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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人之道(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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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柏苦笑摇头,转身举步,忽又骇然停下。

原来太阳早移往西山,缓缓落下。

时间为何过得这么快呢自己来时是清晨时分,只不过看靳冰云写了“一会”字,说了几句话,竟就过了一个白天韩柏糊涂起来,搔着头往茶园深处走去。

这茶园面积广阔,占了半遐山头,中间有块达四丈的巨岩,应该就是秦梦瑶用作潜修给挖空了的石窟。

他的心霍霍跳动起来,想到很快见到秦梦瑶,又担心她不知是否仍留在人间,不由手心冒汗。

绕到石岩的前方时,一道只容弓身钻进去的铁门出现眼前。

韩柏提起勇气,两手轻按铁门,往前椎去。

铁门纹风不动。

韩柏醒觉过来,试着运功吸扯,“咿唉!”一声,铁门做了开来。

终于见到了心中的玉人。

秦梦瑶神态如昔。

一身雪白麻衣,盘膝冥坐于石窟内尽端唯一的石墩上,芳眸紧闭,手作莲花法印。玉容仙态不染半丝尘俗,有若入定的观音大士。

韩柏心颤神摇,来到她座前,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热泪夺眶而出,像个孤苦无依的小孩寻回失散了的母亲般,凄凉地轻唤道:“梦瑶!梦瑶!我来了!”

忽然间,他感到人世间所有名利斗争。甚至令人颠倒迷醉的爱情,均是不值一晒。

这明悟来得绝无道理,偏又紧撄着自己的心神。

想起自己自幼孤苦无依,全赖韩家收养,几经波折,成了天下人人景仰的武林高手。

可是这代表着什么呢纵使拥有艳绝天下的美女,用之不尽的财富,但生命仍不是头也不回地迈耆步伐流逝,任何事物总有云散烟消的一夭,回首前尘,只是弹甲般刹那的光景。

生命仿如一次短暂的旅程,即使管像朱元璋般贵为帝主,还不是像其它人般不外其中一个过客,历尽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后。悄然而去,带不走半片云彩。

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韩柏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些平时绝不会费神去想的问题。但从看到秦梦瑶开始,一种莫以名之的感觉便加斯涌上心田,使他某种平时深藏着的情绪山洪般暴发开来,完全控制不了。

泪眼模糊里,似若见到秦梦瑶微翘修长的睫毛抖动起来,眼掀起,两道彩芒澄澈地往他射来。

韩柏大喜扑前,一把按着她的双腿,领不得靳冰云的替告,狂叫道:“梦瑶!梦瑶!”

声音在石窟内细小的空间激汤着。

再定睛一看。秦梦瑶不但没有睁眼,连半点呼吸也欠奉,可是她身体的柔软安详和至静至极的神态,都只像进入了最深沉的睡眠中。

哀伤狂涌心头。

所有其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当日秦梦瑶离开他时,他虽然舍不得,但那只是生离,而非死别。

他不知秦梦璃是否死了但总有着很不祥的感觉。

凭他魔种的灵觉,若她仍有生命,必逃不过他的感应。

可是此刻他却清楚无误地知道秦梦瑶的生命已不在眼前这动人的仙体上。

这是没有道理的。梦瑶怎都应该见自己一面才离开尘世,否则就不须千叮万嘱要自己来见她。

时间不住溜走。

他的心不住往下沉去。

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奇怪的是尽管他哭得天昏地暗,静斋的人却没有谁来看个究竟,似是对石窟内的事毫不关心。

不知过了多久,韩柏胸口挨着石墩,伏在秦梦瑶的腿上沉沉睡去。

模糊间,他感到秦梦瑶在呼唤着他的名字,还摩挲着他湿透了的头发。

韩柏大喜如狂,猛地抬头。

秦梦瑶若由高高在上的仙界,探头下来俯视他这凡间的俗子般,爱怜地道:“傻孩子!为何要伤心落泪了”

韩柏浑身抖颤着,怀疑地以衣袖擦着眼睛道:“我是否在梦中”

秦梦瑶哄孩子般道:“真是个傻瓜,别对梦瑶这么没有信心吧:你见过了师姊吗”

韩柏呜咽着道:“见过了,她像有点不妥,什么都记不起来。”悲呼一声。又把头埋入她怀里,死命地抱紧她盘坐着的玉腿。

秦梦瑶温柔细心地抚着他的背脊,毫不为忤地道:“没有大智大定,怎能把世情忘掉。梦瑶便自问做不到把你忘了,所以才会央你来见我。”

韩柏但觉芳香盈鼻,逐渐回过神来,感受着她轻柔的呼吸,惊魂甫走道:“我真怕你就这样不顾我而去呢。”抬起头来,试探道:“你真的坐了半年枯禅,那是否像睡觉肚子饿不饿”

秦梦瑶笑道:“那是一种没法以任何言语去形容的感觉,超越了正常感官的经验,只有亲身体会,始可明白。”

顿了顿柔声道:“知不知道梦瑶为何想见你道一面呢”

韩柏茫然摇头。

两对眼神纠缠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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