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8 神清势壮(1/2)
虽然还没到婚礼正日,但于谨家门前已经是宾客满门,前来道贺的时流随从车马甚至将大街都拥堵的水泄不通,也足见如今的于谨真是当红,无论在霸府还是在朝廷都能混得开。
李泰在于宽的带领下,从于家供家人出入的侧门走进宅中,入宅便是内院。
他这里还没来得及张目四望,内宅一座廊厅里便传来莺莺燕燕笑语声。
步帐围屏里有婢女听到外间传来行步声,便探头向外望来,旋即又快速的抽身回去,廊厅里嬉笑声顿时收敛许多。
但很快,有一盛妆华服的妇人从布幔后行出,指着于宽皱眉说道:“二郎,你不加通告,怎好将外人生客引入内宅!”
于宽先对李泰歉然一笑,然后转身趋行过去,垂首恭声道:“禀伯母,奉伯父命引陇西李郎李大都督入邸相见,前门人事繁杂,便从侧门行入。”
妇人闻言后稍作错愕,旋即才神情一缓,远远瞧了李泰两眼,才又示意于宽更近几步来,小声问道:“这李大都督,就是主公常常在堂提及的那位陇西宣景公的嫡孙李伯山瞧着岁龄不大,势位却已经这样隆重……”
于宽闻言后便点点头,旋即妇人便又若有所思道:“你们户外的人事交际,我是不敢过问。但旧识人家的子弟,既已亲近到可在内庭行走,若不见上一面,恐非待客之道。这样罢,你将人引入过来。”
“这、这,伯父已在中堂等候……”
于宽听到这话,神情便有些为难,但见妇人眉头一皱,便也只能欠身应是。
李泰站在不远处的墙下,自是非礼勿视的低着头,不敢四处打量,待到于宽归来再告,倒也没有多想,稍振衣袍,便跟在于宽的身后往廊厅处行去。
待到步入廊厅,却见里面或坐或立、大大小小足有二三十名妇人全都向他望来,李泰顿感有些后悔,倒不至于局促到冷汗直流,但被人这样围观打量总不是一种让人愉快的经历。
顺着于宽的导引,他缓步入前向于谨的夫人略作见礼,这位于氏主母倒也没有留他常作叙话,微笑着寒暄几句便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待到两人离开,那于夫人才转头对在席女宾们笑语道:“终究不是寻常门户教养出来的子弟,清光耀人呢,瞧着很是洗目。更难得不是仰仗户里余荫过活的俗气少年,神清势壮,一时间竟想不出关西还有别家儿郎可以比较!
这郎君职任显要,寻常可不会有太多闲时游走诸家庭户,恰巧今日入户做客,便向诸位夫人引见,各家若有在闺待聘的女郎,眼见这等良人,大不必羞于图谋!”
能入于谨家内邸厅堂的女宾们,自然也都是两城勋贵人家的主妇,听到于氏夫人这么说,各自神情也都流露意动,只有一位夫人叹息道:“家世好,人才更佳,只听说入朝来只是孤身一个,独丁怕是不能旺家啊……”
这夫人话音刚落,别人还未及发声反驳,她自家在席侧坐的女郎便先不满了:“阿母这么说太刁钻,但得如意郎,眼里心里都是他,哪顾得户里别人是多是少!
我自家又不是没有父母兄弟可以借力依仗,还少了敬奉翁姑的烦恼,转年添丁抱喜,就是一户美满旺气的人家!这样的家世人物还要挑剔,阿母是多厌弃女子,定要发配镇兵家……”
那夫人闻言后自是羞恼,也是非常的彪悍泼辣,先向于氏夫人告罪一声,便就拖着自家女子大步行出了廊厅,立在角落便噼头盖脸一顿训斥:“你这小女子真是蠢得很,知不知真做挑剔才是买货人!
那于家主母真是好心为诸人家引见良配在席谁家瞧不出这郎君风采惹人、势力出众她这是鼓噪那些不自量力的下户去叩人家门防底细呢,我这里挑错拿话架她,你这蠢女子怎么就见人生痴、大说狂话……”
那女郎自无这些成熟妇人心机,听到母亲这般训斥,眼皮一眨便垂泪下来:“我、我哪知、知这些计量……那又该怎么办话都说了……总不能、总不能这件事就因此落空罢”
“本就不曾望实,说什么落空!但凭这样的人物,也值得舍去矜持访问试探,成则门楣增光,不成也……”
那夫人说到这里,便见其他几户女宾各自行出廊厅便传唤家奴离开,当即便指着自家女子说道:“擦掉这一脸涕泪,咱们入厅告辞。势不比人强,争早不争晚!”
女郎闻言后便破涕为笑,抹去泪花,再望向之前还相坐嬉笑言欢、如今却随各自亲长匆匆离开的各家娘子们时,眸子里已经闪烁起几分火气。
于宽将李泰引入中堂,自己先入内禀告,并将刚才事略述一番,于谨听完后略做沉默,片刻后则低斥一声:“胡闹!此子多谋善事,好动不安,相善或可得助,相亲恐是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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