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比较美好的一天(2/2)
“明天中午能见面吗?”她说。
“抱歉,明天有安排,刚刚安排进来。”
“不会是别的女人吧?”
“不是,还是那位免色先生。我正在给他画肖像画。”同学两亿岁小说
“你正在给他画肖像画。”她重复一句,“那么后天呢?”
“后天完美地空在那里。”
“妙!下午早些可以的?”
“当然可以。不过是星期六哟!”
“总有办法可想。”
“有什么事?”我问。
“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这种时候你往这里打电话是很少有的事。”
她从喉咙深处道出很小的声音,仿佛在微微调整呼吸。“这工夫一个人在车上呢,用手机打的。”
“一个人在车上干什么?”
“想一个人在车上,只一个人在车上。主妇嘛,偶尔是有这种时期的。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一塌糊涂!”
她叹息一声。就好像把东南西北的叹息集中起来压缩成的叹息。叹罢说道:“心想现在你在这里就好了。并且想从后面插进来多好!不要前戏什么的,湿透透的了,毫无问题。还要你肆无忌惮地来回搅动。”
“够开心的。不过那么肆无忌惮地来回搅动,迷你车怕是有点儿小了。”
“别贪心不足!”她说。
“试试看!”
“用左手揉搓乳··房,右手触摸阴·蒂。”
“右脚做什么好呢?车内音响倒好像能够调节。音乐放托尼·班奈特(1)不碍事的?”
(1)托尼·班奈特(tonybente,1926—),美国最伟大的爵士歌手之一。曾录制出版上百张唱片,专辑总销量达到五千万张,获得包括终身成就奖在内的14座格莱美奖奖杯。2006年12月荣获美国公告牌音乐奖世纪奖。
“开哪家子玩笑!人家可是一本正经的。”
“明白了。抱歉!那么就来正经的。”我说,“对了,现在你穿的是什么衣服?”
“想知道我穿怎样的衣服?”她挑逗似的说。
“想知道啊!我也好相应调整我的顺序嘛!”
她在电话中把她身上的衣服详详细细说了一遍。成熟女性身上的衣服何等千变万化,这点每每让我惊讶。她用口头一件又一件依序脱下去。
“怎样,足够硬了吧?”她问。
“铁锤一般。”我说。
“能钉钉子?”
“那还用说!”
世上有该钉钉子的铁锤,有该被铁锤钉的钉子——是谁说的来着?尼采?叔本华?也许这话谁也没说。
我们通过电话线路,切切实实正正经经把身体缠在一起。以她为对象——或者此外任何人——做这种事是头一遭。可是一来她的语言描述相当细密和有刺激性,二来想像世界中实施的性行为,有的部分比实际肉体结合还要官能。语言有时极为直接,有时暗示以色情。如此一来二去,我竟至一泻而出。她也好像迎来高·潮。
我们好一会儿就那样一声不响地在电话两端调整呼吸。
“那么,星期六下午见!”她清醒过来似的说,“关于那位免色君,也多少有话要说。”
“有新信息进来了?”
“通过那个野道通讯,进来几条新信息。不过要见面直接说。或许一边做卑鄙事一边……”
“这就回家?”
“当然。”她说,“差不多得回去了。”
“开车小心!”
“是啊,是得小心,那里还一下一下直抖。”
我去淋浴,用香皂清洗刚射精的阳具。然后换上睡衣,披上对襟毛衣,手拿廉价白葡萄酒杯走上阳台,往免色房子所在的那边观望。山谷对面他那座雪白的豪宅仍亮着灯——整座房子所有灯盏一齐大放光明。他在那里(也许)一个人做什么呢?我当然无由得知。说不定面对电脑持续探求直觉的数值化。
“比较美好的一天!”我这么对着自己说。
而且是奇妙的一天。明天会成为怎样的一天呢?我无从预料。蓦地,我想起阁楼里的猫头鹰。对猫头鹰今天也是美好的一天?随即察觉猫头鹰的一天恰好从现在开始。它们白天在暗处睡觉。一旦天色变黑即去森林捕捉猎物。问猫头鹰大概要一大早问:今天可是美好的一天?
我上床看了一会儿书。十点半关灯睡了。一次也没醒,一直睡到早上快六点——看来,夜半时分铃也没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