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惟妙惟肖(1/2)
想到这里,路磬然骇了一跳,她赶忙举杯饮酒以掩饰惊恐的神色,只是,牡丹花牵边的绣纹滑过木质的檀木桌角的时候,发出轻微的响声,几乎要泄露了她不安的心绪。
她慌忙垂下眸子,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然后再偷偷瞟了在座的其他三人,舒了一口气,还好,他们都不曾注意过她。
事实上,为了不让熟悉她的人将她认出来,她也用了易容术,使得脸容更像是一朵娇艳的牡丹花,华贵富丽,而这易容术,正是凌霜帮助她完成的。
此时听了三人的对话,才明白,原来这易容术是北唐瑾从静箴大师那里学来的,真是稀奇,那是一层薄薄的浆状的物体,颜色同人的皮肤一模一样,调好了,涂在脸部,若是不用特意的药水洗去,将会如同自己的皮肤一般舒服,任是天下最利的眼睛也看不出易容了。
因此,联想到方才凤晰琀说易容的丫鬟,她就想到,这件事情一定与北唐瑾有关。她此时所有的一切,都仪仗此人,她不敢想,若是北唐瑾倒了,她会落得如何下场。
只是她看了北唐瑾平静无波的面容,又稍稍安了心,她如此聪慧,定能化险为夷。
北唐瑾只是笑望着这两个人,如同冰湖的眸中射出冷箭一般的光芒,却是一言不发。
这使得凤晰琀和花涧月一阵诧异,她居然连辩解都没有吗还是他们猜错了,这件事的确同北唐瑾无关,即便是大都唯一一个会易容术的人莫非真的是另有其人
花涧月很快就笑了起来,甚至是带着讨好,朝着北唐瑾举起酒杯,柔声道:“哈……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玉容不要误会,我敬玉容一杯!”他说完就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而,北唐瑾丝毫没有动作,凤晰琀也在此刻赔笑道:“玉容不要恼了,不过是民间的一个故事,讲出来逗趣的,晰琀又不参加朝政,不过是说来给大家解闷儿。”
北唐瑾望着这两个人,一个说不要让她误会,可是他们方才讲的那一套理论,东拐西拐,企图要将她绕懵了,然后再突然吓唬她,是想她在惊吓之余漏底么说什么只是民间的一个故事,讲来解闷儿的,可是若是她今日真的露出惊恐之色,明王和国公爷是不是代皇帝直接将她处理了呢
她从一进这个华丽的船舱,就感觉到周围埋伏了不少人,她本以为凤晰琀和花涧月要邀请她比试一场,以防不测,现在想来,原来这些隐藏的高手是预备为皇帝陛下清理门户了!
若不是她早有防备,恐怕,她此时已经成了箭靶子了吧!
怪不得凤晰琀选择在这么一座华丽的大船上,而且,船只远离岸边,若是掉进去,这冬日的,不淹死也会冻死了!
脸上的冰雪之色以及怒容分毫不见,冷嘲道:“边关的将领回京不得参与朝政,而玉容就要被扣上暗中操作朝中局势的将军,敢问王爷和国公爷,这是什么罪名玉容的脑袋也差点要被搬家,是不是应当要压压惊呢”
见北唐瑾满面的冰冷和恼怒,花涧月从座位上起来,拿起酒杯,笑道:“安尘为玉容倒酒,为玉容压压惊。”
朱唇勾起一抹冷笑,北唐瑾如冰湖般的眼瞳瞟了一眼花涧月,却并不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因此,此刻花涧月只能站在她的身侧,提着酒杯,妖冶的脸容上满是讨好的笑意。
见北唐瑾真的生气了,凤晰琀雍雅的面容上也浮现一丝讨好之意,笑道:“玉容,涧月只是一时说错了话,你原谅他吧!”
花涧月此人聪明绝顶,会说错了话,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什么叫一时说错了话一时说错了话,她就差点儿被射成马蜂窝了!
美丽的眸子亮如璀璨的星光,妩媚的眼角堆满了笑意,却是亮得如同寒星,令人观之生寒,笑得讥讽,令人极为不爽。北唐瑾就是这样瞧着凤晰琀,笑道:“玉容记得,王爷曾说,敬酒是不足以压惊的吧!”
见了这样的北唐瑾,凤晰琀心中好笑,玉容将军何时也会这样耍赖了这是要一雪前齿么不过倒是极为有趣,于是他笑得依旧是优雅而从容,道:“玉容想要如何压惊”
北唐瑾笑道:“听闻王爷弹了一手好琴,不知玉容是否有幸一听”她说得极为恭敬,脸上的讽刺之意也悄然褪去,换以的是最为得体的笑意,使得她整个面容恢复了冰雪之色。
路磬然瞧着这三个人,原来越震惊了,她记得,北唐瑾刚来那会儿,不是明王一直刁难么怎么现在仿佛是掉了个儿了只是,明王深得陛下宠爱,会不会恼怒呢
想到此处的时候,路磬然悄悄看了凤晰琀一眼,只见对方依旧是雍容雅笑,夕阳斜照,在他周身镀上一抹金黄,更显得他雍容贵气了。
花涧月还侧立在北唐瑾的身侧,玉手中提着酒壶,听闻北唐瑾方才的话,震惊得望向对方,见她脸上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更是惊诧了,北唐瑾竟然也要耍赖她是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既然人家觉得敬酒不足以压惊,他也只好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凤晰琀脸容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他摆摆手,道:“将食物撤下去,另外,将我的琴拿来。”
他话音刚落,不到片刻,食物就被撤下去了,婢女们收拾好了一切,又将紫漆海月清辉七弦琴递予凤晰琀,而其余人等早就各自落座。
北唐瑾喝了一口茶,想着凤晰琀之所以撤下食物的缘由,就是不想他堂堂王爷,要为别人弹琴助兴,做了只有婢女和艺妓要做的事情。只是,这件事岂能如此容易就揭过去呢若不想个别出心裁的法子,怎对得起明王的盛情款待呢
因而,瞧着凤晰琀调琴的玉手,北唐瑾却出言阻止道:“王爷且慢。”
凤晰琀抬眸,依旧是雅笑如兰,道:“玉容是要改变主意么”
北唐瑾望了一眼花涧月,只见对方今日穿的正好是一身大红的衣袍,于是笑道:“国公爷那日为玉容跳舞,玉容今日仍旧不能忘怀,因此,玉容想,王爷弹琴,国公爷起舞,岂不是又雅致,又妩媚么”
路磬然知道花涧月善舞,可是,这堂堂七尺男儿为一名女子跳舞,这算什么这不是自打脸面么北唐瑾如此说,正是报复花涧月的吧,只是花涧月堂堂国公爷,又跟明王交好,会为北唐瑾跳舞么不是恼羞成怒吧!
路磬然暗自为北唐瑾捏了一把汗,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方才要求明王为她弹琴,权且可以说是两人兴趣相投,明王为玉容将军抚琴聊表一点对朋友的心意,可是,这花涧月为北唐瑾起舞,这可怎么说呢总不能说,玉容将军仰慕国公爷的倾城舞姿,但求一舞因此……
路磬然想到这里的时候,瞧见花涧月笑得越发妖冶了,他眼睛下面的泪痣也愈发鲜红,面如桃花般朝着北唐瑾笑道:“原来玉容是想念安尘的舞姿哦,既然玉容喜欢,那安尘斗胆问玉容一句,这舞可否为定情之舞安尘仰慕玉容已久,欲要结成连理,不知玉容意下如何”
他这话一出,除了凤晰琀,无不震惊,左右伺候的婢女听闻,差点打碎手中的杯盘,路磬然更是倏然望了一眼花涧月,然而,对方的笑容宛如最妖艳的玫瑰花,表情更是深情又认真,若不知道两人先前的争斗,路磬然几乎真的以为,花涧月是真心倾慕北唐瑾的。
天呐,这个人怎么这么会演戏,而且演得这么逼真,尤其是他狭长的凤目,笑起来的时候越发迷人,就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只将人卷进去了!
北唐瑾震惊之余,倒是很快恢复了平静,她让花涧月跳舞,无非是想要羞辱对方,自古都是女子为男子跳舞,花涧月一名七尺男儿为她跳舞,传出去不被人耻笑才怪。
那日她不知道花涧月是男子,更有花涧月只是独自而舞蹈,并不是为她而舞,因此同今日的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今日一舞,不仅仅是花涧月的脸面丢了,齐国公府的脸面也要丢尽了,因此,花涧月想出了这样一个怪盗的法子,倒是意料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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