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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车站的路上,头痛越来越剧烈,整个街区似乎都在压迫我的记忆。我站都站不稳,看见路边有电话亭就躲了进去。耳鸣随着心跳一起震动,我感觉呼吸困难。我强忍着即将崩溃的痛苦,拨通了直子的电话。她在家。
“救我!”我喊道,“我快不行了。”
“你在哪里?”直子反复问我。
我把地址告诉她。
“待在那儿,别动。”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靠在电话亭旁的护栏上,试着去想自己刚才的行为。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过是来这儿寻找成濑纯一的回忆,难道这个地方在排斥我?
一辆救护车从眼前经过,停在我家老房子所在地附近。好像有人发现了那个男人倒在停车场。蒲……对了,他姓蒲生,好像就是姓蒲生。那家伙会怎样呢?我想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但也不排除那种可能。我还是很冷静,没有感到恐惧或是产生任何罪恶感,就如同拿着杀虫剂喷蟑螂的人不会抱有罪恶感一个道理。过了一会儿,救护车折回来路,开走了。
当我再次感到头痛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直子跳下车跑过来。“没事吧?”
“没事。有点……累了。”
“上车。”
我上了出租车,车朝我的公寓开去。可能是怕被司机听见,直子什么都没说。
到了家,我从储物柜里取出旧相册。那里面有几张老房子的照片。“就是这里,这就是我出生的家。我刚才就是去找这栋房子。”可房子已经不存在了,就像我记忆中关于成濑纯一的一切正在逐渐风化一般,那个地方也不再是我的过去了。“有一天我的足迹会完全消失。那样,成濑纯一这个男人曾经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事实也会跟着消失。”
“怎么会呢?你看看身边这些,不都是你的痕迹吗?”
“在哪里?哪里有我的足迹?一切都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还有我呢。”直子望着我的双眼,“我的回忆里刻着你作为成濑纯一留下的足迹。”
“在你的记忆里……”
“对啊,别忘了哦,手术后和你待在一起时间最长的可是我呢。”
我拉起直子的手。她的眼睛里蕴含着一种笃定的光。她的嘴唇很漂亮,我不禁想吻上去。
但我放开了她的手。“你该回去了。”
“怎么了?”
“没什么,回去吧。”
我不得不承认我渴望得到直子,得到她的肉体。我决不能陷入欲望中去,这种欲望无疑来自京极。
京极的亡灵正不择手段地想要支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