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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两败俱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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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见一个灰衣中年人,牵着两匹健马,恭候门外。

王修一跃上马,接过马缰,一加劲,健马骤发,泼刺刺冲出丛林。

只听蹄声得得,青萍子紧追了上来,道:“王兄,这位蓝姑娘,要想杀死江少侠的用心,似是极为坚决。”

王修道:“嗯,她这些日子中,一直遵照她母亲的遗书行事,无往不利,使她对母亲近于疯狂的信仰,不自觉间,受了她母亲遗书的毒害。”

青萍子道:“贫道想不明白,那蓝夫人如何能留下那样长的一封遗书,道尽了武林中事”

王修道:“蓝家凤不是说过她母亲遗书,有如扣结的连环,一个衔接一个,你解开了一个环节,立时被套入第二个环节之中,如若蓝家凤解不出第一个环节,她就进不了第二个环节中去。”

青萍子道:“我明白了,蓝夫人把这些事。分成了很多段,必要一段一段的深入进去……”

王修接道:“对!蓝夫人在她女儿身上,藏了一个保命之策,然后是逃走的方法;等她逃到了指定的地点,发现了另一个引她进入新天地的锦囊,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把她引入巫山派中。”

青萍子道:“唉!这么看来,那蓝夫人的确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安排这些事,而且要环环相接,丝丝人扣,实非易事。”

王修道:“骤听起来很困难,但仔细想起来,只要是善于思索的人,作起来并非难事,如若咱们想了数十年,也许比她安排的更好。”

青萍子沉吟了一阵,道:“王兄,目下江湖上有了蓝家风领导这一股力量,不知对武林大局有何影响”

王修道:“天道教的力量,骤看起来,十分强大,但他全凭药物和一种特殊的武功手法,控制着属下,为他效命。蓝夫人安排藏于巫山派的人手,所学所练的武功,都针对蓝天义的天道教而发,自然是一股最为强大的力量。目下,咱们不知道那巫山派中,有好多人手,无法估计他的力量,但决不会太弱就是。”

青萍子道:“这么说来,目下武林,是一片更为纷乱的局面了”

王修道:“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大奸枭雄人物,妄想成为武林中的霸主,但却从未有一人真正的如愿以偿。蓝天义虽有丹书、魔令,但看来也难成功。至于目下武林形势,看起来更为纷乱,其实正在孕育着一种新的力量,这种力量,和蓝天义那股庞大的力量,形成了冲突,这是一个大动乱,一个惨烈的搏杀年代。”

青萍子道:“这形势对武林中正邪消长是有益呢还是有害!

王修道:“这个很难作论断。不过,不管崛起的力量如何强大,但和蓝天义那一股强大的力量冲突之后,必然会元气大伤。只要咱们能掌握住形势,就可以重振武林正义的力量。”

青萍子道:“现在,咱们应该如何呢”

王修道:“去找江晓峰。”

青萍子道:“找江晓峰干什么”

王修道:“目下的局势已很明朗,蓝家风率领的巫山派高手,是一股力量,咱们要帮助江晓峰聚成另一股力量。”

青萍子道:“贫道有些不解,以蓝家凤和江晓峰为主形成了两股力量,那岂不是分散了实力为什么不把这两股力量合二为一”

王修摇摇头,笑道:“合不起来,蓝家风一心想杀了江晓峰,如何能合得起来呢再说,就武林形势而言,分成两股力量,反可引起一种强烈的竞争之心。”

青萍子看那王修的神色十分轻松,不禁暗暗一皱眉头,道:“贫道却有一个顾虑,不知王兄是否想到”

王修道:“你可是担忧那江晓峰和蓝家风先起冲突么”

青萍子道:“不错。听那蓝家凤的谈话,似乎杀死江晓峰的用心,还要强过对付蓝天义,如若这两股力量一旦触接,岂不是要先斗个自相残杀”

王修道:“杀死江晓峰,并不是蓝家凤的本意。”

青萍子道:“贫道一向敬服王兄判事之能,但那杀害江晓峰之言,出自蓝家风之口,难道还会是假的”

王修道:“那不是蓝家风的本意,只是受了她亡母遗命的影响,其实江晓峰数度救她之命,她心中岂有不感激的道理!”

青萍子道:“所以,贫道才觉着事态严重。”

王修道:“不要紧。她内心并没有非杀江晓峰不可的决心,只不过因为她母亲的留书,才使她节节顺利,使她不自觉地对母亲生出了狂热的敬仰。等她遇上了几番挫折之后,这使狂热消退一些,就不会再存此想了。”

青萍子道:“也许王兄推论不错……”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只有一事,贫道还有些想不明白。”

王修道:“什么”

青萍子道:“那蓝家凤有巫山派中之人,为她效命,江晓峰却是孤独一人……”

王修接道:“道兄,你和我都是江晓峰的助拳人手。”

青萍子道:“王兄神机妙算,自然对江晓峰有所帮助,贫道只怕是难有大用。”

王修微微一笑,道:“道兄,不要妄自非薄,巫山一群隐豪,武功也许强过咱们,但他们的江湖阅历,决然无法和咱们相比……”

谈话之间,突闻一阵急促的蹄声,传了过来。

王修突然一带马缰,健马疾快冲入了道旁一片林木之中。

青萍子紧随在王修的身后,冲入林中。

王修一跃下马,回手一掌,击在马头上。

那健马摇摇头,倒掉在地上。

青萍子依样画葫芦,暗运内力,也在马头上击了一掌。健马倒毙地上。

王修低声道:“道兄,把死马推入草丛之中。”

两人同时动手,把两匹死马,推入草丛之中。

就是这一阵工夫,急速的马蹄声已疾奔而至。

星光微弱,夜色幽暗,王修和青萍子又隐入草丛之中,来人也未曾想到这时道旁有人,是以未曾发觉。

但王修和青萍子,却是把来人瞧的极是清楚。

只见二十四匹疾奔健马,马上人个个身佩兵刃,身着黑色劲装。

当先一人,正是天道教的总护法蓝福。

健马奔行急忙,荡起了滚滚烟尘,流星飞矢般,冲了过去。

片刻间,踪迹消失,蹄声渐远。

王修轻轻叹息一声,道:“来的好快。”

青萍子摇摇头,黯然一叹,道:“王兄,可瞧清楚来人了么”

王修道:“尘烟蔽目,夜色幽暗,在下只瞧出了那位领队是蓝天义第一位心腹蓝福。”

青萍子道:“贫道瞧出了另外两个人。”

王修若有所悟的道:“是贵派中人”

青萍子道:“不错,贫道瞧出人群之中,我两位师兄都在其中。”

王修道:“那两位”

青萍子道:“除了掌门人,二师兄巢南子、三师兄浮生子都在其中,其余之人,贫道未看清楚,但约略一眼间,有不少本门中的弟子。”

王修沉吟了一阵,问道:“贵派的掌门人不在其中么”

青萍子道:“敝掌门人如在其中,贫道定可认出,除非他经过了改扮,但想来不致如此,大约是被那蓝天义留作人质了。”

王修长吁一口气,道:“他们已得到了蓝家风的消息,所以,由蓝福率领人手赶来。”

青萍子道:“王兄,咱们应该如何”

王修沉吟了一阵,道:“咱们回去瞧瞧,一则可见识一下蓝夫人安排息隐巫山群豪的实力,也可看看蓝家凤到底和天道教中人的关系如何。不过……”

青萍子接道:“不过什么”

王修道:“照在下的看法,这很可能是第一批赶来的人手,如若蓝天义存心对付蓝家凤,必然会遣派援手,随后赶到,咱们如要回去,举动间应该要小心一些才是。”

青萍子道:“贫道了解王兄的用心,不过,贫道希望王兄答允,在可能范围内,设法救出我两位师兄。”

王修神情肃然地道:“好,但道兄不可莽撞出手,须知咱们行踪一暴露,就很难有脱身的机会。”

青萍子黯然说道:“我明白,整个江湖的安危,比我私人的情谊重要。”

王修道:“好!咱们追上去吧!”

两人带好了兵刃,纵身跃出草丛。

这当儿,突由来路之上,飞过来一条人影。

那人影来的太快,两人再想退入草丝中时,已自无及。

王修低声说道:“杀了他。”

一侧身,呼的一掌,拍了出去。

几乎在同时,青萍子也长剑出鞘。

那人显然无法在一刹那间收住向前奔冲之势,急急一抖双臂,向前飞奔的身子,忽然间飞了起来,由两人头顶上掠过。

王修一掌击空,青萍子手中长剑,却疾变一招“穿云射月”,追刺过去。

那人突然一收双腿,悬空打了一个跟斗,道:“是我……”

这时,王修也瞧出了来人是谁,急急说道:“道兄,是江少侠。”

来人正是易扮中年大汉的江晓峰。青萍子一记凌厉的剑招,刺破了江晓峰短衫,几乎伤及了肌肤,急急收剑,说道:“江少侠,对不住,贫道……”

江晓峰微微一笑道:“不妨事,道长那一剑甚见功力……”

语声一顿,道:“蓝福带了一群人,快马夜行,赶来此地,不知为了何故”

王修道:“我们瞧到了。”

当下把蓝家凤的经过,说了一遍,不过,却把蓝家凤要杀他的一段,给隐了起来。

青萍子听得心中大为不解,忖道:“王修为什么要把蓝家风欲杀死江晓峰一事给隐了起来那岂不是使得江晓峰毫无准备,一旦相遇,难免受害。”

但那王修既然不讲,青萍子自是不便说出。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咱们应该赶去助那蓝姑娘一臂之力才是。”

王修道:“在下和青萍子道兄,已决定要去,江少侠及时而到,那是最好。不过,在下希望江少快答允在下一事。”

江晓峰道:“老前辈只管吩咐。”

王修道:“蓝家凤率领的巫山群豪,实力莫测,咱们只能在暗中窥着,不能出手相助。”

江晓峰道:“如是那蓝姑娘不是敌手呢”

王修道:“蓝家凤胸有成算,纵然落败,亦可能是故隐实力,咱们如是贸然出手,只怕坏了她的计划。”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老前辈别具高见,晚辈一切听命就是。”

王修道:“咱们守在一处,不可分开,万一遇上敌人,动手了起来,亦可相互救应。”

青萍子道:“我们一切唯王兄之命是从就是。”

王修道:“咱们走吧!”

强敌在前,三人行动十分小心,不敢顺着大路奔走,绕田中而行。

王修记忆之力,超异常人,虽然是在夜中,瞧了那庄院一眼,已把那四周的形势,默记在心,是以当先带路。

青萍子、江晓峰,在他引导之下,或借丛林掩护,或借林木遮挡,竟然在接近了庄外的杂林之中,未为发觉。

三人爬上一株大树,高居树上,借枝叶掩护,向下望去。

这时,蓝福所带之人,已然进人林中,逼近了庄院前面。

只见庄院大门紧闭,似是还不知强敌已逼近门前。

这座庄院除了四周一些林木之外,都是辽阔的原野,风势甚劲,吹得枝叶簌簌作响。

江晓峰打量了一下庄院的形势,低声说道:“王老前辈,看清形,庄院中的人,还不知道已经被包围,咱们要不要通知他们一声”

王修淡淡一笑,道:“数十匹快马,奔雷闪电而来,静夜之中,声闻数里,蓝姑娘岂有不知之理只是她精明多了,这等闭门不理,给蓝福一个莫测高深。”

江晓峰啊了一声,脸上却是一片疑虑不安之色。

青萍子忍不住焦虑,低声说道:“江少侠,如若咱们无法不出手相助时,江少快最好不要露出本来的面目。”

江晓峰怔了一怔,道:“为什么”

青萍子道:“因为……因为……因为……”

因为了半天,终于被他因为出了一个理由,接道:“因为江少侠此刻不宜被人认出。以江少侠的武功,用另一种不同的身份出现,必可惑乱那天道教的耳目。”

江晓峰略一沉吟,道:“道长之言,倒也有理。”

王修静静的听着两人争论,微笑不语。

这时,庄院内的情形,又有了新的变化,蓝福率领的人手,在逼近庄院大门之后,突然停了下来。

显然,蓝福对这等出奇的寂静,已生出了怀疑。

王修低声说道:“蓝姑娘的部署,已经有了效果,使蓝福等不敢再存轻视之心……”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在蓝福的想像之中,带着这多人手,一拥而至,见面之后,全力抢攻,大家不用多费后舌。如果蓝家风在林木之内设有埋伏,出手拦阻,那就很快的形成了一场混战,也许很惨烈,但却是打的全无意义,纵然能把蓝福打个全军尽墨,但收到的效果也不够大。”

江晓峰道:“什么效果”

王修道:“蓝家风目前的用心和咱们不同。咱们要隐匿实力,愈是隐密愈好。蓝家风却是要一战惊敌,打出名气,使武林中知道,有一股新生的实力,在和蓝天义抗拒,也使蓝福败的心惊胆战,明明白白。”

江晓峰道:“她的用意何在呢”

王修道:“要借蓝福之口,转告那蓝天义。”

江晓峰道:“那不是自暴实力。如是被蓝天义认为是大患强敌,岂不是要全力追杀,自陷于不利之境。”王修笑了笑,道:“蓝家凤自有她的打算,在下无法看出她全部的用心……”

突然间,火光一闪,亮起了两校火把。

江晓峰凝目望去,只见那燃起火把的人,竟然是蓝福带来的属下。

这时,蓝福越众而出,直行到那庄院的前门,高声说道:“老夫蓝福,要见蓝姑娘,那一位执事,代老夫通报一声。”

青萍子低声说道:“他说的很客气。”

王修道:“形势逼人,他如是不客气一些,也许他根本就见不到蓝姑娘。”

只见那两扇紧闭的木门,突然大开,一个身穿灰农,留着长髯的大汉,缓缓行了出来,两道冷峻的目光,打量了蓝福一阵,道:“你叫蓝福”

蓝福眉头耸动,忍着气,道:“正是老夫。”

灰衣中年道:“你要求见风姑娘”

蓝福道:“嗯!她在不在”

灰衣人道:“在,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见你。”

蓝福道:“她该知晓老夫的身份,非见不可。”

灰衣中年摇摇头,道:“凤姑娘神威难测,阁下别太相信自己的判断。”

蓝福颚下白髯,无风自动,显然心中极是气忿,但他却强自忍了下去,道:“劳驾代为通报一声,见与不见,要快决定。”

灰衣中年微微颔道:“可以……”

目光一掠蓝福身后排列的剑手,接道:“这些人要他们退后一些,带剑佩刀的样子难看,其实,他们派不上用场。”

蓝福道:“你口气很大啊!”

灰衣中年冷然一笑,道:“如若你阁下不见怪的话,我想献丑一下。”

蓝福微微一怔,道:“怎么一个献法”

灰衣中年人道:“伤他们一个给你瞧瞧,自然,你如见怪,在下就不便出手了。”

蓝福略一沉吟,道:“好,老夫也想见识一下。”

灰衣中年人目光转动,注视的是一个身佩单刀,面目凶恶的大汉,站的距离最近,当下说道:“阁下如此吩咐,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身子一侧,抱拳一礼。

蓝福早已在暗中运气戒备,生怕借机施展鬼谋暗算自己。

但那人并无鬼计,一抱拳,立时放下双手。

蓝福冷漠一笑,道:“你客气了……”

只听哇的一声,那身佩单刀,面目凶恶的大汉,突然张嘴吐出一口鲜血,身形向后倒去。

蓝福冷哼一声,回手一把,指未及衣,但凭一股指上的力道,竟然把那佩刀大汉给生生抓到身侧。

伸手一摸。竟是已经气绝而逝。

蓝福心头大震,暗道:“我和他相距如此之近,竟然不知他如何发出了掌力。”

他本想立时发作,但他有了警觉之后,忍下气忿,道:“阁下好深厚的内力!”

灰衣中年人神色一直是十分平静,杀人前后,全然无甚异样,淡然说道:“我说过,他们帮不上你的忙……”

语声一顿,不待蓝福接口,又道:“在下去替你通报了。”竟自转身而去。

庄院大门未开,那灰衣中年大汉去后,也无人守护,蓝福只一挥手,数十人即可冲过去,但那灰衣大汉露了一手之后,已使蓝福感觉到遇上强敌,庄院中的形势不明,竟是忍下来未动。片刻之后,只见六燕、七燕,各举着一盏纱灯,缓步而出。

那灰衣中年大汉,走在二婢身侧,近门之时,抢先一步,行了进来。

二婢左右分开,蓝家风一身翠绿劲装,缓步而出,行至门外台阶上,停步不前。

蓝福两道满含怒意的目光,盯住在蓝家风身上瞧了一阵,道:“姑娘……”

蓝家风嗯了一声,接道:“什么事”

蓝福道:“你好像不认识老夫了。”

蓝家凤一颦秀眉,道:“你说什么”

蓝福目睹蓝家风对自己一派不屑理顾的味道,不禁心头火起,怒声喝道:“老夫是天道教下的总护法,除了教主之外,人人都要听老夫之命。”

蓝家凤道:“在天道教中,你是总护法,但在我们蓝家呢,你不过是一个老管家罢了……”

蓝福怒声叫道:“小丫头,你……”

蓝家风不理会蓝福的激怒,仍然笑意盈盈的说道:“在镇江蓝府之中,你对我说话时,一向自称老奴,对么”

王修等隐在树上,听两人对答之言,低声对江晓峰和青萍子说道:“蓝家凤修为大有进境,深通攻心为上的兵法之道,看来今日,蓝福有得苦头好吃了。”

突然间,蓝福闭上双目,似是在运气调息一般。

蓝家凤微微一笑,问道:“蓝福,你怎么不敢瞧我了”

蓝福睁开眼睛时,脸上的忿怒之气,已然大为消退,轻轻嗯了一声,道:“老夫在想一件事。”

蓝家风道:“你想什么”

蓝福道:“想你说的话,并非是全然无理,在天道教中,老夫固然是总护法,但在蓝家,老夫确是府中的老管家,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江晓峰低声说道:“蓝福的口气变了。”

王修道:“不错,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能言之过早。不过,这一来,咱们亦可了然一些内情,在这段时间,蓝福的内功又精进了不少。”

江晓峰道:“一个人的喜怒,和内功有关么”

王修道:“是的,武功精进到某一种境界,喜怒之间,可以分辨出人的修为。因为内功练得到某一限度,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但蓝家凤沉吟不语,显然,他对蓝福的转变,亦有些揣摸不透。

蓝福重重咳了一声,道:“凤姑娘,老夫来此之时,曾得教主老主人一番嘱咐。”

蓝家凤道:“那一定是很动听的谎言了。”

蓝福道:“姑娘可以不听,但老夫一定要说。老主人告诉我说,他过去对你太苛了一些,但你总是他的女儿啊!”

蓝家凤道:“还有什么”

蓝福道:“你那位兄弟,天生的不是练武材料,一练武功,就练个走火入魔,如今成了一个废人。你爹爹虽然功参造化,持有丹书、魔令,但一样无法挽救你那位兄长的命运,唉,老主人原本有着一套很精密的计划,希望一发动,在两年时间之内,就可以统一武林,但想不到少林寺一番抗争,竟成了一个僵持之局。神算子王修又从中作梗,连息隐多年的松、兰双剑,竟也在暗中插手,以致破坏了你爹爹的计划蓝家凤笑一笑,问道:“这些事,和我有什么相干呢“

蓝福道:“怎么会不相干呢姑娘,你爹和我,都是花甲以上的人了,大半个身子都进了棺材,这天道教一旦统治了武林,日后教主之位,还不是落在你凤姑娘的身上那时,天道教统治着天下,你以教主之尊,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蓝家风摇摇头,道:“够了,很好的动人说词。不过,这些我都没有兴趣,有劳你蓝总护法,代我回覆教主一声,就说他如能及时悔悟,现在还来得及,解散天道教,遁迹深山,他昔年名满人间,一度为万家生佛,功过相抵,也许还能落个悠游林泉蓝福冷笑一声,接道:“蓝姑娘,这是一个女儿对她爹爹应该说的话么“

蓝家凤道:“我想,你应该早知道了,我不是蓝天义的女儿,蓝天义却对我有养育之恩,但他几度存杀我之心……”

蓝福接道:“胡说,教主如有杀你之心,岂容你活到现在。”

蓝家风道:“那是因为他心中有所顾虑,才不敢杀我。”

蓝福道:“以教主在武林中的地位,他还有什么顾虑,加个件逆不孝罪名,杀了你,反将博得天下赞美,家教有方。”

蓝家风冷冷说道:“别拿这些帽子压我,你若还认为我是一年前的凤姑娘,那就错了,那时我一切都不了解。”

蓝福道:“现在,你又了解些什么”

蓝家风道:“蓝天义不杀我,他是害怕我娘;他不敢公然在武林发动战乱,也是为了害怕我娘,所以他一直忍耐着……”

蓝福皱皱眉,正待出言反驳,蓝家凤却冷冷说道:“你先别打忿,听我把话说完……所以,他处心积虑,先杀死我娘,虽然一个有心一个无意,但他的武功,终是无法强过我娘,所以,他不敢和我娘正式翻脸,只是想找机会暗算我娘,终于被他如愿得偿。但他忽略了我娘的绝世智慧,早已洞悉了他的阴谋。我娘顾念夫妻之情,总希望他能够悬崖勒马,及时回悟,所以,处处忍耐,想不到,他竟心狠手辣到全无情义的地步,终于杀了我娘。因此,无论如何,我和蓝天义有着杀母之仇。”

蓝福冷然道:“这些事,定是那神算子王修编出来的,用以挑拨姑娘和教主的父女之情。就老夫所知,王修在教主和老奴都不在府中时,他潜入了镇江蓝府。”

蓝家风淡淡一笑道:“大约是你来此之前,已与蓝天义有过一番商量,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但这件事,不用冤枉人家王修,因为蓝天义的一切举动,都在我娘的预料之中。蓝天义擒住我两次,都被我轻易脱身,也是我娘早已替我安排好的策略。这法子我已用了两次,计不过三,自然是不能再用第三次了……”

语声一顿,接道:“我的话到此为止,你也可以走了。”

蓝福冷笑一声,说道:“老夫来此之时,奉有教主严命,非要我将姑娘带回见教主不可。”

蓝家凤道:“可惜,你要违命了。”

蓝福道:“教主告诉老夫,最好是善言劝你回去,如姑娘执意不从……”

蓝家风道:“怎么样”

蓝福道:“老夫只好动手擒姑娘回去了。”

蓝家凤淡淡笑道:“蓝天义是这样告诉你么”

蓝福道:“这还会假了不成。”

蓝家风道:“蓝天义人笨,你却不自量力。”

蓝福冷哼一声,道:“蓝姑娘你有好大能耐,别人不知道,老夫我却是清楚的很。”

蓝家凤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你如想逞强,那就不妨试试。”

蓝福仰天打个哈哈,道:“好!姑娘执意不听老夫良言相劝,那就别怪老夫失礼了。”

举手一挥身后群豪,突然散开去,把庄院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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