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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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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叱……

断喝……

惨嚎……

三条人影,一合即分,同时坠落在地。

一切重归寂静。

陆小飘,秃鹰黑三儿,和那个白衣蒙面人,三人鼎足而立,怒目相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只不过那个白衣蒙面人的手中,已多了一柄吹毛断发,精光闪射,耀眼生花的尺二短剑

一阵沉寂。

就听——

「咕咚」一声。

秃鹰黑三儿业已弃剑仆在地。

怪事儿他怎麽会突然倒下去了呢

一点儿也不怪!

因为就在三条人影一合即分的刹那之间,那个白衣蒙面人手中的短剑,正好刺中让他非倒下去不可的地方。

陆小飘双目尽赤,冷冷说道:「是你杀了他」

白衣蒙面人淡淡一笑,点头说道:「不错!他是你的朋友」

陆小飘声音更冷的说道:「你说对了!」

白衣蒙面人接著说道:「那你还不快看看他」

陆小飘面现杀机,沉声说道:「人死了,看不看都是一样,血债血还,我会替他报仇!」

「报仇你——你行吗」

白衣蒙面人一边打量陆小飘,一边接著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也不问问我是谁吗」

陆小飘一声冷笑,沉声喝道:「行不行,你很快就会知道,哼!我不但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而且早就知道你是谁!」

白衣蒙面人微微一怔,颇为不解的说道:「噢你——你见过我认识我」

陆小飘一声长笑,指著他说道:「哼!大小姐倒是健忘的很啊」

白衣蒙面人苦思良久,满脸疑云的继续说道:「怪事儿,我怎么想不起来在那儿见过你啊中.你是谁姓什么叫什麽名字」

陆小飘欲哭无泪,原来他心目中的女神,早已把他忘得一乾二净。

陆小飘心痛,双眉轩动,一声冷哼,沉声喝道:「你少跟我装蒜!哼!你等著瞧,我自然会让你这狐狸精现出原形!」

蓦地——

人影翻飞。

快拟闪电。

陆小飘左臂一伸,风驰电掣,五指箕张,直向他那蒙面白纱抓去。

「你找死!」

说话声中,但见那个白衣蒙面人身子微微向左一侧,踏中宫,跨步直欺。

不退反进,右手短剑当胸一竖,反手一旋,快如电光石火,猛向陆小飘迎面递到的左腕上削去。

又快又狠。

陆小飘一声冷笑,左臂疾沉,让过短剑,顺势向上一翻,五指如钩,反向那个白衣人握剑右腕脉门上扣去!

右手长剑,平贴启肘,往回一带,闪电推出,直向白衣蒙面人脖子上抹去。

就听——

一声惊呼。

接著——

人影疾闪。

那个白衣蒙面人业已倒飞丈外,横剑护身,连连轻喘,眼睛瞪得老大,闪射著惊异之色,怔怔瞅著陆小飘,一动没动。

他不但身负绝世武学,而且久历江湖,见多识广,会过无数奇人异士,对於各门各派武功招术,大多了如指掌,耳熟能详。

奇怪的是他却无法看出眼前儿这个半大孩子的武功路数,招式,和手法。

他觉得这个半大孩子的武功,指式,手法,极为普通,像庄稼把式一样的稀松平常,毫无奇特惊人之处.

但却把「稳」「准」「狠」「快」「轻」「灵」「奇」「巧」武学中的八个宇真日要义。

而且——

把攻守的时间,部位,方向,快慢,拿捏得恰到好处,毫无空隙,似缓实快,似快实缓静如处子,动若脱免,就像一首动听的仙乐,行云流水,悠扬顿挫,挥酒自如,朴实无华,极具韵律感。

难道他的武功已经到了返璞归真,摘叶飞花,意动伤人的最高境界。

不可能!他才多大点儿年纪嘛就算他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也不可能有此成就巧合对!别让这臭小子给唬住了……

一念至此。

那个白衣蒙面人一颗悬著的心,才算放了下来,又恢复了他那淡淡的笑容,轻轻书了陆小飘一眼,俏皮的说道:「看你刚才那副凶巴巴的样子怎嘛现在又不想和我动手了呢」

陆小飘实在不想和他动手,但事情已成了这样儿,又不能不和他动手,一咬牙,冷冷叱道:「看在你我相识一场,就让你先出招儿吧!」

白衣蒙面人见他一口咬定是他的旧识故友,心里虽然感到奇怪,但此时此地,在这种情况下,又不好以真面目与他相见解释。

再说,他也未必相信自己的话,只好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我并无意与你为敌,如果阁下不再相逼,就此别过,後会有期!」

白衣蒙面人双手一拱,回身就走。

「站住!」

断喝一声,人影一闪,快拟闪电,陆小飘已从天而降,怒目横剑,拦住他的去路,一声冷哼,沉声喝道:「你走得了麽」

白衣蒙面人淡淡一笑,平静的说道:「阁下一再相逼,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再说你也未必能留得住我!」

陆小飘双眉一轩,冷冷说道:「那你不妨试试杀了人就想一走了之你总得有个交待才行。」

白衣蒙面人笑容顿失,沉声说道:「秃鹰黑三儿杀人无数,满手血腥,他又何曾给过人交待」

陆小飘为之语塞,一时无言以对。

白衣蒙面人目射凶光,冷冷接著说道:「武林中人,强存弱亡,秃鹰黑三儿技不如人,那是他该死!」

白衣蒙面人说话不温不火,不疾不徐,但语调声云却冷得怕人,让人不寒而头,打心眼儿里发毛。

陆小飘乃性情中人,他和秃鹰黑三儿之间的恩怨仇恨虽然一直纠缠不清,可是他却一直视他为当今世上,唯一最亲近的人。

秃鹰黑三儿虽然凶狠暴戾,骠悍残忍,但对陆小飘却面冷心热,照顾得无微不至

陆小飘没有秃鹰黑三儿,恐怕早就死了,臭烂了,甚至於让野狗给吃了,而秃鹰黑三儿若没有陆小飘,也绝对活不到今天,纵然不死在仇家手下,他也会寻短见,了却残生。

因为他已经失去生存的意念和希望,是陆小飘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和意志,他们相依为命,互相照顾,他们之间的这种微妙关系,和深厚感情,也绝非局外人所能体会,更不是一般人所能够了解的。

现在——

秃鹰黑三儿倒下去了,陆小飘的心情是可想而知。

而那个来无影,去无踪,风华绝代,艳绝人寰,使他景仰,动心,爱慕的女神,却在这一瞬间把他的心给揉碎了。

她非但无情,而且比秃鹰黑三儿更凶狠,更暴戾,更残酷,更狡猾,他终於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因爱生恨,情断成仇。

恩,怨,情,仇,把陆小飘折磨得快要疯了,他决心把她留下来,不但是要替秃鹰黑三儿报仇,同时也想从她身上,追查出父母真正惨死的原因。

一念至此。

陆小飘反倒平静下来,指著那个白衣蒙面人说道:「就算他该死,也不该死在你的手中,除非你有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否则,明年此时,就是你的周年忌日!动手吧……」

人随声至,风驰电掣,右臂轻探,银虹暴闪,一吞疾吐,直向那个白衣蒙面人心窝刺去。

白衣蒙面人淡淡一笑,一动没动。

说时迟,那时快,陆小飘手中长剑距离那个白衣蒙面人的心窝,已在咫尺之间。

白衣蒙面人仍屹立如故,一动没动,直待剑尖将要沾衣的刹那之间,始将横胸短剑向上一竖,翻腕下压,平贴长剑剑脊,顺势平削,侧身直进!

一招两式,破格决敌,同时展出,变化之奇,运用之奇,令人叹为观止,迅如飘夙,其疾似电,令人目不暇给。

陆小飘亦非弱者,一声冷笑,手中长剑一沉疾扬,就听金铁交呜,一声巨响,两剑相接-互以内力,硬拚了一招儿。

陆小飘原想以内力将对方短剑震飞,顺势欺身直进,一举将她制服,没想到右臂突然一麻,虎口生疼。

手中长剑,险些脱手飞去,变生忖腋,不禁微微一怔。

蓦地——

银光一闪。

剑气透体生寒。

白衣蒙面人剑出如风,手中短剑业已直逼胸前。

陆小飘这一惊非同小可,欲罢不能,仰身就倒。

在背脊要著地的刹那之间,双脚脚跟猛一蹬地,人已平贴地面,倒飞丈外,一个铁板桥,横剑立起。

白衣蒙面人自付过才一剑,陆小飘非死却伤,再也没有想到,竟被他全身而退,变变一座,暗暗忖道:「此人小小年纪,非但武功奇高,胆识过人,反应之灵敏,动作之快捷,应变能力之高明,恐怕当今之高明,恐怕当今之世,再也无人能与比拟。」

陆小飘傲骨天生,被那个白衣蒙面人一剑震退,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眼睛一转,暗了忖道:「看她柔若无骨,弱不禁夙,没想到内力竟如此纯厚惊人,剑招儿更是辛辣说异,我何不用……」

念随心动,只见他右臂一扬,振腕出剑,快似脱弦之箭,直指向那个白衣蒙面人的「玄机」要穴。

白衣蒙面人有了刚才的经验,忙气纳丹田,力贯剑身,抡剑硬封硬架,欲一举将陆小飘手中长剑震飞,顺势出招儿,一举将他扑杀。

就在两剑将触未触的一瞬间,那个白衣蒙面人突觉右臂猛的一震,一股阴柔反弹之力,已将他的剑势引向一旁。

险些剑把持不住,脱手飞去,不禁神色一变,悚然心惊,忙力贯右臂,握剑纵身疾退了白衣蒙面人大为震骇,颇不解的忖道:「看他剑术平淡轻柔,毫无奇特之处,怎麽会有这麽大的反弹牵引之力一洹究竟是怎麽回事儿

难道他真有如此奇特不可思议的武功否则,像他这样小小年纪,绝对不可能有这麽深厚精纯的内力修为……」

白衣蒙面人心性极为高效,本想息事宁人,一走了之,没想到适才手中的短剑,险些被陆小飘一招震飞,不但心有不甘,反而激起了她的争胜之心,一声冷笑,指著他说道:「阁下果然身怀绝技,你就再接我几招试试!」

陆小飘一招得手,豪气干云的说道:「行!你有什麽惊人艺业尽管全都抖将出来,在下接著也就是了。」

白衣蒙面人含怒再度出招儿,声势果然和先前大不相同。

只见——

白衣蒙面人手中短剑振腕一抖,千百条银蛇,冲天窜起,上下翻飞,左削右刺上刖挑後点。

剑幕千重,剑气冲天,飒飒风啸,如虹似电,迅如预星飞坠,快似离弦弩箭,直向陆小飘卷了过去。

陆小飘一声冷哼,长剑一递,施展出集众家之长的自创绝艺。

他二人各展绝技,互逞奇能,人飞剑舞,银虹耀眼,直冲霄汉,以命相拚,互不相让。

他二人越打越快,剑光流转,人影翻飞,刹那之间,两条人影已合而为一,分不出谁是谁来。

晃眼之间。

陆小飘和那个白衣蒙面人,已拚门了四五十招。

但见——

陆小飘奇招百出,越打越来劲儿。

白衣蒙面人是越打越觉得害怕,眼看胜券在握,即将得手,但陆小飘招术一变上刻反

败为胜。

先机尽失,处处被动,渐渐落於下风。

菜地——

一声冷叱

同时——

断喝震耳

接著——

双剑并学,金铁交呜。

两条人影,快逾电光石火,冲天飞起,一合即分,瞬间互拚了六剑,同时坠落在地面。

只见陆小飘和那个白衣蒙面人,凝神抱剑,相对而立,运功相持,一动不动,伺机再做石破天惊的一击。

片刻——

陆小飘和那个白衣蒙面人的脚步,已沉重绥慢的同时移动起来。

陆小飘气纳丹田,力贯剑身,双眉一轩,沉声喝道:「你再接我一剑试试」

人随声至,振腕出剑,身形似电,首先发难,银虹暴闪,直向那个白衣蒙面人当头军去

白衣蒙面人一声冷哼,反手一圈,带起一阵刺耳剑风,金铁交呜,一声脆响,日将陆小飘迎面而至的长剑架开。

手中的短剑顺势反手上削,身子同时向左一侧,快如电光石火,直取陆小飘的左胁。

他二人这次交手,和刚才大不相同。

这次交手。

他们不但要在招术上一分高下,制机抢攻,而且还加上了内家真力的拚搏。

二人剑身,皆含蕴了千钩内家真力,任何一方,只要稍露破绽空隙,对方即乘势发出含蕴在剑身上的内家真力,排山倒海似的指放过去

所以——

谁也不敢轻易出手,但出手一招儿,必然石破天惊,充满杀机。

不过——

看上去他二人并不像在以死相拚,彼此凝神互视,蓄势待发。

久久始交攻一招半式,但已风云变色,触目心惊。

而且——

一合即分,仍变成个相持之局。

一时——

银虹飞射。

剑气冲天。

人影翻飞。

彼起此落。

其实——

这才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打斗,不只是招术,经验,机智,反应上的相拚,而且还包括了内力,定力,和耐力的全面搏斗。

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麽精彩之处,实则危亡系於一线,生死决於刹那间。

二人耗斗良久。

仍未分出胜负。

白衣蒙面人久战不下,已渐感不耐起来,剑交左手,跨步前欺,右掌平胸,一声冷笑,沉声说道:「阁下也接我一掌试试!」

「好——」

陆小飘不愿占手上有兵珏的便宜,依样画一胡芦,将剑交左手,朗声笑道:「掌,指,拳——」

白衣蒙面人一声冷哼,接著说道:「萤胆之光,不敢与皓月争辉!我要叫你知道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看掌——」

表面上,陆小飘一副重不在乎的样子,面对强敌,他可是不敢丝毫大意。

月光之下,眼见她掌心一片血红,鲜艳夺目,不禁心神一凛,陆小飘暗暗忖道:「他妈的!这是什麽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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