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2/2)
阿奇在袖风甩过来时,他双足一提,身形凌空,在空中打了个倒翻,如鹰儿般,疾扑而下,“单干夜遁”五绝掌,已堪堪然施出。
常来可不同,虽然他看到沈鸣的袖风甩向他和阿奇,但凭他的眼力,一眼便瞧出这袖风甩向他的只是个袖影,并没有力道,故而原地未动,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溜来溜去,看着沈鸣的动作。
这时,他看到逗妞和阿奇一上、一下,攻击部分配合得很好,并不需要他的援手,他便注意起方才那舟上的四名操舟大汉。
那四个操舟大汉,在方才他们对话、对掌时,已从四面慢慢欺逼过来。
常来忽然纵声格格笑起,这一笑,那四个大汉便煞住身子,互相一对眼,竟朝常来抄包过来。
常来虽练有武功,更蒙灵香湖的姐姐教他一些武功步伐,但因为生性不喜好练武,自回到金陵,又贪玩日夜闲逛,武功没进步多少,唯有打斗上,多添了一点经验。虽然是打败了游多、金南他们,但那也实在是有大半借官府之力打赢的,所以这时候看到这四个大汉,他虽然嘴上在笑,心底却在忐忑不安。
这四个大汉,看起来身材魁梧,又孔武有力,若一齐出手,确实不易应付,自己年纪小,打不过人家是没关系,不过看这四个人,在荒郊野地,打不过他们,只怕真会丧失生命。
常来心念一转,笑罢,旋身向四人说道:“我这么小,打不过你们四人,加上我现在手无寸铁,伤不了人,可否请你们让让路,让我走吧:”
那四个大汉不睬不理,只听“呀”地一声,四人翻掌直攻常来。
常来只觉这四人攻过的阵势上,处处皆有缝隙,他咧嘴一笑,轻轻一提气,身如飞燕,穿闪而过。
常来笑嘻嘻的站在圈外,看着他们四个人的拳掌互击着对方。
四个大汉发现眼前人影落空,拳掌竟然互击着自己人,不禁大惊失色。
常来眼睛一转,又一计上心头,手脚故意使慢,让四个大汉又围上来,拳掌交加袭来时,才又以无比美妙的身法穿梭在掌风拳势的狭缝中,同时左右开弓,不停的左边拍一下,右边撞一下,惹得四个大汉心浮气躁,招式无法相配合,以致动不动就打到自己人。
其中一个大汉忍不住这种一面倒的颓势打法,破口大骂起来。
常来偏又一副嘻皮笑脸的死样子,说道:“何必发脾气呢说出来你们恐怕还不信,今天你们是碰到我,你们才有办法打这么久。若是碰到我们那位逗姑奶奶,你们早就回姥姥家去了!”
那群人被他左嘲笑,右冷讽,已气得七窍生烟,不再顾及掌法、拳脚,竟然一味的拼打出来。这一来,战圈的破绽是越来越多了!
常来更是得意,他加油添柴他说:“所以说呀!四位大哥,你们应该谢谢我,当然啦,你们现在身上没有什么东西,没关系,待会儿你们再派人送谢礼来就可以了……喂……喂……怎么又打起我来了呢”
常来油嘴滑舌的,手脚却不慢,又是一个转,转出战圈。那四人好不容易才找出一个可以击中的目标,偏又影子一闪,失掉人影。
不料人影尚未找出,猛中背后有人说道:“四位大哥!我在这儿等了半天,你们不陪我玩,我可要失陪了!”
四个人一回头看,常来正自悠悠然地,站在那小舟上,一摇一晃的踩小舟玩耍。
这四人是沈呜手下的亲近帮徒,武功在江湖武林中亦可名列一流高手中,更精擅合击之术,江湖上真是少有对手,本来就性烈,再加上常来几番戏弄,心中火起,怒吼声四起,掌拳猛劈过去。
“喂!喂!别生气!生气有伤身体……”
“君子动口,不动手,哎……”
这边的逗妞和阿奇二人,又是白衣门的“自衣剑法”,又是如意门的“单于夜遁”,一会是“神机十八招”,一会儿是“乾坤定穴法”,杂七杂八的夹杂使出,与那沈鸣拼打的不亦乐乎。
虽然沈鸣是一方枭雄,一个武林中罕见的武功高手,但逗妞和阿奇亦非弱手,也是那两个武林俊杰调教出来的,相当扎手,沈鸣一时也无法将二人擒下。
事实上内行人注意一看,便可发现沈鸣是有意在放水,利用放水的机会,在拖延观察他们二人的招式,并且趁机寻出破招的方法。
聪明机伶的阿奇、逗妞在动手之初,便发现了这个事实,知道单凭功力,二人绝不是沈鸣的对手,只有一心一意的采取游斗的方式,来避开正面锋头。
逗妞和阿奇左右手不时地抓出所能拿到的东西,当作暗器打出去。
沈鸣见到暗器不时的射出,虽然是轻而易举的避开,但却防不胜防的,很是惹人烦。
逗妞、阿奇的作法,虽然拖延一时,但这时候,也逐渐抵挡不住沈鸣的攻势了。
常来的打的轻松,不时抽空瞄瞄那边在打的三人。当他看见逗妞和阿奇二人已呈败势,不禁大惊,叫道,“你们两个别打输哦,不然会很丢脸的!”
他手上无利器,单凭身形转换在打,看到四个大汉的武功不济,实在也兴趣缺缺,心想:“和这四个笨蛋打,没意思。不如帮逗妞他们打来的痛快。”
拿定主意,单足一点,身形疾旋,口中故意说着风凉话:“喂!大个子的大哥:别老围着我转嘛!舍不得我啊!抱歉!你们想陪我玩,我却没兴趣玩了!”
这四个己被他耍弄到接近疯狂边缘的大汉,哪容得了他走,齐声怒吼道:“小鬼!别走!”
四人齐拔出刀猛砍而出,这力道少说也有四五百斤,常来一个肉躯,怎么承受得了!只觉那凶猛刀势如狂涛巨浪,澎湃而来。常来不敢轻忽,顺手捡起一根枯枝,照着灵香湖的湖姐姐招式,源源不断的施出。
常来手中的枯枝,轻轻一抖,幻化成千百条影子,若点若打,有刺有击,直逼四人。四大汉只觉眼花缭乱,分辨不出何处是虚,何处是实看不出哪里是枯枝哪里是枝影只听到凄声响起,其中一个大汉,后背中刀,血花纷飞,“砰”的一声,倒地而亡。
另外三大汉也在同时,木立若鸡,不抖也不动。
“咦!哇!被我点中了!不对!不对!被我弄死了。哇!事情闹大了……”
常来看到那大汉的血花飞溅,及倒地而亡,吓得哇啦哇啦大叫。
的确,从他学会武功以来,一直就没杀过人,现在看到了血、及人死了,自兔不了以为是杀死人,而心惶恐,害怕的大叫了!
“我杀死人了!我用这只手杀死人了……”
“这下完了!我完了!”
常来吓得丢下手中的枯枝,嘴已乱七八糟的叫着。
“常来!快来呀!”逗妞大叫着。
“常来:你别搞糊涂了,你那是正当防卫呀!”阿奇大喊道,震醒昏乱中的常来。
“对!是他们企图要杀我啊……”常来怔怔自语。
“快啊!快来帮忙啊!”
常来意识尚不怎么清楚,只听到逗妞叫快来,双脚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嘿!常来!你这小兔崽子真行!我今天非让你死不可!”沈鸣觑定了常来心神尚不宁这个机会,在常来未站稳之时,猝然发动,八步赶蝉,直欺常来心窝而去,出招狠毒,直扑常来的下半身而来。
只见逗妞手中长剑一挥,旋手飞虹,将沈鸣掌风架偏,脚下箭步疾走,剑劈向沈呜面门而去。
沈鸣未料到逗妞这招剑势如此凌厉,竟然切得进他的掌风圈中,又直向他攻来,情急之下,袍袖一挥,仰身倒退出一丈多远。
可也就在此时,阿奇的一块小石头,照定沈鸣巨门穴打来,沈鸣听风辨位,知道暗器已经逼近,急忙挥袖一挡,叭哒一声,暗器落地。
没想到阿奇这粒石头只是借以扰乱之用,等到发觉时,肩头已被常来拍中,连连后退十多步。
“常来!接剑!”逗妞叫道。
常来伸手接住,发现逗妞往湖心直望,心知有异,跟着一瞧,原来湖心中,已有大批伏神帮赶来,船已到湖心。
逗妞边看,边褪下外面的衣服,露出了小水靠。
常来心灵,知道逗妞有意下湖去弄坏船,当下更猛力的击出剑招,攻向方站稳的沈鸣,不让他阻止逗妞的去向。
这边沈鸣也发现了逗妞的意图,他也来上一招“以虚攻实”,右掌攻向常来,左掌却猛劈向正在移动中的逗妞。
逗妞倒也聪明,马上转身,以背抵住袭来的掌风,借势飞落湖中。
另一边因沈鸣稍为分神,加上他小觑常来的武功,“嗤”地又被常来刺中。
常来有些担心落水的逗妞。
“逗妞!你怎么啦”常来大喊道。
阿奇却因为替逗妞格架沈鸣的来势,而没注意到逗妞已落水。
“逗妞怎么啦”阿奇急急问道。
“她落水了!”
“啊!你快跳下去救她呀!”
“救怎么救,我旱鸭子一只。”
“完了!我也是!”
常来和阿奇边应付沈呜边注意水中的逗妞。
常来忍不住又喊逗妞起来。
“逗妞,你好歹出个声嘛,你死了没有”
“你好没良心,坏常来!”逗妞的声音在一丈外传出:“我要走了!也不来救我,我快淹死了,再见!阿奇!常来!沈驼子交给你们了。”逗妞可怜兮兮说道。
常来一听,知道逗妞无恙,如龙归大海般,也就不介意。
“那你快走吧:安心的走吧!”常来嘻皮笑脸道。
“说什么呀!常来!我们还不快去救她。”
“可怜呀!我也无能为力……”
“什么无能为力,快跳下去救她呀!”
“你跳呀!你舍不得她死!你快跳下去救她呀!”常来故意道。
“哼!救那死丫头。我看先救你们自己吧!”沈鸣撤下肩后的回龙刀,举刀劈向常来、阿奇。
“啊!逃不掉了!妈妈呀!阿奇!这次我是死定了!还有别担心那丫头,那丫头的水底功夫比谁都强呢!”
“你早就该死了!”沈鸣又加上三分力道。
“畜牲!我不会让你得逞的!”阿奇咬牙使尽全力,捡起地上的竹竿也使劲迎了上去。“啪”的轻响,回龙刀歪了!
“奇怪我没死!”常来摸摸自己的脑袋。
“对啦!你没死:还不快帮忙,竹竿都被削断了!”
“又攻过来了,可恶,尽管上来吧:这次你能劈中我一丝丝,我常来就让你叫一声爷爷!”
“哇!沈驼子虚招,是陷阱!”
“啊!被封锁住了!”常来道:“好只硬碰了!”
“这下子完了!”阿奇道。
“阿奇!你怎么了!”常来道。
“我看到他……的驼背在动,咦!他背又动了!”
“可恶!”
“好机会!”常来举剑往他背峰打下去。
“哇!打中了!”果然沈鸣倒下去了,好一会没爬起来。
“阿奇!你看湖心。”常来喊道。
“咦!是黑白双煞他们!”阿奇回过头一看,道:“伏神帮的爪牙们,好像全部都到齐了!”
“还有呢……瞧那两个王八蛋我认得……是佟贤善他们……”
常来回过头,想指给阿奇看。
“干嘛愁眉苦脸的别扫兴好吗”常来不解道。
“那么多船,逗妞对付不了,而且已经有好几条快靠岸了!”
“哈!那简单!再放几次鞭炮就好了!”
“对!放鞭炮!”
在沈鸣被常来打中驼峰昏过去之时,一连串的火药,被二小当成玩具般的,点燃,甩出去……轰隆……轰隆……声响,火光伴着惨嚎落水声,形成一幅凄惨的场面。
那湖中的逗妞也凿穿了其他的船,只见那沉船在湖中也形成一幅古怪的景象。
逗妞一爬上岸,二小便围上去,惊喜交集的握着手。
“逗姑娘,你的力气蛮大的,竟然能在水中凿穿船底呀!”
常来半调侃,半称赞的说。
阿奇却深深地注视着逗妞,脸上的关怀神色,似乎还夹有一种形容不出的神色,看得逗妞羞红了脸,撇过头,不再去注意他。
“阿奇!注意后面!”常来陵然大叫道。
“什么”阿奇急转过身看。
原来,那方才被刺中驼峰的沈鸣已清醒过来,正一掌往阿奇背心击去。
沈鸣一来是因为轻视三小的武功,而稍过大意,再者是他最最看轻的常来,却屡屡伤中他的要穴,更加厉害的是他的“天残神功”第二重唯一的致命点,不在于各穴道罩门被点中,而在于运出“天残神功”时,驼峰正是最弱的一处,偏被二小无奇不巧的发现而刺中,以致他昏倒。
他醒过来第一件事,是想如何的解决杀掉三小,而没想到三小并没有趁他昏倒在地,杀死他的行为。
沈鸣的恶毒心性,岂是三小所能理解。他回龙刀劈出,只听到雷吟风啸,刀势如山崩石裂,加上他集真力贯注在刀峰上,霍霍劈出。
事实上,在这时三小已颓势非常明显,这场比斗胜负已分明了,只要再一点点的压力,三小就会被刀锋劈死了。
三小不懂合搏,更不懂如何将全部真力发挥使用出来,加上招式不熟练,才会被沈鸣所压制,而呈败势。
就在这时,人影飕飕冲入场中。
“休伤我儿子!”
“小心!逗妞!”
叫声此起彼落,好热闹,司马长风和朱永竟不约而同的出现。
后面人影憧憧。
人影方落地,刀、剑、烟斗齐出,“啪、啪、啪”架开了沈鸣的回龙刀。
三小压力一卸,瘫软在地。
同样在这时间,对面岸上的不归洞——伏神帮的总舵——如雷巨响而起,爆炸声四起。
“啊!炸了!”沈鸣惊诧的望了小岛一眼。
“那当然,我‘南偷’移花接木的将贵帮的赠礼,从往北方靴靶的路上偷过来,交给‘西赌’云中龙那箱东西和癫老儿去‘物归原主’了。”古笑非嘻嘻的一笑道。
“什么、西赌、这么说,东西南北四杰都齐了,好!好!”
沈鸣一听,十多年来辛苦经营的成果,又毁在这四杰的手中,心中已狂怒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但是身上的罩门被破,内力已失了一半,单拳难敌四手,只有先走再说。
他怒极反笑道:“好!好!这笔帐,我沈鸣记下了!”
他驼峰忽地一挺,回龙刀虚走一招,身子一纵,斜里一飘,脚尖借着司马长风伸出一刺的长剑剑柄一点,在空中“鹏飞九霄”急急一冲,跳到三丈外,身体一纵一落,落到方才池渡湖而来的特制舟,飕地,冲入湖心中。
司马长风众人一看,追己不及,只有望湖兴叹。
瘫软在地上的逗妞转向阿奇道:“阿奇!那头戴金冠的是不是你爹”
“嗯。怎么他会来呢奇怪!”阿奇咕噜着道。
“阿奇!你爹是什么样的人呢”
“噢……这个嘛……好像有点顽固……一见到我就说教……因此我逃出侯府到现在有七八个月没见到他了!”
“喂!阿奇!你怎么啦!放轻松点,别紧张,看你说话舌头都打结了!”常来奇怪道。
“我知道……可是……没办法……”阿奇越说,舌头打结越厉害。
“拜托!阿奇!你爹再怎么凶,也不会在这里训话!”常来不耐烦地道。
“话是没错,可是……”
话未完,那边的抚宁侯朱永已踱了过来。
“朱彦奇:你给我过来!”
阿奇心中颇为犹豫,却又不敢不听,乖乖地走了过去。
“贵为侯爷世子的你,竟然为了溜出来玩,训练一个人假冒你,来冒充上课……”
“爹……”阿奇嗫嚅着。
“老伯!别刚见面就训话嘛!阿奇!你快认错!赔罪吧!”
逗妞拉着常来忽然冲上去,大刺刺地对着抚宁侯朱永道。
“大胆!”旁边的侍卫道。
“没关系!”抚宁侯道:“阿奇!这个小姑娘是谁”
“她是逗妞,不……是司马逗!长春岛的小公主。”
“这身打扮的这一位又是谁”
“他叫常来。”
“老伯,你好,我叫常来,阿奇很好哪,你别对他凶……”
“本爵养他十几年,知道该怎么教他!”朱永盯着阿奇道。
阿奇深深吸口气,似乎胆子壮了些,道:“爹!孩儿惹您生气,错在孩儿,爹!请你原谅。”
打从第一眼瞧见阿奇,朱永就察觉儿子长大多了,气质上也有明显的不同。
现在听阿奇的一席话不禁想:“这七、八个月的江南行是值得的,对本爵说话这小子也能如此笃定。
忽然——“找死!”朱永沉喝一声,出手。三个蒙而人不知何时偕同黑白双煞,佟贤善、伍台等人悄然掩到朱永身后,偷袭朱永。被司马长风等人架住。
古笑非因云山为佟贤善、伍台所害受伤,伍台、佟贤善出现,不由分说的一掌便直拍佟贤善、伍台二人。
三小对黑白双煞深恶痛绝,一见二人出现,三小一声招呼,旋身擎剑合击而出。
二小始终没有取黑白双煞性命意思,只想胜过他们,活捉二人,对付二人游刃有余之时,忽然玩心大起。
“我来!”
逗妞抢在阿奇和常来前,运起内力控制已被阿奇“乾坤定穴法”定住的黑煞,举爪取动弹不得的白煞小腹。
“看我的!”
常来走上扶起白煞双手,左手架开一爪,右手反攻。
“唔……”
“暖哟!”
黑白双煞如傀儡般,任人摆布,行动笨拙至极,不是自伤便是互伤,两人闷声连连。
“逗妞”!该我了!”
阿奇取代逗妞位置,玩起操纵的游戏。
“哇!好玩!过瘾!”阿奇高兴道。
“再接我一招!”常来道。
“常来!换我!”逗妞在一旁跺脚抗议道。
阿奇忽然察觉父亲正在注意自己,于是他不服输地表演起自己的本领。
阿奇得意忘形的运集功力摆开架势,使得黑煞一轮猛攻白煞。
常来强烈反攻。
“哇!”
黑白双煞不仅挂彩无数鲜血淋淋,还口吐鲜血。
“别再打,常来你又会再闹出入命了!”逗妞在旁大叫;阿奇和常来的倏地收了手。
“拿下!”阿奇对朱永的手下命令道。
阿奇回头向父亲得意地一笑。
在三小玩得兴致正浓的同时,三个蒙面人竟执着“涵银剑”、“金索剪”、“垂泪石”顽抗。
武林高手已有不少人伤在这二件神兵利器之下,连司马潮、司马浪亦血流汩汩,真真、爱爱正惶恐为两人包扎。
此刻——带伤的司马长风、常丘、云中龙下允许别人介入,三人联手对付三个蒙面人。
三位叱咤风云的武林绝顶人物联手,其威力真是惊天动地。
蒙面人之一眼神朝二人一扫,随即迅速发动攻势,决定先发制人以取先机。
一片漫烂彩光,网住三人,在场的人是无不握紧双拳,紧张不已。
司马长风三人,合掌互分朝前急出身子凌空一翻,迎上三件利器。
星月顿时无光秋风急扫,太湖水汹涌不已,仿佛随时会翻腾倒立而出。
司马长风、常丘、云中龙几次交手,皆以掌风遥遥相抵,刻意地避开三件兵器。
数回合下手,虽然三个蒙面人,仍采攻势,可是明显地看出他们身子已略迟滞。
云中龙、司马长风和常丘,内力宛如源源江河,身形再加速中。
云中龙几个旋闪,劲贯于掌反手扣住金索剪尖,顺势一推后扯,在劲道一放一收间金索剪已在手,持剪的蒙面人昏死过去。
持剑的蒙面人,虽无法尽悉涵银剑和垂泪石配合精髓,但司马长风和常丘已察觉体内真气微不顺。
司马长风纵身挡住常丘,欺近蒙面人,蒙面人一惊涵银剑直朝司马长风、常丘而去。
司马长风虽预先凝聚真力防患,却仍感真气游失,旧伤复裂,血流汩汩染透衣衫。
“爹!”司马澜、常洁齐呼。
“岛主!”常丘唤道。
“司马兄!”古笑非眼角余光瞥见,不由呼道。
蒙面人见状冷笑数声,垂泪石迅速出手。
三道彩虹击空而过。
常丘疾跃而起凌空击阻,彩光骤断垂泪石滚落于地,常丘身子凭空双掌加劲,再逼蒙面人,蒙面人身影欲闪。
“啊!”地一声。
蒙面人闪避已不及,惨呼跪地双臂俱毁,垂泪石零落于地。
司马长风脚下游移,极力躲开涵银剑的威力,又想护住其他人不受影响,又分神阻伤口的流血,神分三路真气乱窜,身形已晃动。
“爹!”逗妞大惊喊道,却苦于相隔太远。
“朱侯爷!给你了!”古笑非将佟贤善笨重的躯体丢至朱水眼前。
古笑非取地近之便,飞身扑向蒙面人,双掌直拍而下。
蒙面人不知如何收往内力,司马长风见状反牵制他的行动,古笑非双掌即时到达。
“砰!”
鲜血狂喷,蒙面人无力倒下。
司马长风顿失凭仗,一股鲜血汩汩自口出,而两脚无力颓然坐倒。
司马澜、常洁赶至扶住。
古笑非、常丘和云中龙,集聚全力为司马长风导真气回经脉。
逗妞呆呆望着司马长风出神。
场中的人忙着收拾残局。
“逗妞!我们快溜。”
阿奇和常来打好商量,利用此刻开溜,才有机会继续遨游江南。
朱永见阿奇眼神闪烁,明白他又要耍花样,不禁勃然大怒:“你这不孝子,还不跟我回京去!”
未见朱永动,他的身子已来到阿奇身前,阿奇来不及闪躲前,己被朱永逮个正着。
“爹!好歹我是个小侯爷,留点面子嘛!”阿奇哀求道。
“面子”朱永冷冷道:“你那点花样,本爵早摸透了。”
朱永向四周一揖,道别后,立刻下令回京,令人押着阿奇上马车。他也跃上马。
“爹!求求您让我和朋友道别!道别吧!”阿奇大急挣扎道。
“多此一举!”朱永喝道。
常来不忍分离,故意扬声道:“阿奇,当个被人押着走的小侯爷滋味怎么样”
“小子多嘴!”朱永叱喝道。
“常来!逗妞!逗妞啊!”阿奇不放弃挣扎喊道。
逗妞跑跟上前,道:“不要这样子!伯父对阿奇,不要像仇人一样,派人押着,多难看,要不是你不好,他才不会离家出走。”
司马澜见逗妞无礼,一跃追上来抱住逗妞道:“逗妞!不得无礼。朱侯爷请恕舍妹年纪小……”
朱永谈谈一笑道:“江湖朋友抬爱,小犬不学好,今天先将他带回管教,今日,本爵因公务在身,无暇叙旧,改日定派人前往致谢。”回手一挥,马车辘辘起动了。
逗妞不理睬哥哥,瓦自道:“阿奇!你爹凶巴巴的,我不去你家骑马啦!还是你到东海来骑大龟玩。”
“逗妞!爹受伤不轻,我们该回长春岛了。”司马澜哄道。
只听阿奇的声音远远传来道:“常来。逗妞,我一定会再来找你们——”
逗妞挣开司马澜跑向常来急道:“常来,金陵你熟,快带我逃……”
“妹妹!真不听话!”司马澜轻喝道,趁逗妞不留神点住她的定穴。
逗妞大呼小叫道:“不要!不要!大哥赖皮偷袭我!”
“由不得你!”司马澜道。
“逗妞,我……”
常来正想上前,却被张豪拉住。
张豪低声道:“她该回家啦!”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金索剪,递给了常来。
三小自碰面以来,聚多离少,哪像这次真的分离,一时心痛扣绞。
“常来不够朋友,竟然袖手旁观不来救我!”逗妞身子动不得,泪汪汪的哭泣道。
常洁走过来,对逗妞道:“常来最够朋友,妹妹你是姑娘家不能老住妓院,这道理你将来就会懂,乖,今人先跟嫂子回去,改天请常来到长春岛陪妹妹玩。”
“告辞!”
神机宫的人急着扶持常丘,司马长风去疗伤,早已分出一大半人先行护送走。
“我还没和常来说完话!”逗妞呼大抢地道。
常洁、司马澜,不待逗妞话完,夹着逗妞,“飕飕!”,几声衣衫飘袂声,司马家的人己疾掠而去。
常来强忍住泪水,喃喃道,“哎!我又成了没人要的。”
“惜借!快来!”爱爱跟着司马家人走,临行前催促着惜惜快跟上。
“我可怜的相公!惜惜要你绝不会抛弃你!”惜惜娇甜声道。
常来听在耳里,头发一麻,一对暴牙迎面而来。
“哇!逃啊!”常来边喊拔腿便溜。
“老弟,暂时歇息一下,不要练功啦!”古笑非调侃着道。
“见鬼,谁有闲功夫练功!”
“相公!相公!等等我!”
“常来!你姑姑……。”张豪道。
“先别说,我逃过此劫再说。”常来摆手道。
“相公,怎么一下子又没心肝啦!”惜惜可怜兮兮追道。
“妈呀!穷迫不舍!”常来猛拍额头苦着脸又脚下不停道。
“常来!相公!”
古笑非、张豪二人面对面一笑,只有那云中龙走到三个蒙面人身边,摘下他们的面罩,仔细的看了半天。
云中龙摇摇头。
古笑非见状,问:“酸秀才,怎么啦”
“我从边关追他们,走遍了大江,一直查不出这群蒙面人是谁又不像达延罕的人,也不像伏神帮的人行事处处神秘诡测。”
古笑非、张豪看了半天,也认不出来。
“我知道!”
三人抬头一看,是癫癫儿。
癫癫儿一脸凄枪,道:“他们是我族兄,他们在宁王辰濠府当侍卫,他们奉命为夺大明江山布署,鞑靼的小王子达延哈噜和沈鸣,只是他们手中的两粒棋子而已。”
云中龙一怔,瞬即飞身而起。
“诸位!中龙先告退,俟内贼平定,中龙再来会吾老友……此事兹事体大……”
古笑非、张豪、癫癫儿三人目送着他远去。
半晌——
“我去找常来!”古笑非道。
“我也去!”张豪道。
癫癫儿想了一下,道:“我没事,我也陪你们去!”
湖水依;日绿,但三人相偕的身影已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