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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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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朗说:

“凶手到底是谁,我们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法官摸摸下巴,低声道:

“你是这么想的,我可不是。”

阿姆斯特朗瞪着他,问:

“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谁是凶手?”

瓦格雷夫法官措辞谨慎,认真地说:

“要让我拿出确凿的证据——就像开庭时必须拿出的那种——我承认我没有。但是,如果我们把几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梳理清楚,就会发现有一个人简直太明显了。没错,我觉得是。”

阿姆斯特朗直愣愣地盯着他说:

“我没听懂。”

4

布伦特小姐待在楼上的卧室里。

她拿起《圣经》,走到窗前,坐下来。

她翻开《圣经》,但是犹豫了片刻,又把《圣经》放下,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她打开本子,写道:

“这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情。麦克阿瑟将军死了。(他堂兄的妻子是埃尔西·麦克弗森。)他肯定是被谋杀的。吃过午饭之后,法官召集大家,发表了一番极富深意的讲话。他认为凶手就在我们这群人之中。这意思是说,我们之中有一个人是替魔鬼当差的。其实我早就这样怀疑了。究竟是谁?他们都在问自己,只有我知道……”

她坐在那里,很长时间都一动不动。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手中的铅笔像喝醉了酒似的晃晃悠悠,她用歪歪扭扭的字体写道:

“凶手的名字是比阿特丽斯·泰勒。”

她闭上了眼睛。

她猛然惊醒,低头看看笔记本,生气地把最后一行歪七扭八的字全都画掉了。

她轻轻地自言自语:

“这是我写的吗?奇怪。我一定是要疯了……”

5

暴风雨愈演愈烈,狂风在别墅四周嘶吼。

大家魂不守舍地待在客厅里,偷偷摸摸地互相打量。

当罗杰斯端着茶盘突然走进来的时候,在场的人全都吓了一跳。

“需要我把窗帘拉上吗?这样看着会更舒服些。”

征得大家同意之后,他把窗帘拉上,又打开灯。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明快多了,似乎连密布的愁云都飘走了一些。暴风雨明天就会过去,到时候会有人来到小岛……船也会开来……

维拉·克莱索恩问:

“布伦特小姐,你想倒杯茶吗?”

上了年纪的女人回答:

“不,亲爱的,你自己倒吧。茶壶太沉。而且,我有两团灰毛线找不到了,真烦人。”

维拉走到茶桌旁边。瓷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听起来让人感到欣慰。屋子里又飘出些平日里的香气。

“茶啊!上帝保佑每天的下午茶。”菲利普·隆巴德说了句逗乐的话。布洛尔也附和了一句。阿姆斯特朗又说了个笑话。瓦格雷夫法官本来不喜欢喝茶,如今也端着茶杯喝得津津有味。

屋里的气氛轻松和谐,直到罗杰斯走进来。

他愁眉苦脸,神情紧张,前言不搭后语地说:

“对不起,请问哪一位知道浴室的窗帘到哪里去了?”

隆巴德猛地抬起头问:

“浴室的窗帘?你想问什么,罗杰斯?”

“窗帘不见了,先生,不见了。我正在给每一扇窗户拉窗帘,可是浴室里的那条帘子哪儿都找不到了。”

瓦格雷夫法官问道:

“那条窗帘今天早晨还在吗?”

“在啊,先生。”

布洛尔说:

“是什么样子的?”

“深红色的油布窗帘,先生。正好搭配浴室里的红瓷砖。”

隆巴德说:

“现在不见了?”

“不见了,先生。”

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布洛尔大声说:

“真是莫名其妙!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凶手总不能用窗帘杀人吧?找不到就算了。”

罗杰斯说:

“好的,先生,谢谢你。”

他走出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房间里的气氛再一次凝重起来,充满了愁闷和怀疑。

大家又开始偷偷摸摸地互相打量起来。

6

晚饭端上桌,大家吃完饭,把桌子收拾好。晚饭很简单,大部分是罐头食品。

客厅里的紧张气氛实在难以忍受。九点钟,埃米莉·布伦特站了起来,说:

“我去睡觉了。”

维拉也说:

“我也要去睡了。”

两个女人走上楼梯,隆巴德和布洛尔随后也一起走出客厅。他们站在楼梯口,看着前面两个女人各自回到房间,关上门。又听见插上插销和转动钥匙的声音。

布洛尔笑了笑,说:

“这下倒好,都不用提醒她们锁门了!”

隆巴德说:

“今天晚上她们反正是出不了什么事。”

他走下楼来,布洛尔紧随其后。

7

过了一个小时,剩下的四个人一起走上楼,回房睡觉去了。罗杰斯在餐厅里准备第二天的早餐。他看着大家走上楼,听见他们在楼道口停下脚步。

法官的声音响起来,他说:

“大家不用我提醒锁好门了吧。”

布洛尔说:

“最好在门后面顶把椅子,门锁有可能从外面被人撬开。”

隆巴德咕哝着:

“亲爱的布洛尔,你的毛病就是知道得太多了!”

法官严肃地说:

“各位晚安!祝大家平安度过今晚,再见。”

罗杰斯从餐厅里跑出来,踏上半截楼梯。他看到四个人影消失在四扇门后,听到四声门锁扣紧、插销插牢的声音。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声说:

“没问题了。”

罗杰斯回到了餐厅。好了,明天早晨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墙壁正中的穿衣镜上,又依次扫过七个小瓷人。

忽然,他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他自言自语道:

“我倒要看看,今天晚上还有谁能玩花样。”

他穿过房间,把通向厨房的门锁好,穿过另一扇门走进客厅,回身把门锁上,把钥匙放进口袋里。

接着,他熄了灯,急急忙忙上楼走进自己的新卧室。

卧室里只有一处可供藏身之地——那个高大的衣橱。他马上拉开门检查了一番,接着把门锁好,插上插销,准备睡觉。

他自言自语道:

“今晚肯定不会再有人耍花样了,我都检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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