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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不喜欢,就放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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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慌慌张张往外退。

院子里霎时安静下来。

景延年抬脚向卧房走去。

谁知魏子武又挡了上来,“我可没说你能进去吧”

景延年冷冷看了他一眼,他眼目之中,一片血红之色,“我进去还要你允许”

他话音未落,抬起一脚,踹在魏子武身上。

魏子武想要躲开,可胸前受了一掌,叫他气息受阻,动作也不是那般的流畅。

他又被踹一脚,脸上更是狼狈。

可他却猛扑上来,紧紧拽住景延年的衣袍,“你现在不能进去!坏了我哥哥的好事儿。叫我怎么对得起哥哥”

魏子武像是故意气他。

景延年原本不想受他影响,听出他声音里的刻意,也看出他的脸上奸诈。

可这话听在耳中,他根本就抑制不住自己胸腔里喷薄而出的怒气。

他猛的一脚将魏子武踢了起来,抬手一拳接一拳,重重击在魏子武身上。

魏子武脸色霎时间就苍白许多,嘴角的血滴滴答答的往外落。

正在这时,卧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魏子武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了手,“哥哥呀,再不出来我就要死在外头了。”

他眼睛一翻,脱力躺在院中地上。

景延年黑着脸看着卧室拉开的门。

先从里头走出来的却不是梁生。

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人,李泰。

“越王”景延年连礼都没行,冷眼看着李泰。那眼神狐疑之中夹着刀子,恨不得将他凌迟了。

李泰的脸色也并不好,他迈出门外,沉声道:“她和孩子都没事,你去看看吧。”

景延年记得在云顶赌坊,菊香说过的话。

她说,催情之药,会促使宫缩,若不及时缓解,孩子必然不保。

景延年当即再顾不得许多,也没工夫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又怎么会从萧玉琢的卧房里走出来

他当即阔步进门,险些和正要出门的梁生撞在一起。

梁生向后退了一步,拱手躬身。给他让路。

景延年呼吸粗重,只想当即掐死这两个出现在萧玉琢卧房里的男人。

他抬眼往里看,见萧玉琢正躺在贵妃榻上,脸色并不好看,但衣着整齐完好,他略松了半口气。

景延年提步走近萧玉琢。

梁生默不作声的抬脚出门。

屋子里似有淡淡的药香,静谧的只听见景延年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萧玉琢垂着眼睛没看他。

景延年坐在她身边,浑身凌厉的气势像是刚从战场上杀了人回来。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

此情此景似乎有些尴尬,让彼此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

“你……”

沉默良久,两人又一同开口。

萧玉琢撇了撇嘴,“你先说吧。”

景延年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住自己心头翻滚的怒意,“你受惊了。”

萧玉琢想了许多,却偏偏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说这个。

她愕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景延年深深地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脸上。

他眸色内敛,如一汪望不见底的幽深潭水,潭水周遭,是血红的波光,昭示了她消失的这段时间里,他是如何的心急如焚,如何的焦灼难耐。

“我没事,孩子也没事。”萧玉琢缓缓说道,旁的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娘子!娘子!”几个丫鬟也急急忙忙赶了回来。

她们心下忐忑,知道景延年正在里头,不敢贸然闯进来,只好在外头焦灼呼唤。

“进来吧。”萧玉琢看了一眼景延年,朝外道。

景延年坐正了身子。

梅香冲在最前头。

平日里手脚最是麻利的竹香,却是落在了后头。

她走起路来,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梅香瞧见她,两行泪就下来了,“娘子,可吓死婢子们了。”

萧玉琢呵呵笑,“我这不是没事么。”

景延年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容,登时觉得脑仁儿生疼。

“菊香。”景延年开口。

菊香连忙上前,跪坐贵妃榻一旁,搭手在萧玉琢的手腕上。

凝神诊了好一会儿。

菊香的眉梢挑了挑,“脉象平稳,娘子先前中了……催情散,是如何……”

她话未说完,只觉屋里霎时间冷了好多。

她一旁跪坐的梅香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菊香胆战心惊的看了景延年一眼。抿嘴不敢再问。

萧玉琢白了景延年一眼,漫不经心道:“幸而有梁郎君在。”

景延年哼了一声。

“梁郎君会医术啊”菊香立时脱口说道。

萧玉琢没做声。

屋子里的药香却十分明显。

“娘子受惊了,婢子给娘子炖些安神的汤吧”菊香小声说。

景延年却垂眸看着菊香,“夫人的身体没有大碍了么”

菊香连忙垂首,“是,夫人脉象平稳,腹中孩子也安然无恙,请将军放心。”

萧玉琢坐起身子,“多谢将军关心,我和孩子既然没事,还请将军走吧,我还有事。”

景延年浓眉倒竖,“你还有事你还有什么事”

这眼神,像是恨不得吃了她。

萧玉琢轻嗤。“我有什么事,不用都向将军一一汇报吧将军可别忘了……”

见她又要说什么再不相干那一套。

景延年霍然起身,“我不听。今日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

“唉,菊香我头疼。”萧玉琢立时按着头又躺了下来,“看见人就疼。”

景延年皱眉看她。

菊香小声道:“郎君,娘子刚受了惊,您就让着娘子吧……”

她说的极小声,也是仗着自己会医术,才敢说这么一句。

说完,她就赶忙低下头去。

梅香和一直没敢吭声的竹香,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景延年又看了萧玉琢一眼,这才转身出了房门。

谁知门外丫鬟却道,那三个男人还没走。

此时正在院子外头等着。

景延年俊脸沉凝,提步走出院门。

果然瞧见李泰正和那梁生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魏子武在一旁,扶着腰靠在一棵枣树上,瞧见他就哎哎哟哟的叫唤起来。

李泰和梁生也抬头向他看过来。

梁生拱手行礼。

景延年却懒得跟越王见礼。

李泰没计较,“将军既看过她没事了,我这就告辞了。”

景延年冷笑一声,“越王殿下不给我个解释,这就要走么”

李泰眉头微蹙。

梁生似乎想说什么,可瞧两人面色,他抿住了唇。

魏子武在一旁,咧嘴直笑,可景延年下手很重,他这么一笑,却是浑身都疼,他又忍不住直抽冷气。

四个人这般站在这里。好生尴尬。

秋日午后的阳光落在院中,落在那枣树上,寂寂无声。

“梁掌柜,娘子请您过去。”小丫鬟从内院中跑出来说道。

这么打破静默的一句话,却是叫景延年的脸色更为难看。

她刚赶了他走,就又叫梁生前去!

这是故意作给他看的

他垂在身侧的手,捏的咯咯作响。

魏子武立即按住枣树站直了身子道:“我哥哥可是萧娘子的得力大掌柜,倘若打伤了我哥哥,萧娘子定然饶不了你!”

这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呀!

景延年深吸了一口气,猛的抬腿。

砰的一声。

他没动梁生。

魏子武却是又捂着肚子,跌坐在地,疼得他龇牙咧嘴。

梁生连忙将他从地上扶起,“景将军息怒,舍弟无意冒犯。”

这还无意冒犯

景延年没理他,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好似眼神能挡住他迈向院中的脚步一般。

不过显然眼神挡不住。

梁生和魏子武还是跟着那丫鬟,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越王冷笑了一声,提步向外去。

景延年抬眼看他,“越王就这么走了”

李泰停住脚,回头看了他一眼,垂眸似乎在思量什么。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有人约我去云顶赌坊天子三号间,我去了就看见两个丫鬟倒在地上,萧玉琢昏迷不醒。我本想将她叫醒,却发现她脸面潮红,气息紊乱,似乎……不太对劲。”

“云顶赌坊那种地方,人多眼杂,万一出了什么情况,损害的是她的名声。”

李泰略作停顿,又继续说道。

“所以我悄悄送她回来,恰遇见梁生。梁生说,他有办法应对这种情况……”

迎着景延年的视线,李泰哼笑一声,神色也十分清冷。

“后来的,你都看到了。”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只有秋日的阳光,一如既往。

“就这样”景延年又问道。

李泰摇头哼笑,似乎很不耐烦跟他解释。

可景延年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寸步不让。

李泰吐了口气,猛然抬头,目光锐利的看着他,“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伤害她还不够么她因为你背负了多少不堪的名声现在她已经不想在跟你有所瓜葛了。你还有什么资格为她的事情质问我”

这话口气不对啊

景延年皱眉看着李泰。

李泰的话,似乎憋在胸口里很久了。

他不说则已,既已开了头,似乎就有些收不住的趋势。

他抬手指着景延年道:“她一心喜欢你,你若心是肉长的,冲着孩子,也对她好一点!你若是不想好好护着她,就离她远点!放过她!”

景延年抬脚靠近李泰,一双眼眸紧紧盯着李泰的眼,“越王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四目相对,两人的呼吸都十分粗重。

视线交汇之处,似乎杀气腾腾。

“说话要什么资格”李泰轻哼,“我想说就说!”

“你没资格跟我说这些!”景延年咬牙切齿,“我如何待她。不用你来教我。”

李泰冷哼一声,不屑一笑,“罢了,景将军自然不用人教。”

他似乎不想和景延年再僵持下去,转身向外走。

景延年却忽而又道:“约你去云顶赌坊的,又是什么人”

李泰回眸看了他一眼,“字条没有署名。”

景延年皱眉。

李泰看了他一眼,提步离开。

景延年在原地站着没动,一直看着李泰的背影步步走远,转了个弯儿,消失在视线里。

梁生以为萧玉琢会问她关于之前的事情。

没想到萧玉琢开口说的却是,“朝廷接下来似乎会有些新的动作。”

梁生一愣,没回过神来。朝廷有新的动作,和她之前受人算计,有什么关系

“圣上想要充盈国库,可是既不能从赋税上下手,又不能从世家的嘴里抠出来,为了政局的稳固,内阁倒是给了圣上一个建议。”萧玉琢缓缓说道,她神色平稳,眼眸坚毅,似乎并没有架在太多的情绪。

梁生望着她的神情,心头不由一阵悸动。

一个女子,在经历刚才那些事情以后,还能有心思想这些。

是该说她沉稳豁达还是说她不知轻重呢

“刚才的事情……”梁生迟疑开口。

萧玉琢却笑了笑,“刚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她之所以会受人算计,还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

倘若她足够强大,便没有人敢算计她。没有人能算计得了她。

人若跌倒了,应该做的不是回头盯紧了那个害她跌倒的石头,站在原地跟那石头过去不。而是应该爬起来,继续向前走。

梁生见她面色果决,只好不再坚持,“圣上急着建功立业,做出些成绩来,好叫巩固皇权,叫百姓群臣都更为信服他。”

萧玉琢点头,“圣上是位有野心的君王,朝廷有决策,就会有商机。我大伯身在内阁,或许我能去向大伯打听。”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过大伯能不能告诉我。我却也没有把握,毕竟是内阁给圣上的建议,也算得是机密吧”

梁生轻咳了一声,“我今日来别院,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萧玉琢闻言一愣,“为什么来”

“我听闻消息,圣上打算鼓励商贸,改变重农抑商的现状。”梁生说道,“具体的政令举措还在商议之中,但最近比较直观的举动是,朝廷会卖掉城南大部分的地。”

萧玉琢惊愕看他。

这消息,他怎么会知道的

今日在云顶赌坊里听那些人说,说到后来,也是压低了声音。悄悄议论,不然她也不能没听见。

忽而想到,梁生以往是经营松竹馆的。

他在长安城里的人脉,定然是比自己这撸去名号的郡主多得多。

他留心打听,能得到这一手的消息,到也不足为奇。

“我能请到梁郎君做掌柜,还真是挖到宝了!”萧玉琢笑着说道。

梁生拱手客气。

“既是朝廷要卖城南的地,那咱们就想办法凑银子,把它买下来。”萧玉琢仰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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