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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索魂厉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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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烈不暇思索地回道:“擒贼擒王,自然要先对付冷老魔。”

欧阳玉纹道:“堡主说得不错。可是,彼等之性命全仗冷老魔每隔三个时辰喂食一粒药丸所维持,杀了冷老魔,岂非置他们于死地”

秦羽烈微微一愣,道:“这倒难了!”

欧阳玉纹道:“彼等现在已是不分亲疏,对冷老魔却唯命是从,而且出手绝不容情,找上门来时,堡主能容忍吗”

秦羽烈语气迟疑地说道:“容忍也得有个限度,秦某总不能坐视他们杀人纵火呀!”

欧阳玉纹道:“堡主可知还有柳相公的书僮福儿在内”

秦羽烈“噢”了一声,道:“怎么样”

欧阳玉纹道:“其余诸人,堡主采取何种手段去对付,玉纹不管,只求堡主不要伤害福儿。”

秦羽烈面现难色地说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福儿身手原本不凡,目下心神丧失,必然变本加厉,稍有一念之仁,秦某也许反被福儿所杀,这件事情在下不能答应姑娘。”

欧阳玉纹道:“堡主可知冷老魔的来意”

秦羽烈一摇头,道:“秦某不知。”

欧阳玉纹道:“他说堡主假冒伪善,乔装正人君子,如果堡主放手杀害那些心神丧失之人,正好揭露堡主的真面目。”

秦羽烈冷笑道:“如果秦某一意姑息容忍,则冷老魔狡计得逞,目前秦某行事已不计毁誉,但求问心无愧。”

欧阳玉纹心头一怔,紧蹙蛾眉,道:“如果他们前来,堡主绝不轻饶了”

秦羽烈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既来犯我,为求自安,秦某自然无法去思索犯我之人是否出于自愿,这点还要请姑娘见谅。”

欧阳玉纹道:“玉纹所请堡主不答应了”

秦羽烈拱手一礼,道:“请恕有违尊命。”

欧阳玉纹道:“实不相瞒,柳相公因染病不起,将佩剑交与玉纹,嘱托务必保护福儿。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玉纹只要一息尚存,绝不容许福儿出差,若有冒犯之处,尚请堡主谅解玉纹苦心。”

秦羽烈凝声道:“姑娘可知如此做已然间接助了冷老魔一臂之力”

欧阳玉纹道:“玉纹明知。”

秦羽烈道:“明知因何故犯”

欧阳玉纹道:“我是不得已行事,否则,玉纹就有负柳相公之嘱托了。”

秦羽烈沉吟了一阵,问道:“姑娘方才说,柳相公染病在身,目下在何处将养”

欧阳玉纹摇摇头,道:“玉纹不知。”

秦羽烈又问道:“令师呢”

欧阳玉纹道:“有事他往。”

秦羽烈“噢”了一声,道:“方才姑娘说,你为了维护福儿,或将有损害本堡之处,秦某自然了解姑娘之苦心:不过万一秦某有冒犯姑娘之处,不知令师是否也能体察秦某的苦衷”

欧阳玉纹道:“那不干堡主之事。”

秦羽烈哈哈大笑道:“姑娘好豪气!但愿冷老魔只是虚声恫吓,你我都省却麻烦了。”

欧阳玉纹道:“绝非虚声恫吓,以玉纹臆测,今晚必来。”

秦羽烈道:“听姑娘的口气,今晚要在这里等候了”

欧阳玉纹螓首一点,道:“不错。”

秦羽烈向花管事一摆手,道:“请欧阳姑娘入内避避风寒。”

欧阳玉纹摇摇头,道:“不敢打扰。玉纹随家师流浪多年,餐风露宿习以为常。玉纹在对面大槐树下坐候即可。”

秦羽烈笑道:“那么,秦某失陪了。”

向花云锦一摆手,沉声吩咐道:“掩门,小心戒备。”

守护的武士退进堡内,角门关紧,那四支松脂火炬也一起熄灭,大地陷于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欧阳玉纹白白地受了一夜饥寒之苦,别说司马夫人一行心神丧失之人,连一只野狗也不曾打从堡门经过。

欧阳玉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几乎冻僵的双腿,打算离去。

虽然她还不放心离去,但是,总得在附近找一点食物饱腹才行。

突然堡门打开,秦羽烈穿戴整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花云锦以及十几名武士,看样子,他昨晚不曾解衣就寝。

欧阳玉纹正想道早,秦羽烈已然笑着问道:“姑娘昨晚发现了些什么”

欧阳玉纹道:“毫无发现。”

秦羽烈冷笑了一声,道:“一无所获岂不是平白无故地受了一夜冻刑”

欧阳玉纹听出对方话中有弦外之音,沉脸问道:“堡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秦羽烈也沉脸寒声说道:“姑娘虽善花言巧语,却休想骗过秦某,你分明是胡乱编造,目的不过是想窥察本堡动静。”

欧阳玉纹一见对方血口喷人,分明是故意找岔,也就不甘示弱地回道:“贵堡有何隐秘惧人窥察”

秦羽烈冷冷一笑,缓步走下了台阶,道:“自群芳赛会以来,秦某一直心仪姑娘的剑法,今天正好是机会,姑娘亮剑吧!”

欧阳玉纹冷哼道:“原来堡主是要找借口与玉纹动武,玉级也只好奉陪了。不过,但愿堡主也亮出一套剑法来让玉纹偷学一二。”

她当然不知秦羽烈也会“归真剑法”,除了白玉梅曾经跟柳南江说过之外,连秦茹慧都不知道秦羽烈也会用剑。

当他听完欧阳玉纹的话后,嘿嘿一笑,向后朝花云锦一招手。

花云锦凌空一抛,一把鞘套与寒星剑形完全相同的古剑已然到了秦羽烈手中。

秦羽烈踌躇志满地笑道:“欧阳姑娘!出乎你的意料之外吧”

欧阳玉纹瞪大了眼睛,这委实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不过,其原因不是为了秦羽烈会用剑,而是秦羽烈手中竟然有把名剑。

据丑老人向她说,当今武林中只有两把古剑,一为“寒星”,一为“冷月”,而秦羽烈手中所拿正是那把“冷月”宝剑。

欧阳玉纹定住惊震不已的心神,扬家问道:“堡主手中的古剑可是名唤‘冷月’”

秦羽烈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姑娘竟是个识货的行家,今天秦某正要试试这把‘冷月’宝剑的锋利。”

欧阳玉纹不禁面临犹疑了。

据丑老人说,“冷月”“寒星”虽同为名师所铸,然而前者却胜于后者。

万一手中“寒星”宝剑毁在对方手下,自己将来如何向柳南江交待

想了一想,才说道:“玉纹不敢掠人之美,仍愿以竹代剑,领教一下堡主的剑法。

秦羽烈沉叱道:“不行!冷月对寒星,此乃顺理成章,姑娘怎可以竹代剑,秦某可不愿意落个胜之不武之名。”

欧阳玉纹道:“寒星剑为柳相公所有,玉纹怎可擅用”

秦羽烈冷笑一声,道:“姑娘扪心自问,可曾动用过寒星宝剑”

欧阳玉纹一沉吟,道:“用过。”

秦羽烈道:“那就对了,柳南江既放心交与姑娘,姑娘自然有全权使用。除非姑娘心存畏惧,故意以竹代剑,预留退步。”

欧阳玉纹沉声道:“堡主休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玉纹只因二剑同冶一炉,不忍使其自相挞伐,所以才不愿动用。”

秦羽烈道:“两剑毁去其一,存者方能称雄武林,姑娘亮剑吧!”

说罢,缓缓抽出冷月宝剑。

长剑在晨曦之中闪出一片寒光,欧阳玉纹在神情凛然之下,也不自觉地拔出了寒星剑,出她意外,剑已出鞘了。

秦羽烈似乎唯恐欧阳玉纹反悔,低叱道:“秦某有违……”

话音未落,长剑缓缓向欧阳玉纹眉宇之间刺来,用的正是“归真剑法”的一招起手式——

“拨浪观鱼”,看似轻淡,却暗藏无数变化。

欧阳玉纹与秦茹慧曾较量过,因而对秦羽烈所施展的剑法相当熟悉,立即心凝神壹,以一招“莲台见佛”,向对方迎去。

一时之间,但见剑影如山,剑气飞旋,堪称气势磅礴。

大凡起手式都是一着问招,秦羽烈猛一压腕,前伸之剑立刻转为上翘。

同时,身形闪到欧阳玉纹右边,剑尖向欧阳玉纹挑去。

欧阳玉纹已然发觉“归真到法”由秦羽烈施展起来,较之秦茹意更具威力。

但是,她尚自信绝不致败在对方剑下。

唯一使她担心的就是那招“反璞归真”,如果秦羽烈使的话,她今天可能就难逃大限了。

想到这里,欧阳玉纹决心快攻求胜,于是振腕一抖,一连攻出三剑。

秦羽烈大喊一声,道:“姑娘好剑法……”

同时,手中长剑一横,将欧阳玉纹的来势封住。

“锵”地一响,秦羽烈身形咚咚咚连退三步,而欧阳玉纹却纹风不动。

再看秦羽烈手中长剑,就只有半截了。

欧阳玉纹惊异不已,秦羽烈更是心头惊骇不已,人已退到台阶之上,口里一连声嚷道:

“假的,假的!这根本就不是冷月宝剑。”

欧阳玉纹也发现对方那把长剑的断裂处色泽晶亮,与表面的色泽不同,显然是一把供摆饰之用的膺品。

到此,欧阳玉纹也明白了秦羽烈的用意,主要是想试试他手里的那把冷月宝剑可是真货。

秦羽烈飘退台阶之上,欧阳玉纹本不想再行追击。

可是,寒星剑要沾血方能回鞘。

因此,飞地纵身跟了上去。武士们纷纷而动,最前面两人并矛向欧阳玉纹喉间刺来。

欧阳玉纹长剑一挥,面前响起两声修呼,两条鲜血淋漓的断臂落在石阶之上。

“锵”地一声,寒星剑回入了鞘中。

欧阳玉纹讪笑道:“幸亏玉纹运气不错。”

语声一顿,接道:“鹄候终宵,总算有此收获,玉纹告辞了。”

秦羽烈目光凝望远处,冷声道:“只怕姑娘又走不掉了。”

欧阳玉纹沉叱道:“堡主还有什么花样不妨快些使出来。”

秦羽烈也不答话,抬手向远处一指。

欧阳玉纹回头望去,不禁一怔,原来司马夫人一行鱼贯向堡门外行来。

待行至近前时,欧阳玉纹不禁感到一阵心酸。

原来那一行心神丧失者遍体湿淋,神色败坏,想必昨夜露宿在荒郊的。

一行人在堡门口一字排开,福儿一跃来到中间,小手往秦羽烈一指,道:“秦羽烈!我等奉主人之命前来向你讨回玉佩铁剑。”

秦羽烈即使有一副铁石心肠,此时不禁大大摇头。

和声问道:“福儿,你的主人可是柳南江”

福儿低叱道:“什么狗屁柳南江连鼎鼎大名的‘九指魔杖’冷如霜,你都不知道吗”

秦羽烈并未激怒,依旧和颜悦色地说道:“福儿,秦某给你们换一套干净衣服如何”

福儿凶残已极地吼道:“少废话!快些拿出玉佩铁剑来。”

秦羽烈摇摇头,道:“什么玉佩铁剑,秦某可没有听说过。”

福儿咻咻然道:“案羽烈!你少装蒜!否则要你好看。”

秦羽烈道:“福儿,请你们主人来与秦某一谈如何”

福儿“呸”了一声,道:“就凭你也配见我家主人吗”

秦羽烈冷笑道:“其实,冷老魔就尾随其后,何不出来一见”

福儿景叱道:“好大的狗胆,竟敢称我家主人一家老魔……”

转身向行列中的荆锦峰一指,道:“你去!摘下秦羽烈的脑袋。”

荆锦峰一跃上了台阶,伸手向秦羽烈头上抓去,虽然不成招式,却辛辣无比,劲道十足。

秦羽烈一探手就扣住了荆锦峰的右腕,顺势一送,荆锦峰就滚下了台阶。

可是,他爬起来又往上冲。

终于又被秦羽烈摔了下来。

福儿扬臂一挥,道:“齐上!务必要摘下秦羽烈的头颅。”

秦羽烈想必不愿在自己堡门口制造血腥,孤身退进堡内,掩上了角门。

十几人拼命扑向堡门,拍、打、捶、乱闹一通。

福儿却在下扬臂疾呼,看样子存心要喊破他的喉咙才甘心。

欧阳玉纹已蹑手蹑脚地潜至福儿身后,伸手向福儿的昏穴点去。

福儿却像背后生着眼睛,霍地旋过身来厉声叱道:“又是你!”

呼地拍出一掌。

欧阳玉纹连忙闪开,福儿却又劈出一掌。

欧阳玉纹连连闪进,她等待机会想点封福儿的昏穴,虽然她不知有什么方法可以解救福儿,但她却不愿眼见福儿遭受这种折磨。

可是福儿的身手矫健已极,根本就没有欧阳玉纹下手的机会。

而福儿却一连串攻出三十余掌,将欧阳玉纹逼退了五十余步。

两人已然退到堡门的右侧,福儿突然问道:“姑娘那把剑是从何处来的”

欧阳玉纹不禁大喜过望,连忙问道:“福儿!你清醒了吗”

福儿沉声问道:“我问你那把剑是从何处得来的”

欧阳玉纹道:“是柳相公交给我的,他要我设法救你脱险。”

福儿低声道:“不必!他们中毒是真,我中毒是假,转告柳相公放心好了。”

欧阳玉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凝声问道:“真的吗”

福儿点点头,道:“姑娘难道在我的语气中还听不出来吗”

欧阳玉纹茫然不解地问道:“福儿!你为何要受这种折磨呢”

福儿疾声道:“请转告相公,我已探得一桩隐秘,俟真相大白时,我就会离开冷老魔之手,请他尽管大放宽心。”

欧阳玉纹道:“福儿!你真的没有中毒吗你的面色真是难看透了。”

福儿摇摇头,道:“不要紧的。请姑娘如此转告柳相公就可以了。”

欧阳玉纹道:“福儿!你多珍重,万一被冷老魔发现就糟了。”

福儿道:“我会当心的。”

语声一顿,接道:“姑娘快些离开此地,冷老魔随后就到,今日有一场恶斗的。”

欧阳玉纹关切地说道:“小心秦羽烈啊!可别真的为冷老魔卖命。”

福儿再也没有答话,掉头向堡门口走去。

欧阳玉纹虽然心中大喜,但是,想想福儿小小年纪竟能如此忍受折磨,芳心中也不禁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堡门仍然响着杀伐之责,欧阳玉纹没有必要再留下去。

稍一犹疑,即疾速地离开了“祥云堡”。

一口气奔了十余里,欧阳玉效才停下来。

何处去呢当然,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柳南江。

但是,在何入到何处去找呢

想了一想,决定再回到那座废寺去看看,也许可以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当武林中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终南三老峰头之际,谁也不会注意到这小小的“啸吟山庄”来。

这个山庄位于华山东麓的华蓄峰下,一处茂密松林之中。

在这隆冬季节,庄门是经常紧闭的。

可是,庄门两边的对联,仍是闪闪发出金光。

那副对联写道:“啸遨江湖,刀剑拳拳开义路,吟哦松林,诗书琴棋度余年。”

从这副联语中,不但可以看出这里的主人是江湖豪客,也是一个以琴棋书画消磨终日的隐士了。日薄黄昏,暮露四合。在“啸吟山庄”内院的东厢上房中一盘棋局也告终了。

持黑子的是一个年约十四五岁面貌俏丽的青发使女,两粒黑白分明的眸于凝住棋枰良久,一扬手中一大把棋子儿扔进了瓦罐,轻笑道:“小姐棋高一着,兰儿认输了。”

被称为小姐的是个约有十六、七岁的少女,赢了一盘棋并未使她欣喜若狂,只是淡淡地一笑,然后将目光向窗外望去。

看了一阵,才轻声问道:“兰儿!什么时候了”

其实,她这句话是多问的,屋内上了灯,外面尚未黑尽,在这隆冬季节,必然是酉初光景。

兰儿是个识趣的丫头,知道小姐查问的时刻不过是另一件事情的开端。

于是轻笑道:“酉初光景,该给柳相公煎药啦!”

说着往外走去。

走了一半,又回转身来低声说道:“小姐,柳相公要是不姓柳就好了!”

被称为小姐的啐道:“啐!胡说八道,被夫人听见不骂你才怪柳相公要是不姓柳,夫人也不会将他带进庄里来了。”

听这少女的口气,敢情她也是姓柳

一点也没错,她就是柳仙仙,她嘴里的“夫人”自然就是她的母亲柳夫人了。

原来柳南江到这里来了。

今天是第三天了,柳南江的伤势已大有好转,他暗中运动一试,内力已可聚集到三四成之谱,这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现象。

可是,他心里却并未因此而开朗。

师弟福儿如何这是他最关心的事。

而且,为救福儿,连佩剑都交给了欧阳玉纹。

师弟,佩剑,都是师父亲手交给他的,如今都远离了他,教他如何不心烦意躁呢

突然,门外传来轻咳之声。

柳南江知道是柳夫人来了,她每次到来都是用这种方法向他预先打个招呼。

柳南江早就可以下床走动,连忙走到门边,恭声道:“有请夫入!”

不等那青发使女回身传话,柳夫人就已笑吟吟地走进了屋中。

青发使女侍候夫人入坐,然后肃立在柳夫人的身后。

柳夫人照例先察看了柳南江的脸色,然后问道:“相公的伤势大好了”

柳南江道:“可以说是全好了,这完全是蒙夫人之赐。”

柳夫人笑道:“快别这么说了,你我虽不沾亲,总算同宗……”

语气一顿,接道:“只是仙仙那丫头,那日有冒犯之处,尚祈相公原谅。”

柳南江皱了皱眉头,然后笑道:“其实,仙仙姑娘也是为在下好,当时听在下不愿来此疗伤,就立即点了在下的昏穴,其实……”

柳夫人笑道:“相公切莫以为妾身留根公是别有用心。”

柳南江连忙接口道:“在下绝无此意。”

柳夫人道:“妾身也知相公不是那种人,但是妾身却将坚留相公的原因解释一下!”

语气一顿,接道:“相公所服之药谓之‘补元汤’,药性非常霸道,体质不合或武功底子不够深厚之人服之有害无益。相公的穴脉,足可承受‘补元汤’霸道之药性,这也算是有缘,因此妾身也就冒昧地将一贴药剂煎熬妥帖,于相公昏睡中灌服而下。”

柳南江道:“这是夫人恩典,何言冒昧二字夫人太言重了。”

柳夫人笑了一笑,道:“相公不怪罪妾身就安心了。”

语气一顿,接道:“‘补元汤’共分七帖,每日一帖,相公已服三帖尚余四帖未服。如果中途停辍,妾身不但没有救相公,反倒是害了相公,这就是妾身坚留相公小住数日之原因。”

柳南江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再打扰数日,不过太费神了。”

柳夫人摆摆手,道:“妾身方才就说过了,相公不必客气。”

说到此处,似乎两人已无话可谈了。

沉默一阵,柳南江见柳夫人并无离去之意,因而问道:“因何未见柳庄主”

柳夫人面上突现忧戚之色,喟叹一声,道:“此事说来话长!”

语气一顿,接道:“相公可曾听说过柳啸吟这个名字”

柳啸吟柳南江默默诵念数遍,可是,他对这个名字完完全全是陌生的。

因而摇摇头,道:“在下没有听说过,那就是庄主的大号”

柳夫人点点头,道:“正是,不过,已有十年不闻他的音讯了。”

柳南江突然道:“柳庄主离家出走了吗”

柳夫人道:“是的……”

说到此处,柳夫人的目光在柳南江面上扫了一圈,接道:“妾身在终南松林酒店与相公初见时,曾探询过相公的家世,不意被相公一口回绝,妾身不揣冒昧,还想问一问,令尊……”

柳南江神色黯然地回道:“并非在下不愿谈家世,实在不知生父是谁,因而羞于出口,所以才不得已回绝了夫人。”

柳夫人又问道:“那么令堂是”

母亲是谁,柳南江是知道的。

不过,师父曾经一再叮嘱过他,母亲临终之时,曾留下遗言,不许柳南江再提起她的姓名。

上次初见白玉梅时,因一字之差,他曾情不自禁地说出了母亲的名字。

事后想想,不仅是违背了师命,也违背了母亲的遗言。

因此,现在他再也不敢提到他母亲的名字了。

于是,摇摇头,道:“家母是谁,在下也不知道,我是由恩师抚养成人的。”

柳夫人“噢”了一声,问道:“那么令师是那一位高人呢”

无尘大师是他的师父,目下武林中人知道的已不少。

自然没有隐瞒这位柳夫人的必要。

因而他直答道:“家师是无尘大师。”

柳夫人颇为惊异地说道:“原来是那位方外奇人,难怪相公的‘雷音八剑’火候如许之深了。”

柳南江道:“夫人谬赞。在下如能学得家师一半精髓,毕生就受用不尽了。

柳夫人道:“相公客气!”

语气一顿,接道:“相公如不嫌妾身唠叨,妾身倒愿意将庄主离家出走的原因与相公一谈。”

柳南江道:“在下洗耳恭听。”

柳夫人道:“妾身并非原配,只是继室,前妻生下一子,与相公年纪相若,但是却不知下落,庄主思子心切,所以才留书出走,去寻访爱子,声言寻子不获,永不归家。”

柳南江诧异地问道:“这就怪了!亲生儿子因何会不知下落呢”

柳夫人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这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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