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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驾驶座位上。我看见他的肩膀和后脑勺。他戴着一顶帽子。”
“你看见汽车开走了,”庞德说,“你怎么看见有人在开车?”“司机急急忙忙的,把车开上主路的时候刹了一下车。”
“他开去巴斯的方向?”
“不是,是反方向。”
“然后你向大门口开去。府邸的灯都亮着。”
“是的,我开门进去,”她打了个寒战,“立刻就看到了我丈夫,然后马上报了警。”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派伊夫人似乎确实筋疲力尽了。当庞德再次开口,声音变得柔和起来,“你知道你丈夫保险箱的密码吗?”他试探道。
“是的,我知道。我在那里放了几件贵重的珠宝。保险箱还没有被打开,对吧?”
“没有,完全没有,派伊夫人,”庞德安慰道,“虽然很有可能,它近期因为什么原因被打开过,因为用来隐藏它的那幅画和墙面没有完全对齐。”
“那可能是马格纳斯打开过。他把钱放在里面,还有些私人文件。”
“密码是?”丘伯问道。
她耸耸肩。“向左转到17,右转到9,左转到57,然后把转盘转动两圈。”
“谢谢你。”庞德微笑着道谢,同情地说,“我相信你已经累了,派伊夫人,我们就不再耽误你更多时间了。我还想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和你丈夫书桌上发现的一张纸条有关,那张纸条似乎是他亲手写的。”
丘伯带来了那张字条,现在它被装进了塑料物证袋里。他把它传给派伊夫人,她快速地浏览用铅笔写成的三行字:
阿什顿h
w
一个女孩
“这是马格纳斯的笔迹,”她说,“而且也没什么神秘的。他有一个习惯,打电话时会做笔记。他总是爱忘事。我不知道‘阿什顿 h’是什么。‘w’?我想那可能是人名的首字母缩写。”
“‘’是大写,但是‘w’是小写。”庞德指出这个细节。
“那么,它有可能是一个单词。他有时候也会这么记。如果你让他外出时买张报纸,他就会简略地记下‘np’。”
“有没有可能这个‘w’在某种程度上激怒了他?他没有记更多的笔记,但画了几道线。你看他差点用铅笔把纸划破。”
“我不知道。”
“那这个女孩呢?”丘伯插话说,“有可能是谁?”
“我也无法告诉你。显然,我们需要一个新管家。我想有人能给我推荐一个女孩。”
“你们的前任管家是玛丽·布莱基斯顿——”庞德开口接了一句。
“是的。那段时间真可怕,太可怕了。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正出远门,去了法国南部。玛丽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马格纳斯非常喜欢她。她崇拜他!从她搬进木屋的那一刻起,她就对他感恩戴德,仿佛他是什么君王,而她受命加入了皇家护卫队。我个人觉得,她很烦人,虽然我不该对死者出言不逊。你还想了解什么?”
“我注意到,你丈夫的尸体在那个宽敞气派的大厅里被发现,里面少了一幅画,它原来挂在门口。”
“这和这些事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对每一个细节都感兴趣,派伊夫人。”
“那是我的肖像画。”派伊夫人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马格纳斯不喜欢它,所以把它扔出去了。”
“最近?”
“是的。实际上,不超过一周前。我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弗朗西斯·派伊的身体再次陷进靠垫里,暗示谈话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庞德点点头,弗雷泽和丘伯见状也站了起来,三个人一起离开。
“你怎么看?”走出房间后,丘伯问道。
“伦敦的行程她肯定在撒谎。”弗雷泽说,“要我说,那天下去她和那个叫达特福德的家伙——他们一定没有去购物。”
“显然派伊夫人和她的丈夫已经不再同床共枕了。”庞德表示赞同。
“你怎么知道的?”
“房间的布置再明显不过了,刺绣的枕头,房间里没有任何男人的痕迹。”
“所以,这两个人有充分的理由杀害他。”丘伯喃喃自语,“书中最老掉牙的动机。谋杀亲夫,卷产私奔。”
“你说得可能没错,警探。也许我们会在马格纳斯·派伊爵士的保险箱里找到他遗嘱的复印件。不过他的家族已经在这幢府邸生活了很多年;我认为,府邸有可能直接由他的独子或是后嗣直接继承。”
“那他也是个混账。”丘伯直言不讳地评价。
事实上,保险箱里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里面有几件珠宝,价值大约五百英镑的不同国家的货币,还有各种各样的文件——一些是最近的,还有一些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丘伯全部拿走了。
他和庞德在门口分别,丘伯要回家,他的妻子哈莉特会在他们位于哈姆斯维尔的家中等他。他有本事立刻判断出她的心情好坏。他之前和庞德吐露过心声,她会用织毛衣的速度来表达心情。
庞德和弗雷泽与他握了握手,然后一起回到女王的军队酒吧,房间是否舒适还是未知。
[1]福南梅森百货,诞生于一七〇七年,位于英国伦敦奢华的梅费尔区,是英国皇室、贵族以及上流社会经常光顾的体验式购物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