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1章 881：能修炼的墨者（上）【求月票】（2/2）

相较之下，再嫁不啻于豪赌。

他不是拦路打劫的土匪，不用警惕。

沈棠身边只留了秦礼和褚曜，其他人都被派出去出差，接管各地军政。为了知道僚属们的意见，她选择将这封密信群发，所有人都有。祈善坐下来，提笔写下封回信。

此人一袭干练劲装，怀中抱着杆冰雪似的雪白长枪，酷似游侠儿。只是他的气度从容稳定，不似游侠儿那般桀骜不驯，虽有杀气，却无草莽绿林之姿，更似军伍出身。

他视线落在道路尽头，唇角略显猥琐的笑容收敛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冰霜冷色，他冲着无人区：“识相的，自己滚出来1

晁廉上马之前，注意到大侄儿神色欲言又止，有什么话想跟他说。他蒲扇大掌轻拍大侄儿背心，道：“男子汉有什么话就说，勿要吞吞吐吐，大哥就没你这么扭捏。”

当他们是在放屁。

唉，哪怕是秦礼也行啊！秦公肃老实巴交的，多少公文甩给他，他都不会吭声。

幸亏晁廉的战马素质拔尖，马背堆了这么多玩意儿都没有晃动一下。他翻身跃上马背坐稳，双手抓着缰绳，不舍看着众人，再三叮嘱：“大侄儿，你是大哥长子，府上一应事宜都要肩负起来。若有难处先去寻沈君，跟大哥旧部可以正常往来，但不要太过紧密，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猜疑。要谨记兄友弟恭，埙篪相和，方是家族兴盛之道。不可纵容外人欺辱自家，记得孝顺嫂嫂1

两个可能，祈善更倾向于后者。

回信简短，仅有二字：【嫡长

一般情况，沈棠不用为这事儿发愁。

大侄儿点头应了下来。

小吏说了日子。

青年游侠言简意赅：“接人。”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众人送了一程又一程，晁廉身影终究还是消失在官道尽头。

青年视线落在红衣文士头上的迎风而立的红梅簪，又补了句：“来接你们的。”

谷仁几个孩子和遗孀出城为他送行。

“晁叔何时归来”

要是破罐子破摔传给他小女儿……

寥嘉错愕看着云策。

倘若晁廉没有念头，祈善出面替主公招揽也会遭到拒绝，这只会让双方都尴尬。

“子义临终可是有说什么”

谷仁的地位无人能取代。

他注意到云策视线有些心不在焉，若有似无地往他身后瞥，便问：“有问题”

晁廉冲着嫂嫂抱拳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嫂嫂保重身体，他日再会。”

他有三子二女，其中能名正言顺继承的长子是个普通人，如果将爵位传给他，外界可能挑刺诟病说沈棠用心险恶，不希望谷仁一脉发展兴盛。若跳过长子，传给有天赋的幼子，外界会诟病沈棠故意捧杀，挑拨他们兄弟关系，同时也让谷仁长子处境尴尬。

万一她在新夫家有个三长两短的，谷仁旧部也不好替她出头，一句“家事”就给堵回来了。若她还是谷仁未亡人身份，一切又都不一样。此事连她的父亲也大力支持。

这差事本身跟他没什么关系。

于是他不出面，让谷仁长子探探态度。

这证明前任丈夫八字轻，承受不起寡妇的好命，只有真正命贵之人才能压得祝若她愿意，多得是世家大户来说媒。晁廉希望嫂嫂活得轻松些，但更会尊重她的选择。

祈善揉揉发酸的脖颈，桌上还有几卷没有处理完，愈发想念收到任务出差的寥嘉。若是寥嘉还在，自己早就忙完了。文书小吏进来送东西的时候，祈善随口问了一句。

小叔的好意她心领了。

二人便默契地再也不提改嫁之事。

不过是偶然听到队伍中有个女性墨者，他恰好就在附近招兵屯田，干脆揽了下来。因为是秘密行动，对方不能打出有标志性的旗帜。不过主公也说，为首的人很好认。

大侄儿鼓起勇气。

但——

青年收到消息说有数百人入境，立马赶了过来。看到红衣文士的一瞬，他就沉默了——主公诚不欺人，果然非常好认！

“也祝小叔布帆无恙，一路平安。”

三子二女，只有最小的女儿是她生的。

他将仆从手中行囊一件件接过，塞进战马褡裢，里面都是一套套男装。这些都是母亲带着仆妇丫鬟赶制的，考虑到时间紧迫，武胆武者寒暑不侵，就只准备春秋两季。

心中忍不住嘀嘀咕咕。

谷仁长子也将晁廉的话转述给了祈善。

至于那些世家的闲言碎语

不待寥嘉开口回答，后方一辆马车的车帘被人猛地掀起，探出一颗发丝凌乱，满脸红色睡痕的脑袋。一边往外探头，一边嚷嚷：“咦，我好像听到云元谋的声音”

嗯，所有人！

“晁叔说的，侄儿都记下来了。”

与此同时，燕州境内，刑阳道。

除了晁叔的，还有六叔和十三叔的。

话音落下，前方空气扭曲。

红衣文士抱拳：“阁下何人”

示意他可以忙自己的事情。

谷仁的小儿子和小女儿都有修炼天赋，若无心权势可以寄情山水，当在野名士，若有心功名也可以出仕入朝为官。要什么功名可以自己去挣，不需要跟长兄争夺什么。

“晁叔教诲，侄儿铭记不忘1

祈善拍了拍谷仁长子的肩膀。

这个插曲并未激起多少波澜，祈善回身至官署，从满是书简的桌案上抽出一封来自主公的信函。这封信函跟晁廉前后脚抵达治所，破天荒得没多少废话，祈善一瞧就知道这是有人捉刀代笔。倘若谷仁长子没离开，看一眼密信内容便会知道此事跟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