后抬起头,“虽然有点复杂,就这么办。”
“可以吗?”
“可以,那我在房间等你。”
“请你去找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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