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又见翠浓(1/2)
一
“我是白依伶。”
听见这句话,傅红雪只有叹口气,他除了叹气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白天羽明明没有女儿,白天羽唯一的遗孤,本来好像是傅红雪,可是到了后来却变成了叶开。
为了这件事,傅红雪还痛苦了五六年,后来才渐渐地减低悲痛。
不管怎么样,有一点傅红雪绝对相信,也知道的,白天羽白老前辈绝对没有女儿,他唯一的独生子就是叶开。
昨夜马空一哦群一哦忽然宣布要替白天羽的独生女寻找丈夫,这件事傅红雪相信叶开吃惊的程度,一定比他还要厉害。
傅红雪也相信叶开一定和他一样存着看下去的心理,看看这次马空一哦群一哦到底在耍些什么样的花招
所以在听见这个本来应该是马芳铃的人说自己是白依伶时,傅红雪马上收起吃惊的神情,然后就问她。
“你是白依伶”傅红雪说:“有没有人说你长得跟马芳铃很像”
“何止像,有人说我们简直是双胞胎。”白依伶笑了起来:“我想你刚刚见到我时,一定吓了一跳,以为见到了鬼是不是”
“鬼有你这么漂亮吗”
这句话是标准的叶开式,傅红雪居然也会说,而且说得面不红,耳不赤的。
只要是女人,一定都喜欢听到别人说她漂亮──这大概是女人的弱点之一吧
白依伶表面上虽然没什么,心里头已经开始“甜”了起来,她用一种很淡的笑容来答谢傅红雪的这句恭维话。
“马芳铃真的是你杀的吗”白依伶注视着他。
“你说呢”傅红雪说。
“你的确是个很像杀人的人。”白依伶说:“可是我却有一种感觉,马芳铃不是你杀的。”
“马空一哦群一哦如果有你这种感觉,世界就太平了。”傅红雪淡淡地说。
“人不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承认呢”白依伶说。“谁说我承认了”
“那你为什么不否认呢”
“有用吗”
“至少你要试一试。”白依怜说:“我相信三叔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没有证据能证明人不是我杀的。”傅红雪忽然想起被杀的慕容明珠。
“同样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人是你杀的。”风撩一哦起了她的秀发,就仿佛水中的金鱼在摆尾似的。
傅红雪想了想,忽然问她:“你能不能带我去马芳铃住的房间”
“干什么”
“我想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傅红雪说。
“好。”白依伶笑了起来:“但你要跟得上我才行。”
她双脚用力夹了一下马肚,马缰一松,嘴儿轻喊一声,白马立即放足奔了出去。
望着离去的火红人影,傅红雪慢慢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右脚,眼中又拂上了一层无奈。
粉一哦红一哦色一哦。
所有的装饰都是粉一哦红一哦色一哦的,就连窗帘都是粉一哦红一哦色一哦的。
这是傅红雪第一次走人女人的闺房,他到的时候,白依怜早已在房一哦内一哦等他了。
他本可以比她先到的,但他却宁愿慢慢的走,不知是为了白依伶或是想折磨自己的双脚
房一哦内一哦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处一哦女体一哦香,是本来就有了还是由白依伶身上飘出来的
傅红雪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他正了正神,仔细地看着房一哦内一哦的一切。
一面擦得很亮的铜镜,摆在放满胭脂粉盒的桌上,几个粉扑零乱地堆在一旁,桌上还一哦插一哦有一朵开着粉一哦红一哦色一哦花朵的金钱兰。
床上棉被已叠得好好的,显然的,这个房间已经有人整理过了,那么傅红雪想找的线索,是不是已经被掩盖了
白依伶坐在床沿,很有兴趣地看着傅红雪。
“我不知你是要找什么样的线索,可是我知道,如果有线索,也早已被人找走了。”白依伶说:“你说我的猜测对不对”
“百密总有一疏。”傅红雪淡淡地说:“死人都会说话,更何况命案的现场。”
“你怎么知道这里就是命案的现场”
“你看这里的青石板,特别光洁,显然是刚清洗过不久。”傅红雪指着地板:“别的房间不清洗,为什么只洗这房间的地板”
“因为地板沾有血迹”
“是的。”
傅红雪蹲了下来,伸手一哦摸一哦着青石板,突然发现石板缝里有一根灰白一哦色一哦的头发,他捡了起来,面露疑一哦色一哦地看着。
“马芳铃今年大概有二十二岁吧”傅红雪说。
“二十整。”白依伶说:“你突然问起这个干嘛”
“二十岁的男人,可能会有灰白的头发,但二十岁的女人..”傅红雪摇摇头将那根灰白头发收了起来。
白依伶当然也看见傅红雪捡起的那根灰白头发:“你认为这根灰白头发是凶手的”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傅红雪笑了笑,站起转身欲走,白依伶一怔,开口问:“这么快就搜完了”
“正如你所说的,该有的都被人找走了。”傅红雪淡淡地说:“看来这根头发是唯一的线索了。”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白依伶望着离去的背影,沉思着。
二
万马堂似乎仍沉睡在寂静中,看来慕容明珠死在傅红雪房里的事,还没有人发觉,如果让他们知道,一定又以为是他杀的。
──世上的确有很多事情是这样子的,只要人们认为你做错了一件事,那么以后的事,就算你是对的,他们也认定你是错的,你就算有百口,也难辩解。
慕容明珠看见的人影是谁呢
他既然知道凶手不是傅红雪,早上为什么不说出来是不是当时凶手也在场
慕容明珠的死,显然是凶手怕他泄密而灭口的,那么凶手为什么不在昨晚就杀了他呢为什么要留到下午
凶手进入马芳铃的房间,并没有引起她的惊叫,显然凶手是她所熟悉的人,说不定昨晚的碰面,是他们早已约好的。
如果是约好的,凶手又为什么要杀她呢
是为了什么理由杀她
马芳铃与傅红雪的房间距离并不是很远,但傅红雪因为在思考,所以脚步不由地慢了下来。
这一慢,他才能听见另一个脚步声,这个脚步声来自走廊左侧的迎宾处里。
脚步声虽轻微,却是碎步,通常都是女子才会有这种走路法。
这个念头刚起,傅红雪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淡如莲花。
多么熟悉的香味!
随着这股香味飘来了一声哀怨的叹息。
“唉!”
叹息声不长,却已紧紧地扣住了傅红雪一哦内一哦心深处的某一个“触角”。
这个声音..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傅红雪的脸上,不知是因为疑惑而泛起红晕抑或是一哦内一哦心深处的那个触角被触一哦动
窗子的宣纸上,慢慢地映出了一个纤细的人影,这个人影轻轻地叫了一声:“小傅。”
多么遥远的一声却又是那么的近
多么虚幻的一声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多久了大概有千百年了吧
傅红雪眼前的回忆,就宛如刀出鞘般的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
同样的边城,同样的地方,那时才十一哦八岁的傅红雪,带着一把经过诅咒的刀,和十一哦八年的恨怨来到了这里。
那一一哦夜,就在那一一哦夜..
那一一哦夜回房后,傅红雪没有点灯的就躺在床上,他从小就已完全一哦习一哦惯黑暗。
黑暗中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这是只温暖、光滑、柔细的手。
傅红雪静静地躺着,让这只手握着他的手──没有握刀的一只手。
然后黑喑中才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梦幻般的声音,耳语般的低语:“小傅,我已等了很久。”
这是个温柔、甜美、年轻的声音。
这是少女的声音。
“你的确等了很久”傅红雪冷冷他说。
“不错。”梦幻般的声音又响起:“只要你能来,我无论等多久都值得。”
那时傅红雪还不知道她是谁:“你已全都准备好了”
“全都准备好了。”少女说:“无论你要什么,只要说出来就行。”
傅红雪什么都没有说,身一哦体也没有动。
少女的手更轻,梦幻般的声音更柔:“我知道你要什么..”
少女的手在黑暗中一哦摸一哦索,找着了傅红雪的衣钮,她的手轻巧而温柔..
傅红雪忽然已完全赤一哦裸一哦,屋子里没有风,但他的肌肤却如在风中一样,已一哦抽一哦缩颤一哦抖。
“你一直是个孩子,现在,我要你成为真正的男人。”少女的声音如梦呓:“因为有些事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做..”
少女的嘴唇温暖而潮一哦湿一哦,轻一哦吻着傅红雪的一哦胸一哦膛,她的手在..
傅红雪的身一哦体仿佛还余留着那只手的温暖,现在走廊上也没有风,但他的身一哦子却已在颤一哦抖,抖如春天里的莲花。
傅红雪凝注着窗户上的人影,那梦幻般的声音,在一哦陽一哦光下听来,竟和在黑暗中同样的温柔。
──那温柔而轻巧的手,那温暖而潮一哦湿一哦的嘴唇,那种秘密而甜蜜的欲一哦望..
这些本来都已遥远得犹如虚幻的梦境,但在这一瞬间,这一刻,忽然全都变得真实了。
傅红雪紧一哦握着双手,全身都己因紧张兴奋而颤一哦抖,但是他的眼睛却眨也不眨地注视着窗户上的人影,冷漠的眼睛里忽然充满了火一样的热情。
窗户上的人影仿佛也感觉得到傅红雪眼中的热情,而一哦抽一哦悸了一下,过了一会儿,那如梦幻般的声音又响起:“十年了,你有没有忘记过我”
怎么可能忘记
她是傅红雪的第一个女人,是他全心全意付出的人,虽然后来知道她对他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已付出,又如何收回来
──如果你也会像他那样地付出过,那么你就知道能不能收回来。
付出的感情,就宛如泼出的水一样,只能停止,而永远无法再收回。
三
傅红雪的身一哦子已不再颤一哦抖了,火样热情的眸子也逐渐熄敛了下来,代之而来的是痛楚。
是一种发自骨髓深处的痛楚。
十年来最不愿见到的人是她,可是每当午夜梦回时,想的又全是她。
翠浓。
这名字如天边浮云般遥远,却又如影子般的跟随着傅红雪。
有过痛苦,当然也有过快乐,有过烦恼,也有过甜蜜,有多少次甜蜜的拥抱多少次温柔的轻一哦抚
虽然这一切都已成了过去,但是那种激一哦情后的刻骨铭心,魂牵梦索的情感,却如蛆般的附在他骨髓里,日夜不停地啃着他的骨髓。
多少次他想用酒来麻一哦醉自己,但是真的能麻一哦醉吗真的能忘了吗
若是永远忘不了呢
忘不了又能如何
记得又如何
人生,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生
人之所以会有痛苦,那是因为人类是有情感的动物。
你只有在真正一哦爱一哦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真正的痛苦。
──这本来就是人类最大的悲哀之一。
日已偏西,暮霭苍茫。
万马堂仿佛罩上了一层轻纱,窗户上的人影就仿佛图画中的水墨般朦胧。
“十年前你不该来,十年后你也不该再来。”人影轻轻他说:“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为什么呢
傅红雪不知问过自己多少次,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这里不是他的家乡,也没有他的亲人在,这里只有回忆。
痛苦的回忆!
他来到这里,为的只是去品尝那痛苦的回忆
傅红雪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