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春阴 7.刹那主义(1/2)
老实说,久木本身几度体验这种经历,对此已不惊不讶,可以说是明知最后结果仍勇于挑战。而这一次又是如此,按照对象的节奏随势而为,但对深陷其中的自己仍感觉有些害怕。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总有一天会随着女人的意志徘徊浮游在快乐的世界里,最后被带进死亡的深渊。
此刻充分得到满足的凛子对先前勇猛一变而为平静,随即又被新起的不安所笼罩的久
木低语:
“感觉好好!真想就这样死去……”
只有成熟的女人才有梦想在快乐死去的特权,男人近乎不可能尝到那种愉悦。就算偶尔有那也只限于尝试过某种变态的逸乐之时,正常的男人几乎无法如此深陷在性·爱中。
久木一直这么认为,此刻也一样,但有时忽地感觉性与死亡是如此贴近,有时候甚至几乎是相互衔在一起的。
例如与女性结合得到瞬间的高·潮快·感之后,或者即便没有那种条件而只是自·慰或射精得到快·感之后,总伴随着无以形容的倦怠,仿佛魂魄被吸去似的虚脱感。
过去只是很简单地断定那是高·潮之故,但或许那就是衔接死亡的第一幕。
年轻时就模糊地想过,为什么那样勇猛的东西在高·潮的同时就会泄气、萎缩转为静寂?有时候他会为此而焦虑,不断自我激励,但那种肉体的萎缩和精神的坠落感,确实很接近精神消亡的观念。
或许,这种高·潮后袭来的虚脱感,是暗示情爱衔接死亡的自然条理。认识到这一点再放眼自然界就会发现,雄性几乎都在高·潮到来的同时断气死亡,或徘徊生死之境不久即死。这种从高·潮到死亡的时间虽因生物不同而有所差异,但却摆脱不了死亡的阴影一直笼罩其背后。与女人在头晕目眩快乐至极中梦见死亡相比,男人却是在沉郁的虚脱感中被死亡的阴影所笼罩,二者之间竟有这么大的差异!
这就是无限与有限的性的差异呢,还是背负孕育新生命重担的女性,和借交配完成播种任务的男性的差异呢?
久木深思不语,凛子微烫的躯体再次靠近他低语:
“我觉得好可怕!”
“你以前也说过可怕。”
凛子肯定地点点头:“可是,这次不一样,真的觉得就这样要死了……”
“自然而然地?”
“对,那种感觉就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如果就这样死去最好。我一点也不怕死,只是觉得那样的自己很可怕……”
凛子说的话有点自相矛盾,但她在最高·潮时受到死亡的诱·惑,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你现在死了我可就麻烦!”
“可是我觉得已经够了,到现在这种程度足够了。”凛子这么说完,用像唱歌似的语气说:“你不觉得吗?现在最幸福了,现在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刻。”
久木一时难以明白,凛子继续说:
“是吧!我是这样爱你,从身体深处感觉到你,明白了这一点,我就是死了也无妨。”
“可是你才三十八岁!”
“所以说现在的年龄正好,活到这里已经够了。”
凛子以前就很在意年龄,说过三十八岁已经老了,死也无妨的话。
在年过五十的久木看来,她还年轻得很,人生应该才刚刚开始。或许当事人尚有别的感慨,久木这么想,于是说“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凛子坚决地摇摇头:
“是有人这么说,不过我的极限就在这里,再多活下去也只是走下坡路而已。”
“但这不仅只是外表的问题。”
“话虽如此,但是女人上了年纪仍然会很悲哀,不论怎么努力,渐渐地再无法掩饰。可是我现在还勉强可以掩饰得住,已经是逼近极限的年龄了。”
“没那么严重吧!”
“我当然也不愿那么想,可是每天都得照镜子啊,每照一次都会发现眼角又增加了一条皱纹、皮肤松弛、不好上妆了,这些情况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只是不想说出来,尤其不想对喜欢的人说。”
“你这不是说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