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将军、神话与神驹(1/2)
ps:夸父追日,这就是我前面提到过的,大家一定都看懂了。\ \
两名中年人在客厅等了好半天,满腹心事茶水也喝下去,他们这一路从淮上急匆匆赶来,就是为了一道天子诏命。
诏命的重要关联人,恰恰是已经卸任少府,现任车骑将军的曹时。
等待并不漫长,客厅的帘子轻轻晃动,走来一位八尺三寸高(1.92米),身材魁梧健壮的青年人,这一年个子又长了不少,放在与西戎混血较多的秦人标准里,八尺恰好是一个身高分野,秦兵马俑最矮为1.75米,普遍是在1.8米到1.97米之间。
刘彻本人的身高也不算矮,十六岁就有1.78米,过两年说不定能过1.85米。
“梁人韩安国拜见平阳侯!”
“齐人主父偃拜见平阳侯!”
“两位不必多礼。”
曹时仔细端详两人,主父偃是他的老熟人了,当初离开平阳侯府时意气风发,才过去两年已是满脸风霜之色,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韩安国和主父偃的年纪相当,名气却比主父偃大的多,早在几年前曾经官居梁国内史,秩比二千石。
“韩长孺。”
“在。”
曹时露出笑容:“你可知我为什么向天子举荐你为什么要举荐你担当九卿之一的少府”
“在下不知。”韩安国满腹不安。
“你是梁孝王刘武的重臣,年纪轻轻得到太皇太后的青睐提拔为梁国内史。只可惜你并不得宠,梁孝王刘武不喜欢你,现任梁王刘买也不喜欢你。找了个理由就把你的官身拔了。”
韩安国满头大汗,自己那点秘密根本瞒不过人,他会那么奇怪也是因为自己的矛盾,没有人愿意得罪梁王刘买。
“太皇太后对你有知遇之恩,你想过报答吗”
“在下以为,忠君报国是最好的报答。”
“你很狡猾呀!”
曹时笑了,韩安国是个聪明人。做事不乏正派又带点小小的狡猾,这两年丢了官位衣食无着,韩安国就到处找机会自荐为官。
奈何梁王刘买记恨他间接导致父亲病死。把刘武的死归咎于朝廷指派的韩安国为内史,早早的放出话不许任何人用这个人,所以他去各诸侯国求官都不成,如果他不干预。在几年后会通过曲折的门路找到田蚡。用五百金贿赂武安侯得到一个职务。
“我在给你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让你站在九卿的舞台上忠君报国,但这一切并非没有任何代价。”
韩安国点头如小鸡啄米。
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准备,任何代价,只要不让他死,一切代价他都舍得。
“你必须清楚的了解,你的少府之位来自天子赏识。来自我的大力举荐,只有我可以无视梁王刘买的警告。你必须接受我的某些建议,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少府的业务,我一手打造少府营收能力翻两番的奇迹,你不听我的建议是在和自己做对,也是和天子做对。”
韩安国心里一紧:“您说翻两番”
“对,刍藁税收的差不多,大农令的税收初步统计也出来了,大农令掌管的国库全年税收翻番,从43亿钱翻到85亿钱,主要提高是关中的粮食增产,以及营业税的迅速推广,另一方面,少府掌管的内库全年收入翻两番,从42亿钱提高到130亿钱,增加大量皇庄带来大丰收效应很大,少府匠户生产的手工品及铁矿煤矿铜矿的开采利润是大头,以上是刨除掉铸钱的实际利润,铸钱的利润是这个数字的几十倍。”
主父偃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国库年收入为85亿钱,内库年收入为130亿钱,两边加起来超过200亿钱的收入,听起来就让人汗毛孔竖立,这不在是往日一穷二白的大汉帝国,才几十年时间就让这个贫穷的帝国变的十分富裕,甚至富庶的有点耸人听闻。
他不敢想象几十倍铸钱利润是个什么概念,无论是2000亿钱还是3000亿钱,都是无法理解的巨大数字,他并不知道铸造金银铜三种半两钱时,内库里拥有快4000亿枚五铢钱,现在变成金银币为主,铜半两为辅的货币储存,金币升值一倍,银币升值数倍带来的差价,让国库存款价值超过8100亿枚五铢钱。
天下超过5成的金银躺在少府的内库里不动,还有2成放在大农令的国库里,剩下只有3成金银货币在市面上正常流通,它们主要握在富人和大商家的手里,黄铜半两钱与五铢钱纯粹是百姓流通的日常货币,而大宗交易已完成金银交易的改造。
“少府是我辛苦经营的心血所在,更是天子厉兵秣马的钱袋子,你需要漂亮的政绩坐稳九卿之位,我需要大汉帝国持续稳定的提高营收,按照我的计划未来三年国库与内库持续保持高速增长,新农业技术将会在新的一年铺展到天下每个角落,全国粮食产量将会在三年内提高2成,缺粮的危机暂时可以解决,三年之内你将会获得你想要的所有荣誉,这是我可以给你的,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韩安国当然明白,他太明白了。
他非常聪明,当年对梁王一家子的破事就门清儿,知道梁王刘买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宁愿选择找个小错自污逃走,绝不想生活在刘买的眼皮子地下提心吊胆,生怕哪天被抓起来以荒谬的理由杀掉。
他没有资本和曹时讨价还价,更没有资本事后出尔反尔,卫绾直不疑斗不过他,馆陶长公主也斗不过他。甚至连太皇太后也没能彻底拿下眼前的年轻列侯。
曹时可以坐在这儿与其从容的做出善后安排,证明天子和这位年轻的车骑将军形成默契,最大程度确保少府内部权力的稳定。保证建元新政的顺利进行,眼下正是新政红利回报的初期,至少会有三到五年的红利超高回报期,直到国库和内库收入缓慢迈进稳定期,那时才标志着建元新政的改革彻底完成。
韩安国没有犹豫。
“在下愿意接受车骑将军的指导,您的指导对建元新政至关重要,虽然在下愚昧无知才能有限。但是还能分得出轻重缓急,新政改革最为迫切,个人抱负可以放在一边。倘若三年后可以入主太常府,在下有信心施展个人抱负。”
曹时微微一愣,随即放声大笑:“没想到你韩长孺志向不小,太常是九卿之首。你也想三年后当一当。那么大的胃口不怕崩掉你的牙”
“在下对自己略有自信,三年之期一过只要您支持,太常就是在下的。”
“呵呵,要看你这三年里的表现如何,萧规曹随的道理你会懂得,这三年你做的好,太常会是你的。”
他没想到韩安国的胆子竟然那么大,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紧张。连虚心接受的基本反应都没,直截了当提出当傀儡应声虫的代价很大。他的胃口是九卿之首的太常。
不过这都无所谓,一个虚无缥缈的支持姿态,换来三年勤勤恳恳听使唤,曹时是觉得这笔买卖做的很值,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指不定再过三年,风水转到哪边去。
“请车骑将军指导,在下履职后怎么联络。”
曹时沉吟道:“少府丞张汤,我新提拔的心腹,他的能力不错,你可以把一部分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做,有风吹草动让他转告给我,另外还有主父偃先生,他可以用朋友的身份出入你家,或者写信给你作为指示。”
“在下记住了,若没有事在下就先走一步去未央宫拜见天子。”
“你去吧。”
韩安国快步离开,他的车队由郡国兵全程护送而来,他过来之前是打着拜访举荐人的名义而来,过来说几句话表达感激也是人之常情,但若在此地逗留太久难免会传出闲言碎语。
主父偃到是无所谓,他没有官身也不担心被指摘,大剌剌一拱手道:“车骑将军经年不见,从稚嫩少年成长为英武非凡的英雄豪杰,可喜可贺呀!”
“主父先生在淮南国呆了两年过的如何”
“淮南王志向远大,胆小如鼠,雄才大略,好谋无断,既不愿意听到天子的好消息,又不想面对自己的尴尬局面,喜欢读黄老却爱发惊人之语,在下在淮南国呆了两年郁郁不得志,直到遇见自荐失败的韩安国便引为知己,君侯当年的那一问也问倒了韩长孺,他对君侯也十分敬佩。”
曹时不置可否,主父偃的行踪不难查,他那脾气想让人重用也是难为人,刘安是黄老与杂学混用派,对主父偃的学感兴趣却并不笃信,而主父偃又是个骄傲的人,很容易和淮南王的门客起冲突,自己混的不好在情理之中。
几年的反复思考和苦难经历给他带来不小变化,主父偃也学会把骄傲藏起来小心做人,起码不会再叫嚷“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耳”的鬼话,在淮南国见识过一大堆有才华的人投机失败,他总能从那些人悲惨离去的身影里找到过去二十多年的自己。
这两年,他很认真的去读《老子》、《管子》等黄老学著作,曹时所著的《亡秦论》、《货币论》也被他反复诵读,虽然一时半会还不能改变他的顽固思想,但是以前的许多看法也在不知不觉中作出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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