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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写的。”加贺的手指在屏幕上动了一下,一张写有“银杏冈八幡神社立春前日撒豆”字样的海报照片显示出来。“是位于浅草桥附近的神社。每年二月三日,那里会举办一个叫立春前日祭的活动。我试着收集了相关的照片。”
“二月是浅草桥&8943;&8943;你是想像洗桥的照片一样,从里面找找看有没有拍到浅居博美吗?”
“嗯,算是吧。不过这次似乎有些难度,主要是数量不够。”加贺关闭了屏幕,抬起头。
松宫将小林给他的两张照片放到桌上,那是将当初毕业纪念册里的照片进行剪切处理后的东西,集体照里的苗村被放大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押谷道子毕业时的,还有一张是辞职之前的。
“真年轻啊。”加贺看着两张照片说,“这张脸三十年后真会变成素描图里的那副模样吗?”
“我就是要去确认这一点。”
松宫接下来要去仙台。他要将这两张照片给宫本康代看,让她指认照片上的人跟绵部俊一是不是同一个人。刚才有几个调查员回来,将这两张照片拿给当初协助制作素描图的人看过,但是所有人似乎都无法认定。他们都说年龄相差太大,无法判断。
松宫之所以联系加贺,是想问他有没有什么话要转达给宫本康代。结果加贺说没有,反而说有件事情想让他心里先有个数,问他能不能抽时间见个面。两人这才约好在松宫去仙台前在东京站附近的咖啡店碰头。
“你说过他当时是初二的班主任吧。”加贺将照片放到桌上,“而且还可能跟浅居博美有男女关系。”
松宫是昨天从滋贺县回来的,他夜里给加贺打电话讲了大致情况。
“但今天已经被她本人否定了。”松宫收起照片,“不过我想肯定没错。那条宝石项链是苗村诚三给她的礼物,而我想苗村就是绵部俊一即越川睦夫。”
加贺将手肘放到桌上,拳头抵着额头。“中学老师爱上学生,最后竟抛弃妻子,连学校的工作都辞了一走了之。也不是不可以想象,可是这为人也太肤浅了。这种男人到底哪里吸引人呢?”
“浅居博美当时也还年少,可能想法比较单纯吧。对了恭哥,你不是有过当老师的经验吗?能不能理解他的做法?”
“就算有经验,也只有两年而已,而且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学生。这个先别管了,他为什么要选择成为核电站的工人呢&8943;&8943;”
“当然是为了收入。如果做那个工作,想要同时隐藏身份并不难。对苗村来说,这不是正好吗?”
“话是没错。”加贺看上去还是不能接受。
松宫看了一眼手表。“你说的事呢?”
“对了。”加贺说着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本剑道杂志放到桌上,翻开了贴有便签的那一页。松宫不自觉地“哦”了一声。那一页上有身着剑道服的加贺的照片,而且显得还很年轻。
“关于这篇报道,有一个重大发现。”以此为开头,加贺接下来所说的话确实称得上令人瞠目结舌。他说浅居博美以这篇报道为线索,找出了他的住址。
“怎么回事?你当初不是说你们是在剑道课上认识的吗&8943;&8943;”
“也就是说,那件事情可能并不是偶然发生的。她为了接近我,故意把孩子们带到剑道课上。”
“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还不知道。如果浅居博美跟绵部俊一之间有什么关系,那么我那些多年未解的谜团中便有一个可以解开了。”
“也就是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为什么绵部俊一能告诉宫本康代你的住址吧。”
加贺点了点头,看了看手表。“你差不多该走了吧。”
松宫也确认了一下时间。“是啊。”
二人走出咖啡店。“关于你提到的滋贺县的事情。”朝同一方向前行时,加贺说道,“我听过后,有一点比较在意。你说过当时的那些学生都不怎么记得浅居博美的事情吧?”
“只记得曾经有人欺负她,但转学的事几乎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只觉得不知什么时候就忽然消失了似的。”
“不知什么时候&8943;&8943;”
“怎么了?那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看到了些什么又看不见,明明看在眼里却没有留意,就是这种感觉。”
松宫停住脚步。加贺随后也停下转过身。“怎么了?”
“就是它。那种感觉跟我的完全一样。我其实也有这种感觉,很强烈。”
“是吗。”
“是不是我作为刑警的直觉已经差不多跟恭哥同一个级别了啊。”
加贺苦笑着。“少在那儿讲无聊的话,你还是抓点紧吧,要赶不上车了。”
松宫看看表,确实要快些走了。“那就这样吧。”他抬手跟加贺打过招呼,便小跑起来。
松宫几乎是冲上了疾风号。大概一小时四十分钟后,他到达了仙台站,又在那里继续转乘仙山线前往东北福祉大前站。因为是第二次来,他已经习惯了。
这次还是从车站开始徒步。之前他就觉得这段上坡真难走,而这次又是一个人,感觉路更漫长了。
国见丘还是那么安静,各户人家都已经亮起了灯。不一会儿他便找到了宫本家,今天要来的事已经事先电话通知过。这次虽不是同加贺一起,但康代还是很欢迎他。他像上次一样被带到客厅,但这次康代端来的不是茶而是啤酒,他连忙谢绝。
“有什么关系。天都黑了。”
“不,这样我很为难的。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是吗。难得我这里有上好的盐渍茄子呢。”康代一副打心眼里遗憾的表情,将啤酒和杯子放回托盘,消失在厨房。
再次出现时,她已泡好了日本茶,松宫在喝之前就上次的事情再次道谢。
“不知道我有没有帮上忙啊。那之后究竟怎么样了,我还挺挂心呢。”
“托您的福,进展得很顺利。”松宫说谎也很顺口,“其实今天还是有东西想让宫本女士帮忙看一下。这次是照片。”
康代忽然坐直了身子。“好。”
松宫将那两张照片放到她面前。“由于相隔了一段年月,可能感觉上有些不一样,但这两张照片是同一个人。这个人您见过吗?”
康代的两只手各拿起一张照片来回看。松宫原本期待她会立刻有反应,以为她会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但康代说出的话却出乎他的意料。“我认识的人里应该没有这样的人。”她回答道。
“请您再仔细看看。如果宫本女士您见过他,我想那应该是在这张照片拍摄后的十几年。可不可以请您考虑到年龄的变化,再看一看呢?”
听松宫说完,康代又看了一眼照片,但那副迷茫的表情却没有变化。
实在是逼不得已,松宫想。虽然他想尽量避免诱导回答这种事情,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绵部俊一先生&8943;&8943;怎么样?上次您帮我们看过的那幅素描图里的。”
康代抬起头,双眼因惊讶而睁得很大。松宫期待着或许她终于想起来了。
“怎么可能。”可是她摇着头,说得很坚决,“这个人不是的。这不是绵部先生,完全不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