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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相煎何太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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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一边喝酒,一边赌钱,赢了一小袋子钱时,防风邶来找她:“去看奴隶死斗吗?”

小夭不肯起身:“你们男人怎么就那么喜欢看打打杀杀呢?血淋淋的有什么看头?”

防风邶把她揪了起来:“去看了就知道了,保证你不会后悔。”

坐在死斗场里,小夭一边喝酒一边漫不经心地东张西望。

两个即将进行死斗的奴隶走了出来,小夭愣了一愣,坐直了身子,其中一个奴隶她认识,在轩辕城时,她曾和邶拿他打赌。于她而言,想起来,仿似是几年前的事,可于这个奴隶而言,却是漫长的四十多年,他要日日和死亡搏斗,才能活下来。

小夭喃喃说:“他还活着?”

虽然他苍白、消瘦,耳朵也缺了一只,可是,他还活着。

邶翘着长腿,双手枕在脑后,淡淡道:“四十年前,他和奴隶主做了个交易,如果他能帮奴隶主连赢四十年,奴隶主赐他自由。也就是说,如果今夜他能活着,他就能脱离奴籍,获得自由。”

“他怎么做到的?”

“漫长的忍耐和等待,为一个渺茫的希望绝不放弃。其实,和你在九尾狐的笼子里做的是一样的事情。”

小夭不吭声了,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钱袋扔给收赌注的人,指了指她认识的奴隶:“我赌他赢。”

周围的声音问问响个不停,全是不解,因为她押注的对象和她的强壮对手比,实在显得不堪一击。

搏斗开始。

那个奴隶的确是太虚弱了!大概因为他即将恢复自由身,他的主人觉得照顾好他很不划算,所以并没有好好给他医治前几次搏斗中受的伤。

很快,他身上的旧伤口就撕裂,血涌了出来,而他的对手依旧像一头狮子般,威武地屹立着。

酒壶就在小夭手边,小夭却一滴酒都没顾上喝,专心致志地盯着比斗。

奴隶一次次倒在血泊中,又一次次从血泊中站起来。

刚开始,满场都是欢呼声,因为众人喜欢看这种鲜血淋淋的戏剧化场面。可是,到后来,看着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一次又一次站起来,大家都觉得嗓子眼发干,竟然再叫不出来。

漫长沉默,静静地看着一个瘦弱的奴隶和一个强壮的奴隶搏斗。

最终,强壮的奴隶趴在血泊中,站不起来,那个瘦弱的奴隶也趴在血泊中,再站不起来。

死斗双方都倒在地上,这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比赛。

众人叹气,准备离开,小夭突然站了起来,对着比赛场内大嚷:“起来啊,你起来啊!”

众人都停住了脚步,惊诧地看看小夭,又看向比赛场内。

小夭叫:“你已经坚持了四十多年,只差最后一步,起来!起来!站起来……”

那个瘦弱的奴隶居然动了一动,可仍旧没有力气站起来。众人却都激动了,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小夭嘶喊着大叫:“起来,站起来,站起来!只要你站起来,就可以获得自由!起来,站起来!”

小夭不知道为什么,冷漠了几百年的心竟然在这一刻变得热血沸腾,她不想他放弃,她想他坚持,虽然活着也不见得快乐,可她就是想让他站起来,让他的坚持有一个结果,让他能看到另一种人生,纵使不喜欢,至少看到了!

还有人知道这个奴隶和奴隶主之间的约定,交头接耳声中,不一会儿整个场地中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坚持了四十年,这是他通向自由的最后一步。

小夭大叫:“起来,你站起来!”

众人禁不住跟着小夭一起大叫起来:“起来、起来、站起来!”

有时候,人性很黑暗,可有时候,人性又会很光明。在这一刻,所有人都选择了光明,他们都希望这个奴隶能站起来,创造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奇迹。

人们一起呼喊着:“起来、起来,站起来!”

瘦弱的奴隶终于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虽然他站在那里,满身血污,摇摇欲坠,可他站起来了,他胜利了!

几乎所有人都输了钱,可是每个人都在欢呼,都在庆祝。奴隶的胜利看似和他们无关,但人性中美好的一面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得失,只为奴隶的胜利而高兴,就好似他们自己也能打败生命中无法克服的困难。

小夭哈哈大笑,回过身猛地抱住了邶,激动地说:“你看到了吗?他赢了,他自由了!”

邶凝视着蹒跚而行的奴隶,微笑着说:“是啊,他赢了!”

小夭看到奴隶主带着奴隶去找地下赌场的主人,为奴隶削去奴籍。

小夭静静地坐着,看所有人一边激动地议论着,一边渐渐地散去,到后来,整个场地只剩下她和邶。

小夭凝视着空荡荡的比赛场地,问道:“为什么带我来看比赛?”

邶懒洋洋地说:“除了寻欢作乐,还能为了什么?”

小夭沉默,一瞬后,说道:“我们回去吧!”

小夭和邶归还了狗头面具,走出了地下赌场。

“等、等一等!”

一个人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简陋的麻布衣衫,浆洗得并不干净,可洗去了满脸的血污,头发整齐地用根布带子束成发髻,如果不是少了一只耳朵,他看上去只是个苍白瘦弱的普通少年。

他结结巴巴地对小夭说:“刚才,我听到你的声音了,我记得你的声音,你以前抱过我。”

小夭喜悦地说:“我也记得你,我好开心你赢了!”她指指防风邶,“你还记得他吗?”

防风邶并没回头,在夜色的阴影中,只是一个颀长的背影,可少年在死斗场里,看到的一直都是狗头人身,他也不是靠面容去认人。

少年点了下头:“记得!我记得他的气息,他来看过我死斗,一共七次!”少年突然热切地对防风邶说,“我现在自由了,什么都愿意干,能让我跟随您吗?”

防风邶冷漠地说:“我不需要人。”

少年很失望,却不沮丧,对防风邶和小夭说:“谢谢你们。”

他要离去,小夭出声叫住了他:“你有钱吗?”

少年满脸茫然,显然对钱没有太多概念,小夭把刚才赢来的钱塞给他:“这是我刚才押注你赢来的钱,你拿去可一点都不算占便宜。”

少年低头看着怀里冰冷的东西,小夭问:“你叫什么?打算去做什么?”

少年抬起头,很认真地说:“他们叫我奴十一,我想去看大海,他们说大海很大。”

小夭点头:“对,大海很大也很美,你应该去看看。嗯……我送你个名字,可以吗?”

少年睁着黑白分明的双眼,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小夭,郑重地点点头。

小夭想了一会儿,说:“你的左耳没有了,就叫左耳好吗?你要记得,如果将来有人嘲笑你没有一只耳朵,你完全不用在意,你应该为自己缺失的左耳骄傲。”

“左耳?”少年喃喃重复了一遍,说道:“我的名字,左耳!”

小夭点头:“如果你看够了风景,或者有人欺负你,你就去神农山,找一个叫颛顼的人,说是我推荐的,他会给你份工作。我叫小夭。记住了吗?”

“神农山、颛顼、小夭,左耳记住了。”

左耳捧着小夭给他的一袋子钱,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夜色中。

小夭凝视着他的背影,突然想,五六百年前,相柳从死斗场里逃出来时,应该也是这样一个少年,看似已经满身沧桑、憔悴疲惫,可实际又如一个新生的婴儿,碰到什么样的人就会成就什么样的命运。

可是,那时她还未出生!

邶在小夭耳畔打了个响指:“人都走远了,还发什么呆?走了!”

小夭边走边说:“我在想,如果你从死斗场里逃出来时,是我救了你该多好!如果那样的话,我就会让你只做防风邶!真恨不得能早出生几百年,我一定会去死斗场里找你……?

邶停住了脚步,凝视着小夭。?

小夭回身看着他,两人的眼眸内都暗影沉沉、欲言又止。?

邶伸出手,好似想抚过小夭的脸颊,可刚碰到小夭,他猛然收回了手,扫了一眼小夭的身后,不屑地讥嘲道:“就你这样还能救我?你配吗?”?

小夭喃喃解释:“我不是说共工大人不好,我只是、只是觉得……”?

“闭嘴!”突然之间,邶就好似披上了铠甲,变得杀气凛凛。?

小夭戒备地盯着相柳,慢慢往后退。?

她退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z?”?

“嗯。”z搂着小夭,盯着邶,眼中是威慑警告。?

邶身上的杀气散去,嘲笑道:“听说你想退婚,刚成为族长,就嫌弃我妹妹配不上你了吗?”

z的杀机也消散:“不是意映不好,而是……”?

小夭抓住z救跑:“他是个疯子,不用理会他!”

小夭也不知道她想去哪里,只是下意识地朝着和涂山氏宅邸相反的方向跑去。?

渐渐地,小夭跑累了,她放慢了脚步,缓缓地走着。?

走着走着,小夭停下了。?

z未等她开口,就说道:“小夭,不要离开我。”?

小夭微笑着说:“我没打算离开你。”?

“真的吗?”z并不相信,他太了解小夭了,小夭从小就靠着自己生存,她的心过于坚强独立,也可以说十分理智冷漠,不依赖与任何人与物,即使小夭喜欢他,可一旦她觉得这份喜欢让她难受了,她就会选择割舍。?

小夭老实地说:“刚看到你成为族长时,是有点失落犹豫,但现在没有了。”?

z终于放心,握着小夭的手,说道:“谢谢!”

――――

因为颛顼和丰隆都等着用钱,z接任族长的第二日,就随小夭一起回到了轵邑。

z没有去自己的私宅,而是像以往一样,去了小祝融府。

仆役和他熟识,连通传都免了,直接把他带去了木樨园。

馨悦闻讯赶来,满面不解地说:“z哥哥,你明知道哥哥不欢迎你,你这算什么?”

z翻着书卷,闲适得犹如在自己家中一般:“我等丰隆来赶我走。”

馨悦看小夭,小夭摊手,一脸无奈:“他无赖起来,很无赖的!”

馨悦对小夭使了个眼色,小夭跟着她出了屋子。

两人站在木樨树下,馨悦问:“小夭,你怎么会舍哥哥,而选z哥哥呢?我哥哥哪点比他差呢?”

“哪点都不比z差,这就像人的吃菜口味,不是以好坏论,只不过看合不合胃口而已。”

“我本来还以为你能做我嫂子呢!”

“你做我嫂子不是一样吗?长嫂如姐,我还真想有个姐姐疼我呢!”

馨悦本来就没生小夭的气,此时更是心软了,有些好奇地问:“你和z哥哥在一起快乐吗?”

“有快乐的时候,也有不快乐的时候。”

馨悦倒是心有戚戚焉地叹气:“和我一样。不过,你可比我惨,防风意映,我想着都替你发愁。我宁可面对你哥哥身边的所有女人,也不愿意面对一个防风意映。”

砰砰的拍门声传来,未等珊瑚和静夜去开门,院门就被踹飞了。

丰隆怒气冲冲地走进来:“z,你还有脸来?”

馨悦吓得赶紧去拦,小夭拉住了她:“男人的事让他们男人自己去解决吧!”

馨悦花容变色:“我哥的灵力十分高强,真打起来,三个z哥哥都不够他打!”

小夭拍拍她的肩:“死不了人”

丰隆冲进了屋子,z施施然地放下了书卷。丰隆看到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越发怒了,二话没说,冲上去就给了z一拳。

z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我让你三拳,如果你再动手,我就也不客气了。”

“不客气?你几时客气过?”丰隆连着两拳砸到z肚子上,把z砸得整个身子弯了下去。

丰隆去踹z,z一拳打在丰隆的膝关节上,丰隆的身子摇晃了下,差点摔倒,气得丰隆扑到z身上连砸带踢。z也没客气,对丰隆也是一阵狠打,两个身居高位、灵力修为都不弱的大男人竟然像顽童打架一般,毫无形象地厮打在一起。

噼里啪啦,屋子里的东西全被砸得粉碎。

馨悦听到声音,觉得牙都冷:“你肯定死不了人?”

“”小夭迟疑着说:“也许会躺几个月。”

丰隆和z打着打着,也不知道是谁先停了手,两人都不打了,仰躺在一地狼藉中,沉默地看着屋顶。

丰隆记得小时候,z一向斯文有礼,衣衫总是整洁干净,从不像他,弄得和毛猴子一样,可有一次他辱骂篌,被z听到了,z立即和他急了,举着琴就砸他,两人在泥地上狠狠打了一架,明明他比z更能打,可z和他拼命,迫得他不得不发誓以后绝不辱骂篌。那时,他就开始羡慕篌,他若有个肯为他拼命的弟弟该多幸福啊!他郁闷了半年,有一天表姑姑叮咛他,和z要像亲兄弟般好好相处,他突然想通了,如果没弟弟,让z做他哥哥也成啊!

这么多年,z从没有让他失望,他的雄心、野心、私心,都可以告诉z,z从不觉得他是胡思乱想。当他偷偷告诉z,他想打破四世家的族规,z也只是微笑着说:“规矩既然是人定的,自然人也能破”,他咄咄逼问“你会帮我吗”,z叹道“我不想惹这些麻烦,不过我肯定也不能看着你死”。

这么多年,不管他琢磨什么,z都能理解他,也都会帮他,从不介意为他打扫麻烦,他看到篌和z生分了,还暗暗高兴,从今后,就他和z两兄弟了!

其实,他不是生气z抢了小夭,他只是生气z不当他是兄弟,如果z想要,和他说就行,z为什么不肯告诉他?如果z把小夭看得和自己性命一样重要,他怎么可能不让给z?

z的声音突然响起:“在小夭还不是小夭的时候,我就已经喜欢她。你肯定怪我为什么不早告诉你,可我根本没有办法告诉你。很多时候,我自己都很矛盾。我觉得配不上小夭,你、防风邶都是更好的选择,不管你们谁接近小夭,我都觉得这对小夭好,不管小夭选择谁,也许都比和我在一起幸福,我常常告诉自己该放弃,可我又没有办法放弃”

丰隆觉得心里的怒火淡去了,另一种怒火却又腾起:“什么叫你配不上小夭?涂山z,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怯懦无用了?难道篌的一点折磨把你的骨头都折磨软了?”丰隆抓住z的衣襟,“你给我听好了!我丰隆的兄弟都是最好的,别说一个小夭,就是十个小夭你也配得上!”

z问:“还当我是兄弟?”

丰隆重重冷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一旁,不理会z。

z说:“我知道你当我是兄弟,也知道你一定会让着我,我才敢放肆地在你的地盘上抢人。”

丰隆的气渐渐消了,瓮声瓮气地问:“你刚才说,在小夭还不是小夭的时候,就已经喜欢她,什么叫在小夭还不是小夭的时候?”

“我和她其实很早就认识,在她流落民间,还不是王姬的时候。”

丰隆的火气又上来了,砰地给了z一拳:“原来你一直把我们当猴耍!”

z看着丰隆:“你以为我想吗?你觉得我那时看着你向小夭大献殷勤,频频讨好她,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丰隆沉默了,憋了一会儿,蹦出句:“你活该!”

z问:“气消了没?”

丰隆翻身站起,没好气地说:“没消!”却伸手给z,z拉住他,站了起来。

丰隆看着z的样子,不禁得意地笑了:“说出去,我把涂山氏的族长揍成了这样,肯定没人相信。”

馨悦在门口探了探脑袋:“你们打完了吗?要不要请医师?”

丰隆冷哼,大声说:“准备晚饭!”

馨悦白了他一眼:“打个架还打出气势了!”转身出去,吩咐婢女把晚饭摆到木樨园来。

小夭拿出药瓶,倒出几颗流光飞舞丸,没有先给z上药,反而走到丰隆身旁,对丰隆说:“闭上眼睛。”

丰隆闭上了眼睛,小夭把药丸捏碎,药汁化作流萤,融入了伤口中,一阵冰凉,丰隆觉得十分受用,不禁得意地看了z一眼。z微笑地看着小夭和丰隆。

小夭给丰隆上完药,又给z上了药。

馨悦站在门口叹气:“你们就这么浪费流光飞舞丸,小心遭雷劈!”

馨悦操办酒宴早驾轻就熟,不过一会儿工夫,已置办得有模有样。

一张龙须席铺在木樨林内,两张长方的食案相对而放,四周挂了八角绢灯。

木樨花还未到最绚烂时,可香气已十分浓郁,一阵风过,须臾间,龙须席上已有薄薄一层白的、黄的小碎花,脚踏上去,足底生香。

馨悦请z和小夭坐,待他们两人坐下,馨悦只觉眼前的一幕看着眼熟,突然回过味来,不禁笑对丰隆说:“这两人啊,原来在我们眼皮底下已经郎有情妾有意,难怪当日小夭一曲歌谣唱得情意绵绵,撩人心弦。”?

小夭一下子羞红了脸,低下头。?

z对丰隆说:“不如吧颛顼请来吧,省得馨悦聒噪不停。”?

馨悦又羞又恼,腮染红霞:“z哥哥,你、你……你敢!”?

z对静夜吩咐:“把青鸟放了,颛顼应该很快就能收到信息。”?

“是!”静夜去放青鸟传信。?

馨悦着急了,对丰隆叫:“哥哥,你看着z哥哥欺负我啊?”?

丰隆笑起来:“看你平日挺聪明,被z一逗就傻了,z找颛顼有正事。”?

馨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z戏弄了,不禁对小夭恨恨地说:“你如今有了大靠山,我以后是不敢欺负你了。”?

小夭眨巴着眼睛,稀罕地看着z,她也是第一次看到z谈笑戏谑的一面。?

丰隆举起酒杯,对z说:“你总算恢复昔日风采了。”?

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饭菜上来,小夭秉持一贯爱吃的风格,立即埋头苦吃。?

z对小夭的喜好了如指掌,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小夭身上。小夭喜欢碎饼浸透了肉汁吃,他就把饼子都细细地撕成指甲般大小,放在羊肉汤汁里泡好,待软而不烂时,再拿给小夭。?小夭还有一种怪癖,不喜欢吃整块的肉,喜欢吃碟子底的碎肉,她说这些碎肉入味又烂软,最香。z把自己碟子里的碎肉块都挑了出来,拿给小夭。?

丰隆大大咧咧,光忙着和z说话,并没有留意这些细节,馨悦却恰恰相反,一直留意着细节,看z虽然一直和丰隆在说话,心却一直挂着小夭,那些琐碎可笑的事,他做得自然无比,眉眼间洋溢着幸福,她看着看着竟然有些嫉妒小夭。?

馨悦突然插嘴问道:“z哥哥,你是不是很开心?”?

z楞了一下,点点头:“我很开心。”他终于可以在朋友面前大大方方地和小夭坐在一起,可以照顾小夭,他怎么可能不开心?

半个时辰后,颛顼赶到。

颛顼对z抱拳赔罪:“你接任族长的典礼,我不方便请求爷爷派我去观礼,不得已错过了,让丰隆去,丰隆小心眼闹别扭不肯去。”

z道:“不过一个仪式而已,去不去没什么。”

颛顼看看z脸上的淤青,再看看丰隆,不禁笑了出来:“你们两可真有出息!好歹也是族长和未来的族长,竟然没一点轻重,我看你们明日两天都得躲在家里好好养伤!”

馨悦担心地问:“你过来得这么匆忙,可有人留意?”

颛顼道:“如今不同往日,处理正经事要紧,就算留意到也没什么大碍。”

z对馨悦说:“小夭就住以前的地方,你让人打扫一下。”

馨悦明白z的意思,对小夭说:“我带你去看看,如果觉得缺什么,我叫人立即补上。”

小夭随着馨悦走出了木樨园,她问道:“我是自己对他们的事没兴趣,可你为什么要特意回避呢?”

馨悦说:“你不告诉你哥哥,我就告诉你。”

“我不告诉他。”

“不是我想回避,是我哥让我尽量回避。我哥说,如果我想做个幸福的女人,男人的事情还是少掺和,不能完全不知,却绝不能事事都知。”

“你哥看似大大咧咧,实际是抓大放小,该糊涂时则糊涂,真正的聪明人。”

馨悦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我哥是很乐意娶你的,他说你像男人,搭伙过日子不麻烦。”

小夭觉得黑云压顶,丰隆这混账说的是赞美的话吗?小夭干笑道:“如果z不要我了,我就来投奔你哥。”

颛顼和z聊完后,立即就离开了,都没顾上来看小夭。

在z的安排下,颛顼和丰隆的燃眉之急逐渐解决。

颛顼可以继续从整修宫殿中获得一部分钱,z又把涂山氏从整修宫殿中获得的利润全部转给了馨悦,馨悦自然会把这部分钱设法交给丰隆。

z和离戎族的族长离戎昶(chang)颇有些交情,z把离戎昶介绍给颛顼,让颛顼和离戎昶秘密谈判。离戎族不但同意每年给颛顼一笔钱,还愿意把族中最勇猛的子弟派给颛顼,任颛顼差遣。

因为篌发了血誓,不争夺族长之位,所以他不载处处和z对着干。z虽未表态支持颛顼,却在家族大会上,明确表示不希望涂山氏和苍林、禹阳有密切的联系。篌对苍林、禹阳渐渐疏远起来。

刚开始,苍林和禹阳还以为只是篌的手段,向篌一再承诺一定会设法让他当上族长,可渐渐发现篌竟然是真的不再企图争夺族长之位。

虽然颛顼和丰隆的往来很隐秘,但毕竟已经四十多年,随着颛顼在中原实力的扩展,有些事情相瞒也瞒不住,再隐秘也有蛛丝马迹可查。苍林和禹阳都明白,丰隆选择了颛顼。

z和丰隆要好是全大荒都知道的事情,苍林和禹阳认定篌的背叛是颛顼在暗中捣鬼,不禁重新估量颛顼。却是越估量越紧张,一个他们认为流放出去做苦差事的废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自成一股势力,而且这股势力独立于轩辕族之外,不要说他们,就是皇帝也难以控制。

苍林和禹阳召集幕僚,商议如何对付颛顼。幕僚们意见不统一。

有人认为该立即铲除。

有人却认为小题大做,就算颛顼和中原氏族交好,那又能如何?所有的军队都牢牢控制在轩辕族手中,只要黄帝不把位置传给颛顼,颛顼什么都做不了,现在看来,黄帝既然把颛顼扔在中原不闻不问,显然不看重他。如果这时候企图杀颛顼,反倒有可能引起黄帝的反感,万一黄帝改变心意,又把颛顼召回朝云殿,朝夕陪伴,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还有人建议,黄帝一直很提防中原的氏族,不妨由着颛顼和中原氏族来往,时机成熟时,给颛顼安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苍林和禹阳越听越心乱,不知道到底是该立即设法除掉颛顼,还是该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第三种建议最稳妥,先养着颛顼,由着他去勾结中原氏族,等个合适的时机,让黄帝自己除去颛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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