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会议 第3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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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了,甘迪柏发现他除了愤怒之外,心情倒并不怎縻沉重。为什么不能立刻举行听证会,可以说毫无理由。要是他没准备…需要时间准备…他敢保证,他们一定早就逼他出席听证会了。
可是“第二基地”自从“谬尔危机”之后,一旦认为它并未再面临更严重的危难,他们就只会故意拖时间…目的只是为了想激怒他。
他们的确是激怒了他,而且,他已对谢顿起誓,他的反击将更加厉害。他决定要跟他们拚了。
他环顾四周。会议室前厅空旷无人。两天以来都是如此。他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成为一名“第二基地”五百年来,唯一将被革除“发言人”资格的人。他将被革职,被罢黜为一名普通的“第二基地”份子,平凡而又单纯。
两天以来,只有苏拉-诺维对他仍像过去一样,可是她过于天真,并不了解情况。对她而言,甘迪柏仍是她的“主人”。
甘迪柏对自己想到这点时,心情竟然有点舒服的现象,感到很羞愤。当她以膜拜的眼光凝望他时,他对自己那股莫名其妙升浮上来的兴奋,感到十分不齿。难道他现在对这么小小的恩惠都感激不己了吗?
一名“内阁”职员这时由“会议室”走出,通知甘迪柏出席,他就昂然步入了那间屠宰场。
他们全都严肃的绕桌而坐,穿著审判黑袍。“首席发言人”桑帝斯看起来有点不自在,但却未让自己脸上的皱纹,流露出一丝友谊神情。至于身为三名女性“发言人”之一的得拉米,则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
首席发言人说道,“甘迪柏发言人,你被人以不合于‘发言人’言行的罪名,提出弹劾案。你在毫无实证之下,公然指控‘发言人会议’之成员,涉嫌谋杀,甚至连‘首席发言人’都不放过,要求一视同仁接受精神分析,而令所有发言人彼此揣测不和。此种行为已严重破坏‘会议’本身之团结,而令维系‘第二基地’顺利控制‘银河系’之中枢力量,为之分崩化解,影响至钜。既然我们对你所犯之罪均有目共睹,正式诉诸程序之提证过程将予省略,我们将立即对下一步骤加以研判。甘迪柏发言人,你可有任何之抗辩或答辩?”
直到这刻,得拉米才露出一个小小的阴笑…却仍然未正眼望他一眼。
甘迪柏说,“如果真相能视同抗辩,我就有。在安全顾虑上,的确有明显的漏洞存在。这个漏洞,可能包括了一人以上的‘第二基地’那些具有精神控制力的成员…包括在座诸位…也因此造成‘第二基地’前所未有的空前危。如果因为你们不能浪费时间,而因此仓促举行这次审判的话,为何你们又要浪费两天时间,才召开此次审判呢?我早在两天前就坚持立即举行审判了。于此次危机之严重性,我仍然坚持所曾经说过的话。如非我身为一名‘发言人’,我也不会这么讲了。”
“他只不过仍然在重复他犯罪的事实,首席发言人,”得拉米轻吐一句。
甘迪柏的座位,这时已被搬离到较远的位置…他明显的已经被贬了。他把椅子更往后挪,表示不在乎,然后才起立。
他说,“你们到底想违法,企图现在就判定我的罪名呢…还是让我申诉抗辩?”
首席发言人说,“这并非是个无法律根据的集会,发言人。出于并无前例可循,我们愿意听取你的抗辩,以免全体发言人有违公正之嫌。因此,虽然你罪状已至属明显而毋庸置疑,我们仍然允许你按照本愿申辩,然后才进行包括本席在内的一致表决…各位也听清楚了本席的决定。”他故意把声音提高,说出结尾那句话。
甘迪柏说,“那么,首先,就让我提一下戈兰·特维兹…这名对我们‘第二基地’无异具有严重威胁的‘第一基地议员’好了。他…已经航向某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去了。”
“你这个情报,”得拉米打岔,“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我由‘首席发言人’那里获知的,”甘迪柏说,“可是我也已用自己的认知力证实了这件事。不过,以目前本人对‘内阁发言人会议’的安全有所顾虑,本人不愿在此透露本人是如何对这项消息加以证实的方法。”
首席发言人道,“本席对这点怀疑暂时保留。现在,暂且表过这点,请继续申辩程序。不过为了本会宣判之利,甘迪柏发言人应将该项情报获得证实的方法,向本会公布。”
得拉米接道,“假如这位发言人现在不把这件情报透露的话,那本人势将疑他必有某个‘特务’在替他服务…一名他私下雇用,而未经本会同意的特务。我们也势将无法保证该名特务是遵守‘第二基地’法规的人。”
首席发言人有点不悦的说,“你的暗示,本人相当清楚,得拉米发言人。不必再多加说明了。”
“我只是想提出来正式列入会议记录,首席发言人,既然这件突发事件并未列入本会原先的弹劾案中,本人势必加以说明。”
“书记可将这点列入记录,”首席发言人道,“正确的用语可在适当时机加以明确界定…甘迪柏发言人…你的答辩未免有点过于缓慢,请继续。”
甘迪柏说,“这位特维兹不但他行进的方向无法预料,而且他行进的速度也难以想象。据本人所获得的进一步情报显示…首席发言人对此点尚无所知…他仅用了不到一小时的时间,就已航行了将近三万两千五百九十个光年之远。”
“单用一次‘蛙跳’?”首席发言人难以置信的说。
“用了超过两打以上的‘蛙跳’过程,一个紧接一个,毫无间隔和停顿,”甘迪柏说,“这比单用一次‘蛙跳’的情形还要难以想象。即使现在能找得到他的下落,也势必花一段时间才能跟踪得上他,而且,假如被他发现我们在跟踪他,他采取了逃避措施的话,我们将无法再追得上他了。…再加上你们浪费了两天时间准备这个弹劾案,现在情况将更不乐观。”
首席发言人掩饰掉他的悲痛惋惜,说道,“请告诉我们,甘迪柏发言人,你认为这将具有何种重大意义?”
“这表示,首席发言人,‘第一基地’自布里姆·巴威尔当政之后到今天,他们已经在科技上有了重大的突破,远比巴威尔时期更具威力了。假如被他们找到我们的话,我们将无法对抗,而且也很难自由行动了。”
得拉米突然起立说道,“首席发言人,我们的时间已经浪费在太多无关的枝节问题上了!我们不应该像儿童一般,在听到这种神话时就吓得惊慌失措!不管他们再怎么科技进步,一旦面临危机时,‘第一基地’的心灵仍将被我们所控制!”
“你对这点有何看法,甘迪柏发言人?”首席发言人转问道。
“只要我们还来得及使用我们的精神控制力。目前,我只希望强调对方的强大…不断增加的优势…‘第一基地’在科技上的可怕优势。”
首席发言人就说,“请继续申辩,甘迪柏发言人。我必须告诉你,你的第一项答辩,对我而言,与弹劾案本身颇不有利。”
议桌四周立刻显示出普遍赞同的气氛。
甘迪柏说,“我继续说下去好了。特维兹在这次航行中有一名伙伴同行。他叫…詹诺夫·佩罗拉特…这个人是个专门研究神话,想找寻‘地球’存在事实与下落的老教授。”
“你又对他这个人一清二楚了吗?我想,对于这方面的情报来源,你仍不愿说出是谁提供你的吧?”她又摆出那种居高凌下,不可一世的审判官姿态说。
“对,我对这个人也很清楚,”甘迪柏冷然说道。“数月之前,‘特米诺’那位精力充沛,能力又强的女市长,突然毫无来由的对这名学者感起兴趣来了,所以我也开始跟着感兴趣起来,这是必然的。这点我并未保密,首席发言人也晓得。”
“我可以证明这点,”首席发言人低语。
一名年老的发言人问道,“这个所谓的‘地球’到底是什么?是否正是寓言中常提到的物种起源的那个行星?那个在老帝国时期,曾经很热门的探讨过的对象?”
甘迪柏点头。“就是刚才得拉米发言人谓之为神话的一颗行星。我怀疑这名叫詹诺夫的教授,他毕生的愿望就是想到‘川陀银河图书馆’来,好好查一查那些无法在‘特米诺’查到的,有关‘地球’方面的资料。”
“当他与特维兹出发时,他必定以为他毕生的梦想就要实现了。而当然我们当初也以为,终于有机会可以实际查证一下这两个人的意图了…为了我们本身的利益着想。然而事情竟大出所料…就跟诸位目前所知道的…他们不来了。他们已经为了某种目前尚无法知悉的原因,突然改变航道方向了。”
得拉米脸孔板得紧紧的说道,“这又有什么好慌的?他们不来岂不更好?事实摆在眼前,既然他们如此轻易的撇开了我们,那就表示‘第一基地’根本就不晓得‘川陀’真正的性质是什么,所以我们对布里姆·巴威尔当年的安排布置应该大大喝采才对!”
甘迪柏说,“假如不再加以深思的话,我们也许对这个讲法真该感到欢欣鼓舞。然而,他们这大突然的转向,是否可能并不是他们并未看出‘川陀’的重要性?他们这次的突然转向,乃是因为他们发现‘地球’的可疑性,还要比‘川陀’对他们的威胁可能还要来得更严重呢?”
议桌上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任何人,”得拉米森冷的说,“都可以危言耸听的骤下立论,而且听起来还四平八稳。可是这难道就不可能是你自己杜撰的吗?为什么任何人会舍‘第二基地’不顾,而去关心‘地球’呢?究竟它是否正是真正物种起源的行星,是否它是个神话,是否它的确正是那个物种起源的地点,当然也只有历史学家,考古学家,人类学家,神话收集者才会去感兴趣。关我们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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